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蚕神头颅落地,李清阳心中怒火终于渐渐平息。
禁锢的空间开始缓缓流动。
钢叉上金色逐渐变淡却并没有完全褪去。
“说话!”
李清阳走到淘仙面前站定,手中钢叉指着黑影满脸戒备。
“再不吭声,我不介意也把你送走!”
“呵!”
噗呲!
见黑影还是一声不吭,李清阳也不再废话,冷笑一声后,直接一钢叉扎在了对方屁股上。
“死了?”
李清阳缓缓扭动着手中钢叉。
可淡到几近透明的黑影依旧毫无反应。
第一次杀人并没有给李清阳带来变态的快感,也没有什么极度的不适感。
总的来说,李清阳慢慢平复下来后,回想起死在自己手上的张氏叔侄和蚕神,只是觉得有一点恶心。
“我不杀你,也不救你。”
“从天而降对准了我撞,我不知道你要干嘛,但你好歹也间接帮我阻拦了一阵蚕神。
咱们两清。”
李清阳今天不想再杀生了。
黑影虽然对自己显然也没怀什么好意,但也没怎么样自己。
加上心中仇恨得到宣泄,李清阳此刻只想快点离开安林这个是非之地。
因为毒蚕丝的腐蚀,现场剩下的完整衣物只有张广的捕头服。
李清阳看了眼光溜溜的身体,最终羞耻战胜哥洁癖。
他选择了扒光张广。
“没想到还挺合身。
就是裆有点浅了。
勒!”
李清阳给张广尸身留下了内衣裤,真空穿戴好捕快服后,最后看了眼依旧一动不动的淘仙和蚕神尸身,一扭头就往城里赶去。
与此同时的城南城隍庙里。
感受到“老邻居”气息消失的城隍神像猛地睁开血红大眼。
一阵淡金色光芒涌动后,重新化为血肉之身的城隍一番犹豫后,一咬牙离开了自家神庙,直冲马头山而去…
正在犹豫不决的瞎子猛地抬头望向天边。
“龙头,我想清楚了!”
瞎子收回“目光”,一对只有眼白的招子直直看向六神无主的刘瘸子。
“我还是跟你一起走吧。”
……
“水相诀,愈!”
“风相诀,疾!”
“呵呵…”
李清阳扛着大钢叉不停变换着手中法诀。
然而反复尝试了多次,除了金相诀外,其他五相依旧毫无动静。
“莫名其妙死而复生,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古怪?”
“这金相诀怎么回事,技能等级回滚是合理的吗?
唉,算了!
有机会好好问问瞎子。”
李清阳摸着一根毛都不剩的脑袋,满脸惆怅。
自己“死而复生”绝对不正常。
但怎么做到的,李清阳毫无头绪。
他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自身有哪里特殊,按照地球的穿越规矩呼唤系统也毫无反应。
李清阳最后得出一个不太确定的结论——这复活可能是个被动技能…
至于还剩几次复活,不知道!
冷静下来的李清阳想不明白自然也不敢再赌,在复活原理没搞明白前,他决定还是得苟住,不能太浪!
万一复活甲是一次性技能呢…
或者自己被这个世界的“奇形怪状”打到灰飞烟灭了,还能不能触发复活?
这一切都是未知。
此外,最让李清阳觉得揪心的还不是复活的疑问,而是唯一的“外挂”——金相诀,这破技能似乎“回滚”了…
连着试了好几次,金相诀再没有带给自己那种可以杀尽眼前一切的无敌感觉,只剩下初始的“镀金”功能…
“难道要死一次才能开一回大?”
李清阳边赶路边皱眉沉思。
“还是…有其他什么额外的触发条件?”
思考间,李清阳跨进了破例大开的东城门,随后没入了元宵灯会的百姓人潮中…
马头山脚,淘仙揉着屁股缓缓起身。
“啧!下手还真狠!”
淘仙此刻身躯几乎完全透明,只有一点烟雾状的灰色,在夜色中勾勒出祂的虚幻轮廓。
“不行,伤得太重了…
先天一炁果然厉害,激发出的五行金炁不愧是天下杀伐第一。”
“还好这小子报了仇就熄了杀心,要不然我今天还真得交代在这了…”
淘仙“飘”到身首异处的蚕神身前,凝神打量了好一会后面露诧异。
“还没死透?”
“不愧有祂的一丝烙印,就是猥琐了一点…
堂堂祖神,居然诈死...”
淘仙边说边缓缓后退。
“惹不起惹不起!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您老人家好好养伤...”
说完,淘仙看向现场唯一一具完整的尸体。
“嘿嘿,张广,张大爷!
借你身躯一用!”
说完,淘仙化为一阵淡黑烟雾,缓缓钻进了张广五窍。
咔咔咔...
一阵身体关节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脚响起。
“罗庚比元哉还狠啊...”
“对信徒下了一堆禁制还不够,居然还有命魂烙印来拿捏信徒生死...”
占据了张广身躯的淘仙缓缓起身,活动了一番手脚适应后,对灵教教主发出一阵感慨。
“算了,凑合先用着,等伤好一点再找其他别相吧...”
重新确认了一番张广体内已无三魂,淘仙这才身体极不协调地追着李清阳离开的方向而去。
“先天一炁已经开始苏醒,等这小子掌握了使用方法就来不及了。
趁着他还嫩着,得赶紧实施计划才行...”
淘仙如“丧尸”般笨拙地沿着官道入城,闷头思考下没发现头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飞过。
“是那小子?”
城隍在半空中看着一身睡衣的“张广”像脑血栓一样走着,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马头山近在眼前,城隍也没功夫多细想,降低飞遁速度缓缓朝着寂静的山脚落下...
“嘶…”
城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山脚,眉头都快拧成结了。
“好浓郁的五行金之炁!”
李清阳离开不久,山脚下这片空间遗留的杀伐金炁仍浓郁得城隍一阵心悸。
“到底是哪位上仙这么辣手…”
城隍靠近蚕神,盯着马头光滑的切面一阵胆寒。
“香火身躯竟然抵不过一抹炁罡...
不会是北州那位吧...”
想到北州,城隍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眼中流露出巨大的惊恐。
在祂这种地只眼中,杀穿北州那位道号三阳子的上仙,实在太过恐怖了...
别说是受野祭的伪神,就是祂这样受天地敕命、享用人间香火的正神神官,只要不入对方眼,无论位格多高,下场也只有神道消散这一条路。
而且,对方评判的标准就是——根本没有标准。
三阳子似乎单纯只是为了杀而杀。
若不是大凌皇帝出面联合各州大佬苦苦哀求阻拦,再加上那位似乎大限将至需要闭关,恐怕这世间无神的局面,真的要从北州蔓延到整座天下了。
似乎是怕想得太多,会在冥冥中引来对方的注意,城隍赶紧摇了摇头,驱散脑中的猜测。
“早知道就问问张广那小子,此地究竟发生了何事。”
城隍微微有些后悔,说着就蹲下身去“检查”这位邻居是不是真的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