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已然战败。
又签下了那样一份悔辱的契约。
殷政却如此客套的称呼赢敖,无疑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赢焱不堪赢敖受辱,目光冰冷,案几下渐渐收紧了拳头,却碍于这样的场合不得已隐藏起自己的情绪。
只是这种愤慨折磨着他简直太过难耐!
就连赢娇也咬紧牙根,因着强烈的愤懑险些起立离开显庆殿!
只有赢敖在片刻的愣怔过后迅速恢复平静。
他端起酒钟,面向殷政双手举过眉梢,恭声有理道:“陛下客气了。”
说完,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尔后又说道:“感谢陛下的盛情款待,这的确是令人咋舌称赞的酒中极品!”
“既然喜欢,国君不妨多饮几盅。”
殷政淡淡的说。
那外交式的笑容无懈可击,淡而有礼,令人找不出一丝毛病。
这场酒宴持续时间不算长,席间不断推杯换盏,看似热闹,却各自都怀着各自的心思。
时至傍晚。
父子三人才出宫,回到了殷政特地为他们准备的行宫。
虽说徐国大势已去,又与殷都签下了那样的不平等契约,可赢敖却不相信殷政会如此轻易对徐国打消疑心。
他回到行宫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内,前思后想,终于不得已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唉声叹息了一会儿,对门外说道:“来人!”
外面立刻走进来一名侍从,恭声说道:“陛下,有何吩咐?”
“去传骄阳公主。”
“是!”
不多时,赢娇来到书房。
见赢敖正站在窗前,他的背影充满了孤寂与无奈。
她慢慢地踱至他身后,缓缓说道:“父王,您找儿臣?”
赢敖缓缓回过身,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尽是难言的苦楚,他叹息一声,道:“娇儿,父王有个不情之请。”
生平第一次赢娇见到如此犹豫不决的爹,他仿佛一瞬间变得更加的苍老了。
听到他如此低声下气的对她说话,她心中泛起浓浓的心痛。
赢娇说道:“父王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娇儿,只要是娇儿能办到的定会肝脑涂地,不能办到的也会竭尽所能去办!父王无需对娇儿如此客气。”
赢敖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说道:“如今徐国大势已去,殷政虽未追究徐国的罪责,却不会如此轻易善罢甘休,徐国还存在一日,那便是殷政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日也不会放下戒心。”
“父王的意思是……殷政还会将徐国赶尽杀绝?”
赢娇吸了口冷气。
赢敖长叹一声,又说道:“娇儿,你不明白两国之间存在的微妙关系,更何况,这一次是徐国有错在先,伴君如伴虎,虽签下契约能保徐国与殷都世代修好,可殷政随时都有可能反悔。”
赢娇拧眉,愤愤不平道:“徐国已然归降殷都,还签下了那样耻辱的契约,难道殷政还不满足?非要徐国从此消失才肯罢休吗?”
赢敖摆了摆手,赢娇愤愤不平的话语瞬间骤停。
可她眼中尽是愤怒的神色,想到殷都与殷政,她便无法控制心中的怒火。
这种屈辱与愤懑不停的折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