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框子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壶温好的清酒,显然是为赵成宇准备的。但赵成宇见状,眉头微皱,轻轻摇了摇头道:“在水里毛孔都打开了,怎么能喝酒呢?这不利于身体健康,也难怪古代皇帝们很多都英年早逝了。”
小框子闻言,心中一惊,连忙跪下求饶,随即又机智地应承道:“是奴婢考虑不周,这就去换成果汁来。定然是最新鲜的应季水果榨取,保证让公子满意。”说罢,她连忙退下,吩咐其他宫人准备起来。
不久,小框子便端着新榨的果汁重新回来,果香四溢,沁人心脾。赵成宇接过果汁,轻抿一口,顿时觉得满口生津,甘甜爽口,不由得点头称赞:“嗯,这才是享受嘛!”
小框子轻声细语地询问赵成宇,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与关切:“大人,今晚的放松时刻,是否要再次邀请珍娘娘过来?您以往对她的推拿技艺总是赞不绝口,说是能缓解不少劳累。”
赵成宇闻言,眉宇间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仿佛被勾起了尘封的记忆,那些关于“珍娘娘”的片段在脑海中翻涌。珍娘娘出身于一个显赫却低调的中医世家,家族世代行医,却因她父亲一人的努力,在官场中占得一席之地,尽管这位置也有他的世家往朝廷投了不少钱,让他一路往上爬,进的京,但人是有真本事的。
珍娘娘,不同于她父母亲的其他子女,她自幼便展现出非凡的智慧与天赋。她不仅继承了家族的医学传统,更博览群书,对于药理、医术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与创新。然而,命运弄人,她本为女医发声,主动当当官女子,这样难得的女医,也风光了一时。
赵郢擎,当朝太子,一次偶然的机会下,遇见了正被宫中污秽之事所困的珍娘娘,红极一时的女医,都沦落到浣衣局待了半个月。那一刻,或许是出于怜悯,或许是被她的坚韧与才华所吸引,赵郢擎毫不犹豫地将她从深渊中拉出,带回了太子府,给了她一片相对清净的天空。在太子府的日子里,珍娘娘不仅继续深造医术,还以其独特的推拿手法,成为了赵成宇等一众幕僚心中的“秘密宝藏”。
然而,对于赵成宇而言,珍娘娘的存在远不止于此。每当提及她的名字,他心中总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有对她医术的敬佩,有对她遭遇的同情,更有对她与太子之间那份微妙情感的猜测与感慨。他知道,珍娘娘虽名为“娘娘”,实则不过是宫廷斗争中的一枚棋子,她的命运早已与这座皇城紧密相连,无法轻易抽身。所以两人至今都是相敬如宾,并没有子女。
“今日便算了,让珍娘娘休息吧,”他再次确认道,“说不定她又在捣鼓她那些宝贝,咱们可不能打扰了她的兴致。至于开销嘛……”赵成宇略一停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近要的药材既然不贵,那就更好了。不过,珍娘娘的那些研究,未来或许能救人性命,这投入是值得的。你就照前几个月的标准,给她发银子吧,别让她顶着个‘娘娘’的名头,反而过得紧巴巴的。”
小框子闻言,心中暗自赞叹赵成宇的细心与体贴,连忙应声道:“大人放心,小的这就去办。珍娘娘若是知道您如此关心她的生活与研究,定会更加尽心尽力地为您效力。她一定会感激您的这份恩情的。”
赵成宇轻轻摆了摆手,小框子见状,识趣地退至门外。赵成宇又泡了一会,才回到寝宫,小框子安排好屋子里的东西,便退出屋内,轻声合上了寝宫的门。赵成宇独自在书房内又泡了一壶茶,茶香袅袅,仿佛能驱散一日的疲惫。他轻抿一口,茶香入喉,心神也随之宁静下来,这才缓缓起身,步向寝宫。
推开寝宫的门,一抹不期而遇的清丽身影映入眼帘,让赵成宇微微一愣。珍娘娘正端坐在案旁,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见到他进来,连忙起身,动作间带着几分慌乱与羞涩。她迅速转身,对着赵成宇盈盈一拜,声如黄鹂出谷:“医女珍珍,参见皇上,谢过皇上恩典!”
赵成宇连忙上前几步,扶起珍娘娘,笑道:“珍珍,你我之间何须多礼?那些银子,不过是些身外之物,你若真能在医术上有所突破,那才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他说着,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珍娘娘的脸上,只见她脸颊微红,眼眸中闪烁着羞涩与感激的光芒,让赵成宇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柔情。
“你……你方才是在看什么?”赵成宇注意到案上的几卷医书,随口问道。珍娘娘闻言,连忙将医书递上前来,解释道:“臣妾正在研习古籍,试图从中找到对抗时疫的线索。皇上您的恩典,让我有机会继续我的研究,我心中感激不尽。”
赵成宇接过医书,轻轻翻阅几页,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满了笔记与心得,足见珍娘娘用心之深。他抬头望向珍娘娘,眼中满是赞赏:“珍珍,你的才华与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只是,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能离开这皇宫,去外面更广阔的天空翱翔?”
珍娘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又坚定下来:“皇上,臣妾曾立志要在宫中做一名女官,以医术造福宫廷,同时也为天下女子树立榜样,让世人知道,医女亦能顶天立地。如今,您的恩典让臣妾的名声远播,许多医家之女也因此受到了鼓舞,愿意投身医学。臣妾已经心满意足,不愿再有所求。”
赵成宇听着珍娘娘的话,心中涌动的敬佩之情愈发强烈。他轻轻拍了拍珍娘娘的肩膀,眼神中满是鼓励与温柔:“珍珍,你的胸怀与志向,真是让我这个自诩为帝王的人都感到自愧不如。你不仅心系宫廷,更放眼天下,这份气度与远见,实属难得。你放心,只要我赵成宇在位一日,定会竭尽全力护你周全,让你能够心无旁骛地追求你的梦想。”
说到这里,赵成宇的思绪似乎飘向了更远的地方,他继续说道:“世界之大,远不止我们所见的这片天空。外海之外,还有广袤无垠的大陆,那些地方的自然环境、植被种类都与我们截然不同。正因为如此,它们的医学体系、治疗方法也必然有着独特的见解与成就。”
珍娘娘闻言,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渴望的光芒,她轻声问道:“植被,您说的可是指树木吗?”赵成宇微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植被是一个更广泛的概念,它包括了所有生长在地表的植物,无论是高大的树木、低矮的草丛、攀援的藤蔓,还是枯生的蘑菇等等,都统称为植被。这些植物的不同,导致了它们在医学上的用途也千差万别,从而形成了各种独特的药方和治疗方法。”
珍娘娘听得入神,仿佛被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她不禁追问道:“那么,我们是否应该与那些远方的大陆交流医术,共同探索医学的奥秘呢?”赵成宇赞许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但是如今国与国之间并不完全安稳,你又已经是一国娘娘,我也不赞成你轻易离开京城去游历,但你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比如与来往京城的外国使节、商人交流医术。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带来的医学知识和经验定能让你受益匪浅。”
珍娘娘听了赵成宇的话,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她问道:“那我们是否要比拼一番,看看谁的医术更高明呢?”赵成宇闻言,哈哈一笑,摇了摇头:“比拼医术并非目的,真正的目的在于学习与借鉴。我们应该以开放的心态去接纳每一种医学体系,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共同推动医学的发展。这样,才能真正造福天下苍生。”
珍娘娘闻言,眼眶中的晶莹仿佛瞬间被夜风凝固,她轻轻垂下眼帘,用细腻的绣花袖子轻轻拂去眼角即将滑落的泪珠,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坚决:“皇上,您的美意臣妾心领了,但此事万万不可。在这深宫之中,一举一动皆需谨慎,稍有不慎,便可能引来无尽的祸端。若因我个人之事,导致宫闱不宁,甚至牵连到天下医女的名声,那臣妾所做的一切努力与牺牲,都将化为泡影,那将是我无法承受之重。”
她抬头,目光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我自幼立志学医,便是希望能以医术济世救人,哪怕只能救得一人,也是我身为医者的荣耀。而今,蒙皇上厚爱,赐我‘珍娘娘’之名,更是让我得以在宫中施展医术,惠及万民。这份殊荣,已是我此生所求,怎可因一时之念,轻易舍弃?”
说到这里,珍娘娘的语气中竟带上了几分决绝的悲壮,“若真有那一日,臣妾宁愿在自己的医术与名望达到鼎盛之时,以一尺白绫了断此生,也不愿让这身清白与医术蒙羞。到那时,或许还能留下个‘贞烈医女’的千古美名,与皇上的英名一同流传百世,这也算是我对医道的一份坚守与奉献吧。”
赵成宇听着珍娘娘的话,心中五味杂陈,眉头紧锁,他从未见过如此刚烈而又深情的女子。他深知自己的提议欠妥,却仍忍不住想为她寻找一丝依靠与慰藉,“珍珍,你何必如此决绝?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在这宫中,除了医术之外,还能有所寄托。若是你真的不愿,那便罢了,我绝不会强迫你。只是,你可知,在这世上,除了医术与名望,还有许多值得你去珍惜与追求的。”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柔和起来,“你若真的想要个孩子傍身,也不必非要以这种方式。我们可以……可以想其他办法,总之,我不会让你孤单无依的。”
珍娘娘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感激地看着赵成宇,轻声说道:“皇上,您的好意臣妾心领了。但臣妾所求,不过是一心向医,救人于水火之中。至于其他,臣妾并不奢求。只愿余生能继续以医术为伴,为天下苍生尽一份绵薄之力。”
赵成宇见珍娘娘态度坚决,深知自己再如何劝说也是徒劳,便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强求。他沉吟片刻,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与无奈,对珍娘娘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一日我不在了,而你也遭遇不测,那么你毕生的医学成果与心血,或许会成为你家族的‘催命符’。但若这些成果能由皇子或皇女继承,至少能为你家族带来一份保障,让他们免受不必要的纷扰。不过,若是皇子,他便也失去了成为储君的资格。”
珍娘娘闻言,脸色微变,她迅速跪倒在地,双手交叠于额前,恭敬而认真地回答道:“妾身从未敢有过任何关于储君的非分之想,但皇上您的提议,我确实需要认真考虑。若最终决定接受,我会亲自为您准备一件小衣,作为我的答复。只是,请您容我几日时间,让我整理好思绪,也向家族说明此事。”
赵成宇见珍娘娘终于松了口,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便不再多言。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珍娘娘可以离开。珍娘娘行了一礼,便缓缓退出了寝宫。
待珍娘娘的身影完全消失后,赵成宇才喃喃自语道:“要不是看你医术高超,又在这深宫之中孤苦无依,我怎会想到如此办法来帮你。说到底,我不过是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归宿,不至于在我走后,你的努力与付出都化为乌有。至于我自己,谁会愿意随意去触碰一个陌生女人呢?”
他边说边没好气地躺回床上,心中不禁有些懊悔。方才珍娘娘在时,他竟没有提出让她为自己按摩的请求,如今人已离去,再试一试这古代的手法,已是枉然。他闭上眼睛,试图将思绪从纷扰中抽离出来,但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珍娘娘那双巧手在药草间翻飞、在病人身上轻抚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