“臣稍后就去办。”
何权微顿，踟躇了片刻方又试探性的问道：“陛下，明日便是中元节，您是否该移驾重屋？”
殷政遂即拧起了眉头。
他尊重先人，尊重他们打下的基业，只是他却从不相信人死后灵魂真的能够永垂不朽。
对于这些荒谬的认知简直无法苟同。
因此，他从不参与任何祭祀活动。
何权对这一点也是十分了解的，因此才询问他的意见，毕竟，关于这件事，殷都百姓已然怨声载道了。
彼时。
平乐苑。
暮雪第二次来这里。
院中燃着兽皮灯笼，一阵夜风吹过，那些灯笼摇摇晃晃、忽明忽暗，给原本就阴森的平乐苑又增添了几分诡谲的气息。
她穿过院子，来到房屋前，抬手摇了摇屋檐上挂着的铃铛，叮叮的几声脆响霎时传遍整个别院。
“进来吧。”
不消片刻，屋内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子声音，声音平静无波，没有丝毫的疑问。
暮雪推开门踱了进去。
室内光线很暗，偌大的房间里仅仅亮着一盏油灯。
暮雪一眼便见到坐在案几前，一袭素色长袍的国师。
国师抬眸，淡淡的睨了眼暮雪，须臾继续往茶盅里斟着茶。
而这个时候，暮雪竟注意到案几上摆放着两只茶盅。
本以为是冒昧造访，可看到眼前的情景，她不得不认为自己的到来对于国师而言，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坐吧。”国师淡淡的说，“你来的刚刚好，不早也不晚，时辰不对，这茶该不好喝了。”
这句话让暮雪感到惊诧。
她不禁重新审视着面前一袭素衣，清冷淡然的女子。
她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莫测之感，仿佛她真的可以洞悉一切。
从进门后暮雪还未曾说一句话，她只是在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深知她定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国师一早料到她会来，便不再绕弯子了。
“那日国师说我可能如法怀孕，我不太明白这句话是否绝对，是否……还有治愈的可能？”
国师温和地眨了眨眼，说道：“把手给我。”
暮雪缓缓伸出手，国师遂即为她把脉。
她先是凝眉，后又看看她，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体内的寒气本就过重，且没有及时驱散，我的药只能暂时稳定你体内的寒气，想要完全驱除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国师的意思是……”
“我无法告诉你是否会治愈，因为我自己也不太确定，但我能确定的是，无法驱除寒气你便无法怀孕。”
国师说的虽是平静，却足以在她心底激起轩然大波，久久无法平静。
大臣联名上奏，要求纳妃的本意便是希望妃嫔能为殷政诞下王嗣，而她却偏偏无法做到。
室内一瞬间陷入寂静的旋窝里，暮雪想了很多，却都是如此的无奈。
“我没想到，你会爱上他。”
半晌，国师突然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犹记得第一次来到平乐苑时的情形，那日也是暮雪第一次知道了关于龙脉的事情。
现在想来，世间太多的事情是没办法预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