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
宗政民安神色一如既往的冷,看着前面站着的凌漾,语气听不出喜乐。
“你这次能出来,知道是谁的功劳吗?”
凌漾默了一瞬:“知道。”
不知道什么缘故,这两天身边的人总会有意无意的提起案子的大功臣涂三妹,他想不知道都难。
从他们所有人的态度,语气里,他莫名觉得自己是个负心汉,白眼狼。
对此,深深的无力。
当然,他是感谢涂三妹的,要不然真成白眼狼了。
宗政民安好像很满意他的回答,神色都缓和了不少。
“知道就行,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凌漾点头。
宗政民安冷呵一声:“你当真知道?你说说你犯了什么错。”
凌漾深吸一口气:“是我不够仔细,没能识破对方的阴谋,行事过于莽撞,以后会改正的。”
“就这?”宗政民安神色冷了一分。
凌漾想了想点头,这次确实是他大意了,做了蠢事。
他不该半夜去找雷旺弟,追问屠家兄弟的下落,或者他应该更谨慎一些才是。
宗政民安一本书砸过去。
凌漾微讶,第一次见宗政民安明晃晃的生气,却没动,硬抗了这一砸。
宗政民安看他这样就来气,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的,别以为他不知道,说什么是因为屠家兄弟,他们之间兄弟情深,呸。
臭小子,以前整天往屠家跑,三天两天身上就会多些小姑娘才会做的东西,一张还能看的脸,乐成了傻子。
他只是性子冷,不是脑子傻,更不是眼睛瞎,会看不懂什么情况。
当然,他们这些当长辈的都乐见其成。
只是不成想,姑娘会嫁人,臭小子整个人丧气得不行。
再后来,那姑娘死了,屠家也出事了,臭小子更是变成了行尸走肉。
他想报仇,想给屠家伸冤,他们都顺着他,就怕他想不开。
如今过去半年,什么伤痛都该好了,涂家也伏法了,他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你错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失了一个J人的基本素养,也失了你该有的警惕和细致,为了报仇,什么不管不顾。
凌漾,你该放下了,看看眼前人。”不管涂三妹过去如何,现在却是顶顶好的。
没见家里一群人都在暗戳戳的撬墙角吗?
他也就看在臭小子是他手底下的人的份上,才没有同流合污,要不然他也帮忙撬。
凌漾咬紧牙关,放下?怎么可能。
看到姗姗的名字出现在黑诊所受害者名单上的时候,他就放不下了。
涂家那群畜生,真的害死了她,害得她尸骨无存,他们都该下地狱。
他想亲手报仇的,可惜仇没报成,反倒把自己折了进去,他不后悔,只是恼怒自己无能。
现在,涂家再也翻不了身,他好似也翻不了身了。
……
屠姗第二天上班,就被何家欢扔了一大堆资料。
“培训考核定下来了,下周三,双桥市,自己坐车去,别给我搞事,老老实实的坐车,有直达火车,很方便。
这些资料你好好看看,之前给你的那些书也都一起看,别忘了。
我跟你说,这种培训考核一年只有一次,每个单位的临时工或是实习生,挤破了脑袋想去,但名额有限,不是谁都能去的。
你是自己争气,我也搭了不少脸面,所以给我好好考,要是考不过,你就给我滚蛋。”
屠姗默默的看了何家欢一眼,干嘛啊,末世前她上学读书,参加了无数次考试,都没这么压力大过。
她真的一点也不喜欢考试,还是末世好,只要求拳头硬。
“知道了。”
何家欢警告的看她一眼:“你的所有功绩,上面都已经知道,鉴于你的突出表现和取得的成绩以及贡献,一并授予你嘉奖。
当然,按照你的实际功绩,评个三等功也是可行的,只是你知道,很多事,不能公之于众。”
屠姗表示不在意,知道自己会被授予嘉奖,已经开心到咧嘴了,她很容易满足。
“什么时候嘉奖?是不是要上报?我能不能有警服?我能不能拿着警官证拍张照?”
何家欢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想得倒是挺多:“我们内部商议,嘉奖在你考试过关,加入编制宣誓时,一起授予,没有记者,不会上报,你要是想拍照,自己找照相机。”
“那我考不过,是不是连嘉奖也没了?”
何家欢没说话。
屠姗瘪瘪嘴,有点失望,不过没关系,她必过。
“行,领导放心,我保证考过,您就瞧好吧。”
何家欢不置可否,反正没给屠姗笑脸,免得她得意忘形。
屠姗一点不知道何家欢的“良苦用心”正色询问:“涂亮的案子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说起这起案子,何家欢就皱眉:“不顺利。”
屠姗不理解:“证据确凿了为什么不顺利?”
何家欢也很暴躁:“首先,他不承认对面那栋院子里的东西是他的,只承认一些他实在狡辩不了的,却不致命的犯罪事实。他说房子是屠姗的,他当时病得昏了头,心里缅怀亡妻才走到那里去的,也是屠姗离世后第一次去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又是谁弄了那些东西陷害他。
其次,我们确实找到了凌漾和无名女尸以及雷旺弟死亡没有关系的证据,但却没找到这两人以及照片墙上的所有人,和涂亮有关系的证据。
再有,有人保涂亮。”
屠姗震惊:“有人保涂亮?谁啊?为什么?有病吧?”保那个恶心的变态,比变态还变态,还缅怀亡妻,妈的,恶心死她了。
何家欢摇头:“不知道是谁,反正有人在后面施压,案子不好破。”
屠姗都乐了:“那涂家其他人呢?蔡家父女就没交代点涂亮的黑历史?还有巩川伍怀禄,那些村民那里,就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何家欢道:“我说了,涂亮认了一些不致命的犯罪事实,比如大坝案里,他只是听命行事,跟村民签订了劳务协议,雇佣村干部动员村民响应号召,修建大坝,其他的一概不认。
资金流向啤酒厂这事,他只承认组织给他的厂打钱,但不承认洗钱,而且厂里的账面确实很干净。
蔡知义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对涂亮的指认不多。
蔡雪卉更不用说了,她应该本就知道得不多。
巩川目前只有失察,渎职的罪名,其他待查。
伍怀禄倒是有什么交代什么,但其中仍旧没有太多有关涂亮的。
至于涂家人和涂家的姻亲,他们好似商量好的一样,将家里不明不白的钱财物的来历,全都推到各家老人头上,老人又表示他们人老眼花,被人哄骗了,反正不是主动犯罪。因为上面施压,其他没有罪名的人在确定情况后就会被放走。
这件案子我们想进一步深查,同样压力也来了,明明是只要进一步就能出答案的事情偏偏被拦了路,案子僵在这里,一时半会结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