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好东西。
不过,要把这东西塞进对方嘴里难度很大吧?
云扶昭盯着手中的这枚小血珠,思索怎么样才能更好地发挥它的作用。
时间一点点流逝,很快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外面传来脚步声,云扶昭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她握紧手中的无极。
“云扶昭,血月已经出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云扶昭拉开房门,夜空中悬挂着一轮赤红的圆月,诡异又神秘。
泛红的月光落在她的身上,云扶昭没由来的生出一股寒意。总觉得有些吓人。
她看向阙迟,他的脸色比白天还要苍白,唇瓣也没了血色。
“你还好吧?”
阙迟颔首,“我没事。他此刻就在议事殿。”
云扶昭颔首,忽然问道:“这种日子他也要坐在宝座上吗?”
“坐在那里能让他感到安心,坐在宝座上,才能牢牢把权利把握在手中。”
“原来是这样。”
阙迟颔首,“外面把守的鬼族已经全部解决掉了,只剩下他了。”
“动作这么快。”
阙迟轻笑,“毕竟有一场硬战要打,你的力气不该浪费在别的地方。”
云扶昭不再多说什么,提剑小心谨慎地往大殿走。
临近大殿前,云扶昭拿出阴阳棋盘,拨动棋子,一个无形的阵法便笼罩在大殿外面。
阙迟:“这是什么阵?”
云扶昭冷静道:“防护阵。以免其他鬼族听到声音来支援他。”
“你倒是想的周到。”
云扶昭得意扬起眉梢,“性命攸关的大事,不得仔细点。”
两人放轻脚步,慢慢靠近大殿。
此时大殿死一般寂静。
外面空无一人,里面也没有一点动静。
大殿合着门,云扶昭根本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他多半在闭眼小憩。”
云扶昭手心出了汗,她看了阙迟一眼,随即小心翼翼推开大门。
“吱——”
沉重的大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谁?”
云扶昭眼一闭心一横闯了进去,大殿里的灯光并不明亮,只有两边点着复古的油灯。
她和坐在宝座上的男人对上视线。
看见他的脸时,云扶昭的心脏狂跳起来。
这张脸,阙迟几乎有九分相似。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但是两人的气质天差地别。
宝座上的这位,面无表情时唇角也是微微上挑的,看起来比阙迟更加平易近人。
而且,他的脸色并没有很苍白,并不像阙迟所说的受到血月的影响更大。
“做什么?”
宝座上的男人懒懒看着她,像是没有看破她的伪装。
云扶昭上前一步,“君上,我有东西给您看。”
“哦?什么东西?”
阙榆坐起身体,对她招了招手,“拿过来让我看看。”
这么容易就相信了吗?怎么感觉里面有诈呢?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云扶昭硬着头皮就要往前。
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是她身边的男人说的:直接用无极刺穿他的心脏,就能够一击毙命。
云扶昭颔首。
当下她也不再犹豫,脚掌猛地在地上一踏,如同射出的箭矢迅捷,锋利的剑尖直指宝座上男人的心口。
阙榆的唇角勾起,很好。
宝座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嘴边维持笑容,似乎将她的攻击并不放在眼里。
就在剑尖距离他的心脏还有一尺之际,无极却蓦地转变方向直逼站在后面‘阙迟’。
阙榆脸色猛地一变,毕竟是化神期,他立马催动鬼气,险险躲开了这一击。
“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扶昭一把抓住坐在宝座上男人的手,目光直勾勾盯着他,大声道:“阙迟!”
……
阙迟行走在白茫茫的雪地,漫天大雪遮蔽了他的视线,他像是没有灵魂的机器,重复地往前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也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只知道他要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渐渐的,雪小了下来。
阙迟呆呆地看着前方。
那里有一只褐色的小鹿,它低着头,在雪地里闻闻嗅嗅。像是在寻找食物。
阙迟心脏软了下来,他刚想要抬脚靠近那只小鹿。
一道冰冷的声音就落在他的耳边,“杀了它,杀了它你就是鬼君。”
阙迟身体止不住开始发颤,先前在雪地里行走良久的寒意,在此刻浸透他的骨子。
他冷得快要站不住。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杀了它。阙迟,杀了它。你想要成为鬼君就必须这么做。”
阙迟眼前一片花白,到了头晕目眩的地步,再度回神,他的手里多了一把沾血的刀。
而那只漂亮的鹿倒在血泊中,澄澈干净的鹿眼直勾勾盯着他。
“哐当——”
手上的刀脱了手。
阙迟摔倒在雪地上。
耳边传来尖锐的叫声几乎要刺穿他的耳膜。
他痛苦的捂住耳朵,生不如死。
“阙迟。”
“阙迟!”
这一声直击灵魂,阙迟放下手,在一片血雾中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云扶昭……
她的轮廓一点点清晰,阙迟彻底清醒过来。
他的脸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眼角的那颗泪痣消失不见。白净的脸颊上多了几道鲜红的伤疤。
一变化阙迟就坐不住,从宝座上摔下来。
云扶昭立马伸手扶住他。
伤势过重,又有血月加成,阙迟虚弱得随时可能昏厥过去。
“云扶昭……”
他呆呆地看着她。
“是我。”
云扶昭松了一口气,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还好,还好她赌对了。
阙榆冷下脸,撕破了自己的伪装。
他抬手,原本还在攻击他的无极被鬼撞击,猛地插进了一旁的墙壁中。
阙榆好奇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云扶昭心凉了半截,阙榆这英雄超标了,策划赶紧削削。
她面色紧张,还没有开口,阙榆就先一步道:“昨天吗?在你尝过我的血之后。”
阙榆莫名其妙笑了下,纤长的睫毛遮掩眸中的情绪。
难怪忽然做出那么亲密的动作。他早该想到的,云扶昭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怪他,一时疏忽大意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必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