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泰摇头:“没讨论这事,现在顾不上这个呢,童大人一早进了把事情上奏了,其他的还没来得及细查呢。
现在最当紧的事情就是怎么处理赈灾银的事情。
有的官员建议直接给城外的灾民发了让他们自行回乡,但是有点官员反对,留在城外的灾民只是澶州灾民的一小部分,给他们发赈灾银却不管其他的灾民不公平。
有的官员还是坚持要把赈灾银运送到澶州,交给当地衙门,按户籍人口领,可是又遭到了反对,说赈灾银已经出了一次事了,怕运送的过程中再出事,又怕银子到了当地衙门被层层剥削,真正到了灾民手中的没有多少。
你都不知道今天朝中吵的有多严重,差点打起来。”
赵良辰:“最后吵出一个什么结果?”
邹泰冷笑了一声:“呵,我现在不得不佩服咱们得首辅大人-梁王啊,那脑子是真好使啊,眼看着大家都要打起来了,皇上也镇不住那些人,咱们得首辅大人才出面表示,由于受灾面实在是广,不能只管城外的,不管其他没来的灾民。
但是一路运送赈灾银去澶州确实不太安全,所以我们的首辅大人要亲自带人互送赈灾银去澶州,他还保证,如果赈灾银在他手上出了事,他愿意负全部责任,就他在朝中的地位和名声,谁能不相信他,所以没有一个人反对。”
赵良辰对梁王这个决定并不意外,他最在意的是名声,损失了赵扩几个人不要紧,没有把苏季景捶死也不要紧,但是他必须是要通过赈灾一案提高自己的声望的。
之前他之所以不用亲自押送这一招而是偷换了赈灾银,除了想拉苏季景下来以外,最重要的是赈灾银是皇上私库出的,他只负责押送的话,好名声是皇上得,他顶多就算是沾个光。
但是出现贪污赈灾银一案再负责押送就不同了,这样会显得皇上十分的无能,一个小小的赈灾都做不好,险些酿成大祸,还得他这个皇叔亲自押送赈灾银。
而到了灾区,翘首以盼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朝廷的救助,再加上梁王那善于伪装的和善和贤德,会让百姓只记得梁王的功德,根本不会记得这银子是皇上给的。
到时候再派人宣扬一下,就会在百姓中出现只知梁王不知皇上的情况。
邹泰还在说:“而且你都不知道,他多会做人,他说皇上给的这几十万量银子根本不够灾民重建家园的,所以他自己捐出二十万两白银添堵缺口,他一开了这个口子,不少官员纷纷效仿他捐银。
有官员捐了,剩下的官员不可能不捐,所以满朝文武都捐了,连我们这种在门外当值的兄弟门也捐了,短短的一个早朝就让几十万两赈灾银翻了一番,成了一百万多两,足够安顿所有灾民了。”
这个赵良辰更是早就知道了,前世梁王也是来了这么一场捐银,直接拉低了百姓对皇上出了赈灾银的感激,反而怨皇上出的少了,还得官员们贴补。
看来这次他除了把苏季景他们救了下来,还杀了赵扩以外,其他的事情并没有改变。
不过没有关系,对他最重要的就是救苏季景和杀赵扩,这两样他都做到了,其他的事情慢慢来。
千里之堤溃以蚁穴,梁王谋划到今天这样也是费了多年的精力的,他怎么可能仅凭一件事就搞垮他呢。
“这次护送还是禁军去吗?”
邹泰摇头:“禁军出了这么大的事,谁还敢用咱们,梁王提议从临近的州调厢兵来负责押送赈灾银,还有护送灾民回乡。
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咱们恐怕日子不会好受了。
你今天是没看见那些官员看见我们的眼神,仿佛我们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我看啊,要不是撤了我们,没人 守皇宫,我们全都进不了宫门了。”
赵良辰安慰邹泰:“别在意这些,皇上信任我们就可以了。
等案子都查清楚咱们就又可以得到重用了。”
邹泰毫不在意的说:“我不在意,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我去边关找我父亲和大哥,省的在这整天勾心斗角。”
赵良辰瞪他一眼:“你去边关还不得把你爹气死啊,再说了你不留在上京城替你爹留意着,不怕你爹被算计啊?”
邹泰叹气:“哎,我也不想走啊,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个脑子不好使,真耍不来这个心眼子啊。”
赵良辰:“你也不用耍心眼,你就保持原状就好,你忽然改了性子还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多警惕些就好了。”
邹泰点头:“行,你放心,我有数,你没事我也算放心了,我还得出城巡视,在厢军调来之前,我还得看管着那些灾民。”
赵良辰眼神瞥像那匣子月饼,伸手拿了过来,把里面碎了的挑了出来,然后递给邹泰:“你帮我一个忙,往年中秋我都会去陪老师过节,今年没有去成,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吃没吃上月饼,你帮我把这盒月饼给他送去。”
邹泰看见匣子里的碎渣渣嫌弃道:“你给老师送礼就送坏了的啊?”
赵良辰解释:“这个是皇上昨天晚上赏我的,我背着进山,颠坏了,怎么着也是宫里的,肯定比外面的强,我想让老师尝尝。”
邹泰这才接下,同情的叹气:“哎,你这日子也不好过,之前你给了我那么多银子接济灾民,还送了银子去刑部,恐怕你的那点家底都掏空了,算了,我出去再给买点糕点添上些,这点也太寒酸了。”
赵良辰也没有拒绝,多买些,苏沁还能多吃点呢。
“那就多谢你了。”
“你好好养伤,外面的事你别操心了,有事我会来通知你的”
说完邹泰就提着匣子走了。
等他走后,来喜送来了药,赵良辰吃了药,就又睡着了。
邹泰又去买了不少糕点和其他的吃食,提着去了曾老那里。
曾老看见他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邹泰跟赵良辰来看过曾老,所以曾老对他也熟悉。
邹泰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解释道:“良辰受伤了,不能来看您托我来给您送些东西。”
曾老一听赵良辰受伤了,立马问:“良辰伤的可严重?”
邹泰:“不严重,就是伤了头,晕的紧,得多养几天。”
说完他把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曾老的脸色很难看,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指着那些糕点问:“这些都是良辰让你送来的?”
邹泰从那些东西里翻出赵良辰给的匣子:“是啊,良辰怕昨天没来陪您,您没吃上月饼,这个是昨天晚上皇上赏他的,他一直背着所以颠的有些不好看了,但是味道不错,您尝尝。”
曾老有些奇怪,赵良辰跟他过了好几个中秋了,知道他并不爱吃这些月饼啊?为什么还给他送来?
他不吃还送来,那是想给谁吃?
他这里还有谁?忽然他想起来了苏沁在这里住了两天,不是给他,那就肯定是给苏沁的。
苏沁还在城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她昨天肯定也没吃上月饼,这些糕点也不能长时间放,这怎么办呢?
曾老抬头问邹泰:“你今天出城吗?”
邹泰点头:“出,城外那么多灾民,怕出事得时常巡逻。”
曾老立马决定:“走,我跟你一起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