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空旷的大厅内，传来一阵咳嗽声。
路明和希嘉娜进入大厅，尽可能压抑住心跳声。
“掌教，我们来了！”
大厅中的老人缓缓转身。
他身穿一身破旧的道袍，两眼翻白，白色瞳孔占据了大部分。
脸上遍布老人斑，如一具行走的尸体，看上去分外渗人。
常人往往容易被他恐怖的外表吸引，忽略了其他的地方。
但路明注意到——
这位掌教身形魁拔，目测足足有近两米的身高，比路明还高一点点，在人类中都算是一个小巨人。
“你们来了？”掌教声音嘶哑地道。
路明赶紧低下头，应道：“是的，掌教大人安好！”
希嘉娜也有样学样，跟着他一起动作。
掌教看向两人，顿时察觉到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彼岸是吧，我记得你是跟着螭丫头的。”
闻言，希嘉娜赶紧应道：“是的，狻大人！”
掌教拨弄着手上的玉戒，玉戒上是大大一个“狻”字，代表了他的身份。
据路明从巴朗那里得到的消息，此人在逆鳞中排行第五，是十大恶人中资格最老的一位。
他出身道门全真派，法号“玉衡”。
当年弑师夺宝，被门派大师兄撞见，重伤不敌，悍然叛出全真。
此后，他逍遥于江湖之上，建立“全性”组织。
时至今日，“全性”在他的手中，已经成为东煌最大的地下组织。
这位掌教实力高强，神鬼莫测，手段凶厉。
任何与他为敌者，下场都无比凄惨。
路明一想到这些信息，心中就在打鼓。
“别看我，别看我，我只是一个小虾米，把我当屁放吧，随手打发走……”
他越是祈祷，事情往往越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无根生！”
掌教的声音响起，看似沙哑，实则吐词清晰，宛若惊雷。
他看向路明。
“你们这次做得很不错，挽回了组织的声誉，维护西北分部的安定，让我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奖励你们。”
掌教沉吟着。
路明心道：你赶快离开，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嘉奖。
“这样吧！”
掌教开口道：“你们也见到过那只可以无限复活的火焰鸟，我想你们一定很困惑，想知道背后的原理是什么？”
路明心中一凛。
他的确有这个困惑，问过阿都布和巴朗，他们以联盟机密为由，不愿意透露。
另一方面，也是惊讶于掌教竟然知道火焰鸟的事情，仿佛亲眼所见。
难道说，当初在极端组织基地，掌教早已在附近，静静在幕后观战？
路明只感到背后发凉。
这位老道，他究竟还知道多少事？
路明跟联盟的交易，还有现在埋伏在外面的巴朗等人，该不会都暴露了吧。
掌教的目光深邃，仿佛可以看穿心灵。
“别紧张，这是一件好事，联盟的机密，我倒是略知一二。”
他笑容古怪，拿出了一枚与火焰鸟同款的水晶精灵球。
一只鬼斯钻了出来。
这只鬼斯和一般的鬼斯不同，体型更大，浑身的火焰略带血红色，仿佛一轮血色太阳。
路明现在知道了大师级的门槛，是一点不敢小觑，这些达到大师级的精灵。
哪怕是最弱小的初始精灵，只要达到大师级，都有奇特之处。
果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掌教掏出一把造型奇特，形似吴钩的武器，挥剑砍向鬼斯。
像是血色太阳的鬼斯全无反抗，被他乱刀砍死。
路明和希嘉娜都震惊了。
这是玩得哪一出？
但下一刻，那只鬼斯又从精灵球中钻了出来。
跟阿都布那一只火焰鸟一样，仿佛是不死不灭，拥有无限复活的能力。
“这就是不死精灵的秘密，拿去吧！”
掌教抛出一颗与水晶精灵球样式同款的晶莹珠子，丢到路明身前。
他诡异一笑：“这是血灵珠，是一种极其特殊的精灵球，也是独属于我们东煌的绝密。”
“将精灵杀死，灵魂灌输在珠子上，会渐渐形成那种不死血灵。”
“但要注意，它不一定会一次性成功，你们要杀更多精灵，将血液浇灌在珠子上，多尝试几次，成型的概率更大。”
他好心提醒道。
“以吞噬生命为引，这就是血灵珠和不死精灵的真相，这只血灵将永远与你绑定，不会背叛，不会死亡。”
路明震惊了。
这么凶残？
……
掌教走了。
将“血灵珠”交给路明，身影一晃，如同鬼魅，悄无声息，离开了分部。
路明检查了很久，才确定这件事情。
他长松了口气。
那位掌教凶名在外，杀人如麻，由不得路明不慎重。
他捡起地上的“血灵珠”，缓缓走出分部。
“怎么样？师弟，还好吧。”
守在外面的巴朗迎上来。
路明摇头不语。
知道了“血灵珠”的消息，他对这些人产生了一些莫名的抵触。
联盟竟然能够研究出这么可怕的精灵球装置。
一只不死精灵，要制造无数杀戮炼成。
阿都布那只火焰鸟，该献祭多少精灵呀。
魔头，全是大魔头。
联盟表面光鲜亮丽，内里深藏污垢。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些，前世也看多了阴谋论。
但真正发生在眼前，还是不太放心，把背后交给这些人。
掌教说的事情，真假暂且不论。
路明心中保持警惕，也是应该的。
“师兄，没什么大事，都已经解决了。”
路明道。
巴朗皱了皱眉。
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但路明出来后，仿佛和他们中间多了一道隔阂。
路明也察觉到语气有点生硬，换上笑脸道：“好了，这次辛苦你们跑一趟，事情圆满解决，组织的西北分部目前是我说了算。”
“马上也要过年了，你们手里有什么烂账，可以交给我们来处理，这方面，我们是专业的。”
巴朗嘴角微微抽搐，“说得这么直白，好吗？”
路明翻翻白眼。
这不就是你们投资我的原因？
人际交往，始于缘分，终于利益。
混过联盟职场，稍微有点社会阅历的人都明白。
在这个以效率为先，唯结果论的时代，联盟的绩效考核存在一定问题。
绩效关系到许多人的升迁和收入。
以三到五年为一个任期，往往下一任接替者，要面临上一任留下的烂账。
有人为了补窟窿，在边边角角的地方做文章，留下一些陈年老账。
继任者为了让自己的绩效好看，也不得不在这个窟窿上，继续填补，让窟窿越来越大。
等到这些窟窿炸雷，都是后继者倒霉。
要想平掉隐患，补上这些缺口，需要讲究技巧和策略。
地下组织，也就有了存在的价值。
要不然，巴朗凭什么帮他，甚至请动一位州府的高人，来接应路明，保障他的安全。
不就是为了这点破事吗？
路明直白道：“行了，别装了，大家都想过一个好年，希嘉娜马上要离开，可以帮你们做点事。”
巴朗和阿都布父子对视一眼。
“好吧，师弟你是自己人，也是明白人，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路明露出笑容。
平账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帮联盟做事，比较安全，又收益颇高。
这些任务里面，国企占了大头，商业行为居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那位掌教既然没有多插手西北之事，说明默认了“无根生”统领分部。
又是一波任务到手，对于他这位新上任大哥稳定人心，很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