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张靖上前扶起王度,大手一挥道:“王侍郎下去以后,余下的四千弟兄,尽数归于工部。”
“眼下工部的第一要务。”
“便是快速清丈土地,配合各地官吏安置百姓,将土地发到百姓手里。”
虽然程昱在此前。
已经安排了十多名县令,并且各自带着数百人辅佐,但对数百万的百姓而言,这样的方式还是太慢了。
眼下十几天过去了。
据张靖所知,安置下来的百姓,还不过八万户,而如今的乞活军治下,起码有八九十万户。
“属下领命!”
王度闻言一亮,恭敬行礼应是。
他之前还在想着,主公为什么留下了四千多人马,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主公。”
程昱看着王度离开的背影,面色凝重道:“据下方王粲来报,属下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今四郡原有的良田,并不能满足治下的百姓。”
“若要将百姓尽数安置。”
“只怕开荒之事,得抓紧进行。”
“此事的确是个难题!”
张靖闻言微微蹙眉,开口道:“不若发出布告,言明其中原委,鼓励百姓自发组织开荒,但凡开荒之地,不论多寡,都可免税五年。”
“五年后清丈土地。”
“再将余者收回如何?”
“主公英明。”
程昱听完缓缓捋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旋即迟疑道:“只是五年光景,是不是有些太久了,而且到时候来年的税收,只怕也会少出许多。”
“仲德多虑了。”
张靖摇了摇头道:“若没有巨大的回报,百姓又岂能满怀热情,若按眼下新政的推进来看。”
“只怕到时候。”
“会有近百万百姓,不但赶不上春耕,还分不到良田。”
“至于税收?”
张靖看向程昱,意味深长道:“仲德以为,咱们从他州购买粮食容易,还是从自家购买粮食容易。”
“左右不过一些财物。”
“给予自家百姓,总比给予那些商贩要强。”
在当下的乱世之中。
粮食是永远的硬通货,只要有粮食,就能安人心。
哪怕四郡有一半的百姓,愿意自己去开荒,张靖也是双手赞成。
至于钱财,在如今张靖的眼中。
并没有多少价值。
“主公胸有丘壑,属下佩服。”
程昱闻言朝张靖施了一礼,他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家这位主公,可并非表面那般仁慈。
而且其目光之长远。
也远非他程昱可比。
半个时辰过后。
一篇布告由无盐,向四方传递,等待分地的百姓,不由议论纷纷,不少人跃跃欲试。
“你们听说了吗,将军发出布告,言明吾等可以自主开垦荒地,所得土地可免税五年,只要在四郡之地即可。”
“当然听说了,可是我陈留人氏,在东北四郡人生地不熟的,哪能有地方开垦荒地啊?”
“你不熟我熟啊!”
“怎么样兄弟,我知道一处地方,绝对可以开出数百亩良田,要不算你一个?”
“吾靠,恩人呐~带带小弟。”
“那行,咱们再找几户,到时候去府衙报备,到时候得有将士跟着,不然咱们都得饿死。”
“老兄所言极是,肘,咱们再去……”
“……”
得知布告的百姓,在听到免税五年的消息后,根本就忍不了。
特别是那些东北四郡人氏。
兖州本就地域广袤,又是平原地区,想要找一处开荒,自然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况且自力更生的品性。
早已深入诸夏百姓骨髓。
与其等待府衙的安置,还不如自己动手,五年的免税的诱惑,让他们抵抗不了一点。
元日佳节过后。
时间也来到公元193年。
史称初平四年,兖州。
随着开荒免税的布告公开,东北四郡之地,可谓是日新月异,到处都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场景。
无盐太守府,东苑。
“啊~这操蛋的时代!”
张靖使用着侍者送来的暖香玉,泡在木桶里舒服的呻吟了一声,随后又有些骂骂咧咧。
拥有两世记忆的他。
这暖香玉,并不足以让他震撼,但却也让他无比满足。
“看来这玩意可以卖了!”
看着手中不太美观,但香喷喷的暖香玉,张靖思忖道:“这一块暖香玉,怎么也得换个几百石粮食,就五百石好了!”
他也没开玩笑。
这玩意看似便宜,实际上一点也不贵。
但那也得看环境和条件。
眼下大军的油水,本就少得可怜,还拿出了一部分用来制作暖香玉,如果不卖贵一点,张靖都会感到惭愧。
五百石粮食。
折合也就十金上下。
“来人!”
想到这里,张靖也不再犹豫,将侍者唤进来,吩咐道:“下去取一块暖香玉,给仲德先生送去,让其测试一番后,再前来府上议事。”
“喏!”
侍者闻言恭敬应是。
一个时辰后。
张靖身着大氅龙行虎步,神清气爽的来到大堂。
“恭喜主公,兖州粮草之急可解矣!”
程昱上前面带喜色,朝张靖道贺,用过暖香玉的他,已经彻底被其征服。
有了暖香玉。
以前那些香碱,香囊什么的,程昱觉得都可以丢了。
“吾亦用此换五百石粮食。”
张靖见状含笑道:“仲德以为如何?”
“可行!”
程昱闻言被吓了一跳,但仔细想想过后,也是重重点头,沉吟道:“不过属下以为,此物不能直接卖,而且还得有足够的噱头,否则难以成事。”
“那此事便交由仲德来办!”
张靖微微颔首,也明白这玩意,于如今的乞活军而言,那可是具有战略意义的重要物资。
“属下领命!”
程昱恭敬行礼应是。
数日后,徐州东海郡。
朐县,糜氏府邸外。
“这位小哥!”
身着锦服的薛房,面带笑意朝着护院领头道:“劳烦通报糜儿公子,就言东郡故人薛房求见。”
“那你先在这等着!”
护院首领打量了薛房一眼,留下一句话后,快速入府报信。
半晌后,薛房被引入府中。
“你就是东郡薛房?”
一名身着靛蓝色锦服,身披大氅,年纪约莫十七八岁的青年,看着薛房眉头微皱,因为他并不记得有这么一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