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确凿,陆长鸣已无力争辩。
他一双布满褶皱的眼睛看向殷政。
惧极反笑:“只因贪恋蓝暮雪的美貌,我侄儿陆钰就要惨死在地牢内,这样的痛苦我怎能独自承受?阴曹地府终日阴暗潮湿,我要让蓝暮雪下去陪着钰儿!”
说完,陆长鸣哈哈大笑起来。
他已然丧心病狂。
殷政再也听不下去,鬓角处更是因着愤怒而青筋暴露。
那双深谙的鹰眸里,亦是燃着狂狷的怒焰!
“把他关入死牢,三日后五马分尸!”
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显示出殷政此刻的愤怒。
他无法容忍任何一人对雪儿不利。
先是秦滢,再是陆钰,如今又到陆长鸣。
他不知道这样的事情究竟还要发生多少。
可他知道,他在一天,就不会对这些事冷眼旁观!
看着陆长鸣被宋兼的手下押了出去,殷政冷戾的目光再次扫向朝堂之上的众臣,众人均感觉到了他的愤怒,都怯怯地低下了头。
殷政目光冷戾,又道:“有事奏,无事退朝!”
说完。
无一人上前谏言,更也没有任何人为陆长鸣据理力争。
殷政倏然起身,大步离开九间大殿。
薄炀暗自松了口气。
可殷政正在气头上,他实在不敢向他请示回归凌安城的事情。
看着殷政阔步离开大殿,他终是默默地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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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子机丞相在外求见。”
正在龙阳殿内忙着公事的殷政听到后,放下手中的奏章。
“传。”
不消片刻,殷子机从殿外走进来。
“陛下。”
殷政深邃的眸子睨向殷子机,问道:“王叔突然来到龙阳殿定是有要紧事向孤禀告吧。”
殷子机道:“是因为朝中这几日的议论,陛下的寿宴已过,若是再留诸侯在殷都,唯恐惹来众怨。”
殷政不以为然地一笑,又问:“依王叔之意,此事该如何办?”
殷子机说:“若陛下当真想留谁在殷都,何不让一个将死之人翻供?”
那双深邃的鹰眸死死地盯着殷子机,一向凡事不行于色的殷政终是被殷子机看穿了心思。
难免生出不悦。
可殷子机的提议却又无法令他抗拒,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方法。
殷政鹰眸里的锋芒渐渐平和下来,他淡淡的说道:“就依王叔所言。”
傍晚,奉御官来到诸侯们在殷都的居所。
各诸侯均出来领旨,场面浩大。
当薄炀听到奉御官称他们可以离开殷都的消息时,多日来提心吊胆留在殷都的他终于放下心来。
为避免夜长梦多,薄炀连夜离开殷都,赶赴凌安城。
“爹路上小心。”
薄骁与薄胜亲自将薄炀送出殷都城外。
薄炀看看面前的两个儿子,嘱咐道:“你们留在这里要万事小心,绝不能有什么把柄落人手中。”
“儿子谨遵教诲,爹请放心。”两人异口同声道。
薄炀点点头,看着他们笃定的眼神,他不免感到欣慰:“如此,我就安心回凌安城了。”
说完,薄炀由随从扶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