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荃歌正想追问下去,却听后排的贺瑾城开了口:“半山荼蘼,这地方是在半山腰?”
“那倒不是山腰。只是未到山顶。取这名字也只是好听。”宁博庭去过半山荼蘼好几次,略有兴奋地做介绍。
“亭台楼阁,别有洞天。里面的服务员,质量很是上乘。比之其他销金窟也不遑多让。今天也带你去看看。”
“阿州,你怎么也不叫阿泽出来?今天在华盛没见着他,我是怪想他的,他不会是出柜了以后,故意躲着我这个老同学,不好意思了吧!”
“他替殷董办事去了。一时半会儿的,也联系不上。”林荃歌一路向着山顶开,随口敷衍。
“我怎么听人说,阿泽原本内定的部长之位,被一个毛头小子抢了?你就不生气?在殷连承面前说道说道?”
宁博庭开了车窗,感受着山风的惬意,顺嘴说道:“阿州,你把车内的空调关了吧,把天窗都打开,还是晚间的山风最舒服。”
“好。”林荃歌顺势将车窗都开得彻底,瞬间山风呼呼地往车内灌,吹的林荃歌的衬衫都鼓了起来。
“这毛头小子是什么来历?怎么这次和民用航空器的对接,都是他主导?”
“我还想问你呢!听说这小子是你们顾恒宴的人!没人敢顶他,就连我们殷董也对他很是礼遇。”
“哈哈——敢情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冲了自己人。我今天还看不惯他,顶了他两句。那我晚上碰见了,可得好好道歉,否则以后在顾氏就混不下去了。”
“你是顾董面前的红人,你怕什么?”林荃歌笑着转了个弯。
三人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便到了半山荼蘼的大门口。
门口的服务员很有眼色地接过林荃歌车,将车开向停车场。
三人便跟着服务员往楼上贵宾区走:“三位贵客,今日我们半山荼蘼全程只为华盛庆功宴服务,有任何需要,随时招呼我们。”
巨大的宴会厅内,灯光昏暗,众人都散落在各处,唯有巨大舞台上的演员在奋力表演节目。
一片乌烟瘴气中,林荃歌三人终于看见了烈冥哲同顾恒宴坐在一道,二人一人搂着一个美人,雪茄在二人的指尖明灭。
“总算来了,罚酒罚酒。”来人是半山荼蘼的负责人星雾,他很是熟络地招呼着宁博庭,“这二位可是生面孔,宁总介绍介绍。”
“你这小子。这位是大名鼎鼎的何钦州,何助。这位是贺瑾城。”
林荃歌一脸怒意,却嘴角挂着笑:“星雾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之前在兰醇不是见过?酒钱还是我结的账。”
“哦~是是是。瞧瞧我这破记性。是我的错。该罚该罚。”星雾说着道歉的话,瞬间干净了手边的三杯红酒。
林荃歌脸上的怒意消散了不少,她主动拍了拍星雾的肩膀:“不打不相识,都是好兄弟,别不见外,以后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尽管找我。”
“好好,早听闻何助热情大方,那我就多谢何助了。”
三人说说笑笑的,便在星雾的安排下,坐到了一处卡座。
林荃歌一转头,便看见了谢烟坠,他不知正同身边的醉风说着什么,见她的目光看来,举杯笑了笑。
林荃歌正想举杯回应,星雾就亲自领了三个帅气的小伙子到了跟前。
三人对望了一眼,笑着领了情,三位小伙顺势坐在了三人的身旁。
林荃歌从善如流地避开身边小伙子的热情回应:“我去旁边聊聊,你们稍坐。”
“哎——阿州,你别跑呀!”宁博庭一把拽住她,“你别搞得自己很专情,我们很滥情似的,显得和我们俩格格不入。反正阿泽也不在,你就纯粹是陪着我们开心开心。”
林荃歌无奈地重新坐下:“我听阿泽说,你这小子从小就会告状。若我和别人眉来眼去,被你拍下视频照片发给阿泽,他非和我闹翻。”
“啧啧~你小子!”宁博庭一脸暧昧,“我懂了,敢情你小子一直都是wonderful,阿泽是被你掰弯的。”
“乱说什么。老子以前也喜欢的是大胸白女好吗?”林荃歌应景地喝了杯红酒,“我真有事,等会儿再过来。”
“去吧去吧。你小子,有一套!”
林荃歌推开身边的小鲜肉,转身往谢烟坠身边走去。
谢烟坠和醉风正说这话,声音虽轻,却隐隐传到了林荃歌的耳中。
“袁聘和先做了。”
这个名字,好久之前的记忆,突然浮现在林荃歌的脑海。
袁聘和同李琴不是之前在机场,被烈彦谨的人抓住了?难道如今落入了烈冥哲的手中?
林荃歌状似没听见地走到谢烟坠的身边,举起手中的红酒杯晃了晃。
谢烟坠见这基佬过来,早已停下了对话,掩下心中恶心,假意笑道:“阿州,怎么不去玩?”
醉风得了命令,同谢烟坠对了对眼神,也不同何钦州打招呼,便径直离去。
“嘶——这人我之前见过,醉风是吧?”林荃歌笑着,也不经谢烟坠客气,径直坐到了他身旁。
谢烟坠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避开何钦州三寸,生怕也沾惹上基佬的名号,败坏了自己的名声。
但他面上不显,同何钦州的酒杯轻轻地碰了碰:“对。阿州记性不错啊!哎——殷董怎么不来?你小子怎么如此不关心领导?不是叫你招呼了吗?真是不上道,怪不得如今不得殷董青眼了。”
“殷董自有烈董、顾董招呼着,哪轮得到我这样的下属。哎~不过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说我失宠了,我倒是奇怪了,如今是谁得宠了?”
谢烟坠内心鄙夷,堂堂的首席助理,在众人眼中,居然要和一个卖屁股的争宠,也是殊途同归,怪不得华盛只能被沦为弃子。
但他没说起谢烟坠身边的新宠,而是那碍眼的叶珩青:“不就是那个叶珩青?如今是炙手可热,民用航空器的关键都在他手中,谁不是要看他脸色。”
“哎——你说他啊!他可不是我们殷董的人,是顾董的人。”
“顾恒宴?你开什么玩笑!明明——”谢烟坠正要说出口的话,生生地憋住了。
他掩饰地喝了一大口红酒:“下班时间,不说工作上的事情了,徒增忧愁。阿州,我敬你——你能力卓绝,以后可不能给哥们使绊子,知道不?”
林荃歌笑着拍了拍谢烟坠的肩:“坠哥,你这是什么话,我还得靠你带我呢!我才回来华盛几天?手中仅有的那点子权力基本被架空了,秘书办全不睬我,尽给人看笑话了。”
林荃歌状似职场失意,在谢烟坠面前是大倒苦水,红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
“殷连承他就是个甩手掌柜!我之前帮着他干了多少脏事破事?债券发行,我还指望着能赚个辛苦钱,结果顾恒宴一插手,他就吓得丢盔卸甲,全丢给了我。我如今是吃力不讨好,在别人眼皮子地下卖苦力!”
“阿州,在哪儿不是这样?你有本事,到哪儿都能撑得起场面,不像我,没什么文化,只能卖卖力气。”
谢烟坠冷眼听着何钦州的怒意,心底却暗自发笑,何钦州此人看似城府颇深,几杯红酒下肚,小鲜肉一抱,也不过如此,看他今天不多套些机密出来。
“我是真后悔啊!早知如此,我就跟着姚霖彦混了。这小子在科友游戏的股票上,那是赚的上下三代不愁吃喝,如今又拿到了债券发行的肥肉,每天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我是越看越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