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喽,裴女士。”
江流先把酒放在桌子上。
然后蹬腿迈上榻榻米,在过程中还巧妙的遮住了自己的脸。
因为裴安宁在对着自己拍照。
“美女,偷拍可不是好习惯。”
“正经场所还怕拍?”
“怕你用照片干不正经的事。”
“给你堂哥报备一下啦。”
表嫂还是一贯的贵妇穿搭,她是真喜欢穿披肩,还穿着上次的burberry。
而且喜欢用多个季节的衣服搭配。
由于她穿着红色包臀裙也就是后妈裙,所以胸口处有大面积的皮肤裸露,还特地搭配了套组式的项链。
她的白是细腻的白,明显是养尊处优的情况下精心呵护的皮肤。
再加上丰腴身材和桃花眼。
润。
江流一时间看颜值,不知道谁才是服务生。
“江家给我什么消息了?”
“一周之后给你办家宴。”
“看看吧,说不定没时间。”
“你到不到场,家宴都会举办。”
“懂了。”
江流最开始忙着摆盘没缓过神来,听到后面那话才想起来大家族的德行。
也没毛病。
就给你这么一个机会,你去就去,不去你就再也别去了。
“还有呢?”
“别的没什么事,只不过让我问你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我的情感状况你们调查不到?”
“如果是和你密切相关的女孩的话,那我们调查得到,但谁知道你是玩玩还是想结婚呢。”
“暂时没有。”
“那你要做好准备,可能你要结婚了。”
裴安宁微笑着示意,她相信江流能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
她和江流沟通的时候一向轻松愉快。
想到江流,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江欣。
裴安宁没由来的轻轻叹了一口气。
“唉。”
“用最和平的方式框住我呗。”
这事不难理解。
对于江旧岁而言,江流只是个稍微能蹦跶两下的小虫子。
他不介意给予江流一个普通人眼里“圆满的人生”。
你的所有消费都由家族买单,再给你找个老婆联联姻,发挥一下“江”这个姓的余热。
然后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这是对车祸的补偿,就算真把你撞死了,才赔多少钱啊?
也是用和平的方式框住江流未来的走向。
这个可以用成家立业的人在街头冲突里,不会和单身小年轻置气的道理来解释。
幸福者避让原则。
成了家羁绊就多,想的事情就不会是如何把“该死的二伯扔在太平洋里喂鲨鱼”,而是“二伯,我儿子想去市一中上学,你帮帮忙呗。”
江流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因为这事裴安宁说的也不算。
他没有为此事表态,而是问了裴安宁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
“那么你该何去何从呢?裴女士。”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流拿起酒杯和裴安宁撞了一杯。
他说这杯我敬你,咱们必须干了。
裴安宁说她一口喝不下那么多。
江流说我喝两杯总成吧。
就当是祭奠我们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感情。
是的,从江流决定回家的那一刻起,裴安宁和江流的感情线就注定be了。
在最初的设想里,“怀江流的孩子”是个备选计划,裴安宁从没放弃和江流父子两个站在一边。
她会退婚做江流背后的女人,等到江流父子两可以和江旧岁分庭抗争的时候,她才会从阴影中走出来嫁给江流。
这会是一段漫长的抗争时间,她曾是江欣未婚妻这事也会逐渐被淡忘。
即使没忘,到时以江流的身份地位,旁人也不敢说什么。
但问题是江流马上就要回家了,即便是裴安宁现在退婚也来不及。
你总不能刚和堂哥退完婚就跟堂弟吧?
江旧岁和江欣还要不要脸?
“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裴安宁苦笑着,唯一的一条路不言而喻,“怀江流的孩子。”
但很显然这个计划行不通,在江流失忆前她就隐藏身份的试探过很多次了。
“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
“要不要上楼喝口水?”
“我家狗会跳科目三,要不要来看看?”
所以裴安宁也很迷茫。
“我其实没有那么高道德底线,只是脑子中如果浮现起我的孩子管别人叫爸爸的画面,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
“还以为你只谈感情呢。”
“我只跟谈感情的人谈感情。”
江流说了句十分欠揍的话。
然后贴心的给裴安宁倒杯酒,将包厢里的熏香换成“居酒屋特供の原野”味道。
“上次知道你喜欢parfums de marly,但居酒屋仓库的熏香贴近它味道的只有这个。”
“我现在哪还有心思管味道。”
“闻出来了,出门甚至连香水都没喷。”
“那我身上现在是什么味道,大概是迷茫和颓废吧。”
裴安宁狭长的桃花眼里满是迷茫,像个考试考砸了的小姑娘一样,两手拄着香腮。
江流抽了两口鼻子,这模样怎么形容呢。
有点像警犬。
“包臀裙和披肩不是一个味道,说明不是同时从衣柜里拿出来的;你原本只想穿包臀裙,因为这个披肩上次穿过后,你还没来得及送干洗店;但你想起我上次眼神经常瞟向你的披肩,所以你还是穿上了,因为你认为它能勾动我的欲望。”
“怎么把我说的像个放荡女人一样。”
裴安宁冲着江流翻了个白眼,但稍稍绷直的面部肌肉,意味着她的内心显然并不如表现上那么放松。
“因为你身上没有迷茫和颓废,只有野心和欲望,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江流站起了身,动作开始变得浮夸。
人一模仿的时候动作就会下意识的浮夸。
忽然走到门口,像是在模拟他刚刚推门走进来的路线。
“你了解我的喜好,知道我不喜欢被人拍照片,感受到被拍照时会下意识的挡脸。
所以我进来时你的偷拍,是为了暂时在封闭空间里遮挡我的视线,方便你在酒里偷偷扔东西。”
江流进门的时候就说过了,不要拿拍照干坏事。
她非不听。
“别开玩笑了,江流,药在杯子里需要融化一会的。”
“对,所以你扔在了不透明的酒壶里,本身你预想的就是无差别攻击,不是吗?”
裴安宁干涸的桃花眼里瞬间泛起了光泽。
被看穿就被看穿吧。
反正他们两个都喝了酒了。
还是江流主动提出,要两个人共同喝一杯的。
江流用两杯换一杯。
“江流,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以后我们只会渐行渐远。”
“裴安宁,你这是在给我机会。”
江流脱下了外套,露出了里面湿漉漉的衬衫袖管,衬衫还弥漫着酒的味道。
很显然,这个老阴b,赖酒了。
“术业有专攻,只要你肯出钱买酒,我今晚上能一直喝。”
裴安宁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她的眼神从惊讶到悲伤再到迷茫。
像是坐过山车。
先惊讶的大吼大叫,再哭喊着妈妈我要回家,最后晕过去双目失神。
然后强迫自己镇定。
坏女人都有个共性,爱演。
但当她身上快速浮现多种表情的时候,那大概是真表现了。
因为演戏其实很难。
毕竟连科班出身的年轻演员们,都要很长的时间进行磨炼。
“裴安宁,你主动提我要回江家结婚的事,也是在激我,让我想办法走你这条路报复江欣。”
“事情是真的。”
“但你的心不真。”
江流隔着桌子,满脸坏笑的看着裴安宁:
“裴安宁,刚刚的所有我都录下来了,你说这些我拿给江欣看的话...”
“江流,你不能这样,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就该被车撞、被下药、被坏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是吧?”
江流这次走近了裴安宁,试图给她看自己手机里的证据。
裴安宁伸手要抢,却一把子被江流拿了回来。
“我提前跟你讲过了,我这个人道德底线很低的,只跟谈感情的人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