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南说,老张家人虽然很差劲儿,但也不至于大过年的就为难陆红娜。
结果话音落下没一会儿,两人顺着矮小破旧的院墙就看到陆红娜正坐在门口用力的搓洗衣服呢。
大冬天的,那盆里的水不见一点儿热乎气。陆红娜的手从水里出来时,又红又肿的就像烀熟的猪蹄。
“姐。”陆向南推着自行车快步进了院子,“你干嘛呢?这么冷的天,你在外面洗衣服?”
“向南?妮儿?”陆红娜愣了片刻,急忙起身往衣服上擦着手,“你俩咋过来了?没回娘家么?”
“回了。”陆向南盯着陆红娜的手,眉头紧皱,“姐,你也跟我回去吧。”
陆红娜低下头,“我…我就不回了。”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太太。
乔然自认穿过来之后遇见不少令人厌恶的嘴脸,比如大舅妈和五舅妈,比如原主那个后妈。可就算这些人加起来,也不及眼前这老太太一个人倒胃口。
那个面相……根本就不是刻薄能形容的。
尖嘴猴腮、獐头鼠目、尖酸刁钻、面目狰狞,这些贬义词用在她那张脸上简直一点都不为过。
她还是个吊眼梢子,斜眼看人的时候无端就生出几分傲慢无礼的德行。
“向南来了啊。”老张太太语气冷漠,并捎带脚的瞥了乔然一眼。
随后,她就冷眼瞪着陆红娜,“衣服洗完了么?是不是又偷懒?”
陆红娜局促不安的搓着衣摆,小声说道,“妈,我和向南还有妮儿说几句话,一会儿就洗。”
“洗衣服用嘴洗啊?洗衣服耽误你说话了?”
乔然觉得这老太太就是故意的,一定是他儿子去接红娜的时候被打了,她在这蓄意报复呢,就想在娘家人面前给陆红娜难堪。
乔然走过去,看了一眼盆里的水。
“大冷的天儿,你让我姐用冰水洗衣服啊?”乔然问。
老张太太嘴一歪歪,“你懂啥,这样对身体好,不爱感冒。”
乔然轻笑出声,“不爱感冒是吧?”
下一秒,一脚就踹在那老太太的膝盖处,只听“扑通”的一声她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乔然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按进洗衣服的铝盆中。
随着水里咕噜噜的冒了一串泡,乔然将她薅了出来。
“你……”
只给她捯气的机会,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乔然又一次给她按进水里。
如此反复了四五次,乔然手一松,那老张太太就完全脱力的瘫倒在地上。
乔然端起洗衣盆,将冷水都浇在了她身上。
扔掉铝盆,乔然擦着蹭在手上的泥土,微笑着说道,“你这一冬天都不会感冒了,不用谢我,我应该做的。”
她这疯狂的举动令陆向南和陆红娜都是目瞪口呆。
陆向南抬手蹭了蹭鼻尖,心想:这小媳妇以后可不能轻易招惹。
缓了大约一分钟老张太太才从惊吓中清醒过来,紧接着就发出气急败坏的喊叫声。
因为屋里的几个男人打牌呢,吵吵嚷嚷的乱的很,一点没听到外面的声音,直到那老太太发出尖锐的喊声。
最先推门出来的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他好奇的看着浑身湿透的张婆子,“奶,你干啥呢?”
一旁的乔然笑眯眯的,“你奶洗澡呢。”
“哦。”男孩儿又回到屋子里,与打牌的家人说道,“我奶在洗澡。”
“胡说八道,大冷的天洗啥澡。”老张家的大儿子张力与媳妇说道,“你去看看妈在干啥呢。”
张力媳妇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扭着肥胖的屁股出了屋子。
“哎呀!妈,你这是咋了?”刚一出门,张力媳妇就被老太太的狼狈吓了一跳,急忙过去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寒风刺骨,身上又被水给打湿了,此刻老张婆子快要被冻僵了,牙齿打颤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张力媳妇不认识陆向南,更不认识乔然。她只看了乔然一眼,就被她渗着冰碴的眼神给震慑住了,没敢吱声。
乔然拉着陆红娜进了屋子,陆向南紧随其后。
看到厨房案板子上的菜刀,陆向南随手就拎起来了。
他倒不是要砍人,但他得保护自己的女人。
正在打牌的张顺再看到乔然后,紧张的一下子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上次被踹的那一脚,记忆犹新。以至于张顺一看到乔然,后腰就隐隐作痛。
“你来干啥?”张顺问道。
乔然很自然的回着,“来看我姐。”
张顺的弟弟张龙是个光棍,第一眼看到乔然眼睛都直了。
标志的鹅蛋脸带着点婴儿肥,肤色白皙五官柔和,一双娇媚的桃花眸眼波流转,看的人心神荡漾。
不似夏小柒那种惊艳世俗的美,乔然属于传统的古典美。似皎月生辉,令人一眼难忘甚至念念不忘。
“这……是红丽么?”张龙问着,一双绿豆大的眼睛似黏在乔然脸上了,片刻都不舍得挪开。
“我不是陆红丽,我是乔妮,陆向南的媳妇。”
说着话的,乔然过去一脚就将他们打牌的桌子给踹翻了,“玩,玩个屁,让我姐在外面洗衣服你舔个脸打牌。”
气场一开,全是小趴菜。
老张家五个男人,愣是没一个敢吱声的。
张顺不敢惹乔然,就恶狠狠的瞪向陆红娜,陆红娜瑟缩着往乔然身后藏了藏。
“保证书咋写的是不是忘了?”乔然问道,“用不用我帮你回忆一下?”
张顺一肚子火气却不敢发泄,像极了缩头乌龟。
“你到底要干啥啊?”张顺颇是无奈的说道,“大过年的,你要是来串门我肯定好酒好菜招待着,但你要是来闹事……。”
“来闹事你能怎么的?”
面对乔然的质问,张顺缩了缩脖子没说话。
最后,还是张顺的老爹张玉德打破了对立的局面。
他笑呵呵的看着陆向南,“向南啊,这都是一家人,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呢。”
“一家人?”陆向南冷笑了一下,“你们让我姐在外面洗衣服的时候,想过她和你们是一家人么?”
“这话说的,没人让她出去洗。”张玉德装模作样的问陆红娜,“红娜,那厨房里有都是地方,你跑去外面洗衣服做什么,多冷啊。”
“是…是婆婆说,弄厨房一地水,让我去外面。”陆红娜声音低的像蚊子哼哼,但好在也解释出来了。
张玉德骂道,“死老婆子一天竟作妖,就欠收拾。”
又安抚陆红娜,“红娜,以后你不必听她的。有啥事你就找我,我能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