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殷子鸠同殷子机一样,不希望蓝暮雪有事。
抛开这些利害关系,他个人的观点也是不相信蓝暮雪会如此做。
她在宫中可谓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没有必要与一个内侍过不去。
这宫中妒忌她的女子比比皆是,有太多人希望她死,因此不能排除栽赃嫁祸的嫌疑。
而且,这种猜测目前来看是最为合理的。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终于出了龙阳殿,来到案发现场。
当殷子机见到一袭白裙的蓝暮雪时心底一颤!
像是有着一个铜钩子倏然勾住了他的心脏,心痛难忍,又因着他们各自的身份而刻意压抑着,这种感觉令他异常憋闷。
相较起殷子机心中那复杂的心绪,殷子鸠倒是十分的平静。
他看看站在一侧的侍女与内侍们,微微眯缝了下眼睛,问道:“你们几时见到蓝娘娘与那人交谈?”
话音落,不多时便有一名侍女颤微微地从几名侍女中走出来,怯生生的说道:“奴……奴婢们昨日晌午一过,便在分宫阁见到……见到娘娘与那人交谈,那人当时……跪在蓝娘娘脚下,一个劲儿地求饶……”
“晌午?”
殷子机一脸诧异,昨天晌午他还见过暮雪,没成想他一走便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确是晌午。”侍女又说。
“蓝娘娘,可否告知臣,那人为何要求饶?”
殷子鸠看向暮雪,缓缓问道。
暮雪仰头看看殷子鸠,她可以看出殷子鸠眼中的神情,他并不想借着这个机会置她于死地,而是希望能就此为她开罪。
可她想到那个孩子惨死的样子,依旧沉浸在那种对幼小生命逝去的悲凉与痛惜中,如何能说出他慌传圣谕的事情。
况且,若说出他慌传圣谕致使自己心痛了一晚上,在旁人看来,更加促成了她害死内侍的动机!
她唇角微微蠕动了几下,方才说道:“这宫中惩治下人的嫔妃不在少数,每日跪在主子面前叩头求饶的下人更是多不胜数,若单凭这一点便认定我是凶手,岂不太过儿戏?”
暮雪转眸看看那些无知的侍女,又道,“杀人要有动机,要权衡利弊,我已然是贵妃,蒙陛下恩宠,断然不会为了要一个内侍的命而断送自己,更不会闹得人尽皆知。”
暮雪的话不无道理,所有人均看向她,一部分人更是不得不推翻自己对她的怀疑。
“蓝漓姐姐千万别割了奴婢的舌头,奴婢绝对不会将蓝娘娘杀人的事情说出去……”
半天不语的疯癫侍女又一次开了口。
她眼神惊恐地看着蓝漓。
蓝漓心底一颤,欲上前理论,却被暮雪拦下:“漓儿!”
殷子鸠睨了眼疯疯癫癫的侍女,问向一侧的侍女们:“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侍女中又有一人站了出来,跪在地上身体依旧抖得厉害。
“回……回禀大人,昨日蓝娘娘的贴身侍女蓝漓……声称要割了死者的舌头……”
殷子机一怔,已然预料到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