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其实是个很好玩的事情。
至少江流是这么认为的。
他只需要跟在二伯身后认亲戚、走流程就行了。
直到江流看到了夸张的聘礼单。
“二伯,我看网上的聘礼都是用小货车装点大米、礼盒啥的,这游艇有点夸张了吧?”
“这是摆面子上看的那部分,当然得讲究排场。”
“你意思...这还不是全部?”
“当然了,看到微生天的扁桃体了吗?”
???
江流一愣,转头看向了笑的合不拢嘴的微生老大。
确实能看到扁桃体了。
“他为什么笑这么开心?”
“以后你老丈人要去搞景区开发了。”
“你帮忙了?”
“不然还能是你爹那个大废物?”江老二发出了冷笑声。
“那我去景区玩,是不是不用买票了?”
江流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只换来了江老二一个大大的白眼。
“家族在你眼里,是不是个很模糊的概念?”
“现在连概念都没有,我出门还骑共享单车呢。”
“这些写在聘礼单上的东西,都是你们小两口的,微生家不会带走。
以后你去她们家过年,老丈人把你当宝贝一样供起来。
哪怕你再花天酒地,丈母娘也不敢说你一句不是。”
江老二神色很精彩的看着江流:
“乖乖听家族的话,想要什么有什么。”
“我叛逆,我不听。”
“江流,今天是你的成人礼。”江旧岁没有理会他乱七八糟的答复。
而是以二伯长辈的身份,凑到江流面前帮他整理了衣领。
“成人礼不是十八岁吗?”
“那不是这片土地的成人礼。”江旧岁望着湖边巨大的铜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着:
“这片土地上的成人礼永远都是成家立业。”
江旧岁感慨了一句。
带着江流一路穿行过过长长的红毯,直面迎上微生啸天和微生岫。
他们要上台了。
正式宣读聘礼单、宣告结婚日期并发出邀请以及求婚。
微生啸天自然和江老二并排在一起。
因为除了结婚外,其他事情都是要家长宣布的。
江流和微生岫自然而然的站到了家长后面。
所有人分布在宴会厅两侧,目光全部投向这对未婚夫妻。
微生家的人不可避免的看着新女婿江流
在底下说悄悄话。
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江流,都在小声蛐蛐他的长相和家庭故事。
江家人也在对着江流评头论足。
他们也没怎么见过江流,话题都在围绕三哥的儿子进行。
而这对未婚夫妻正在说悄悄话:
“手机借我用用。”
江流提到这就生气,常文给的那个手机打完电话就停机了。
真抠门,我还能拿你手机号借网贷啊?
“你要给谁打电话?”
“我爸。”
“江伯伯也来吗?”
“他不来我怎么...怎么能顺利成婚。”
江流及时刹住了车,他的原话是江老三不来我怎么跑。
可是江老三就算本人来了,我又怎么跑出去呢?
江流打量着大门边警惕的安保,想硬闯简直就是疯了。
“订婚宴流程要走到几点?”
“要一直到下午。”
“现在几点了?”
“一点钟。”
一点钟?
离演唱会开始还有两个小时。
可到现在订婚仪式都没开始,即便开始了以后还有吃饭、收尾的时间。
从深山到市区还要一个小时。
江流深呼吸了一口,接过微生岫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微生岫打量着江流的侧脸,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说着:
“江流,你还在想着逃跑吗?”
“跑什么跑,谁娶媳妇还跑啊。”
“你恨我吗?”
“不恨,因为我是宇宙第一大暖男。”
微生岫猛然抬头,她无法从江流上扬的眉毛、轻佻的话语和贱兮兮的表情里。
得知他真实的内心想法。
他只知道这一幕似曾相识。
在他们家宴时并肩走向老爷子的湖边小屋时,他也是相同的表情说着相似的贱话。
让人觉得周边的空气都和他一样轻快。
但你无法从表情和神态里。
知道他内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她想知道。
因为江流曾对她袒露过心扉:
“你心底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实际上我心底里在思考如何为暖男正名,试图让暖男排在舔狗前面。”
江流仍然在用丰富的表情避开她的问题。
毫无经验的微生岫并不知道,陈医生也曾有相似的心路历程。
她曾直言:“当你和江流分道扬镳的时候,别说爱,他连恨都不告诉你。
人们都希望在做出伤害或爱的行为以后,看到对方的情绪变化从而获得反馈。
但是江流不会给你看,这是他无形的对抗,他只会告诉你昨晚梦到猪猪侠大战美国队长。”
这段相似的红毯花路,有人觉得很漫长、有人觉得很短暂。
微生岫感觉自己走了很久才走到台上。
浑浑噩噩的听完了江新年的订婚宣告以及台下热烈的掌声。
终于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环节。
江流要求婚了。
这是整场订婚宴唯一一个,完全属于新人的环节。‘
江旧岁、微生啸天、叶梦然、亲戚、侍应生都在默默抬头,
无论这场婚宴仪式掺杂了多少的利益成分。
或是你有多么不愿意祝他们幸福。
但伴随着琴声响起,看到台上的男人跟随着漫天的鲜花蹲下的时候。
你都会衷心的流露出温暖的眼神,希望她们能幸福的组成个小家庭。
除非你是个精神变态。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而抬头望着他们。
微生岫也低头望着她,雪白的裙子沾满了许多花瓣。
她强迫自己不要过多思考。
她已经下过决心了。
江流半跪在地上,打开了手上的戒指盒。
这不是他当初送给微生岫的那个,是家里给准备的。
他分不清戒指的款式,二者唯一的区别就是家里准备的更大,夸张的大。
“你愿意嫁给我吗?”江流微笑着抬头。
“我愿意。”微生岫自然而然的把手凑上去。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江流笑着问了一句:“和不爱你的未婚夫成婚,接受未婚夫在外界的“渣男行径”,然后在深闺当个怨妇。”
“这是我的选择。”
“又自我感动上了?”
“什么意思?”
江流笑着点评她的行为:
“你这种行为和那些被女神拒绝后的男人一样,不停的说自己从前跑多远给女神买早餐、冒着多大的雨去地铁站接人...
用一种自虐性的方式制造畸形的爽感,好像这就能让你我薄弱的情感更加丰富。”
“我...我只是明知未来...”
“未来发生了吗?我渣过你吗?我不负责任过吗?
你所有的想象都没有存在的痕迹。
所以不要再用明知未来这种词汇,是你自己想要选择这种自虐式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