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气愤掀桌,那天的记忆犹新,操场边放置废旧桌椅的储物间,昏暗的房屋内没有硝烟的人性审判即将开始,偌大的房间内传来孩子幽灵般的嘲讽笑声
两人惊慌失措,孩子坐在堆砌的杂物顶部,可以明确的是他自始至终面无表情,女人慌忙寻找掩体,男人沉声大怒,“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今天这个点学校没有几个闲人。
“半个小时前。”,上课睡觉被老师叫醒罚站走廊,实在无聊就来找点趣闻,男人不敢相信,屋子前后两个窗户都加了防护网,门上有暗锁他又没有钥匙,女人直接吓哭。
“你是人是鬼?”,“好好的氛围被你们破坏。”,这不是你的台词吧,“你在这里做什么?”,“她找不到这里,你们继续。”,说完无视他们准备离开。
“你到底怎么进来的?”,见那孩子当着他面撬锁。“谁教你的?”,“家里经常没人,就自己试着开喽。”
“你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母亲直接扇了孩子耳光,“真挚的善会激起最丑的恶,你逼着我去接受这些,愚不可及的俗人,饲之无味的灵魂,有一点你说的很对,我早已不是过去,逃避只会解决自己,我教给你信仰,你唤醒我人性。”。
“我让你乱说!”,她折来刺条发疯似的抽打孩子,他是天使亦是恶魔,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做个普通人,我怕有一天你会不认我是你母亲,你没有信仰,所以你会出生,我的孩子,去问你的心,你终会明白。
“别打我,妈妈、痛!”,孩子死死抱住母亲大腿,鼻涕眼泪倾泻不止,碎石铺垫的道路上孩子缩成血团爬赶前方的人。
有时候我在想人性究竟是什么,人的起源又在何方,我不是在寻找,我就是啊!“妈妈,我听您的话,等等我!”,血色模糊的视野中,母亲遮蔽自己双眼,“忘却疼痛睡吧。”
“你还记得我是你妈。”,母亲万没有想到,前几天自己照旧找了份杂工,离家太远晚上才能回家,却发现孩子贪玩又没写作业,去年借着做饭的空余时间赚点零花钱补贴家用,对他疏于管教,而在报名那天的事对自己仿佛梦魇。
“你再往她身后躲。”,“不是,就算你是他母亲,也不能这样打孩子,再说他还那么瘦弱。”,沈老师真的看不下去
昨天孩子在学校晕倒过去,卫生院里医生揭开孩子厚重衣物,十余处淤青,蛛网般抽痕化脓,“够了,疯的不是孩子而是你。”
“李嗣霖你起来做什么,还没到下课时间呢?”,女老师沈曼终于挺直腰板说话,时至今日依旧忘不了那件事,“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当心我告家长。”,这孩子现在的目光侵略性太强
完全是个小色狼,又来了,这孩子什么毛病,她这一警告,孩子仿佛换了个灵魂,在这个班级中感觉他才是班主任,“来了,危险!”
“哎,给我站住,你跑出去做什么。”,“动起来。”,不是,上课呢,下一秒她立马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地震!
组织学生有序操场避难,“重灾区不在这里,这里很安全。”,她不解的看向这孩子,“你怎么知道?”,“秘密!”,不听劝,李嗣霖无奈跟着同学们转移至操场。
得知当天的灾难消息,沈老师仍然觉得不可思议,瞟眼旁边写作业的李嗣霖,她只能用五体投地来形容,“我饿了。”
“晚上九点钟,我又不是你保姆。”,大半年来这孩子隔三差五留在她家过夜,家离的远不是借口,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暑假你要结婚了,我们以后可就见不了面,你忍心我过着一天两顿的生活,我知道你的秘密哦。”,这两年的政策变好,教育宣传到位,社会风气有所转变
李嗣霖倒是个例外,“你真是越来越胆大,原校长那老东西离职好几月,谁会信你个小屁孩的话。”,那年也是刚从大学毕业,一步误入歧途,被这小混蛋抓个正着。
“你弟藏在床板缝隙的珍品。”,“你还想不想吃饭,还有你别乱翻他东西,放假回来要是找不到了又得怪我。”,“知道了!”,“你为什么非要学初中的知识?”,“我发现了种认识世界的新方法!”
“物理?别逗了。”,“数学,”,“那你疯狂做高中物理题?而且还没一个对的!”,“我就是看看科学的尽头。”,“是什么?”,“饭!”,“呐,只剩个馒头。”,“冷的!”,“我父母都睡了,做饭动静太大。”
“我们是朋友对吗?”,李嗣霖琢磨不透这句话的意思,“勉强算吧!”,“你说那些鬼神存在吗?那些关于他们的传说是真的吗?”,“你居然对这些感兴趣,鬼神的世界没有人类。”
“服你了,一年得两次流感的人还能过敏。”,李嗣霖全身爬满密密麻麻红疹,“你就是想毒害我!”,“你自己都不知,我怎会知道你不能吃鱼。”,“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送你个礼物吧!”
“怎么突然说这些!”,二十三岁的沈曼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眼前的仅是个六岁的孩子,好似在犯罪,“你想多了,你不计较我这外人,你的父母可是恨的牙痒痒。”,“你别往心里去,他们辛苦大半辈子,从那个贫苦的年代过来,柴米油盐是看的重。”
“所以是给你的奖励,也可以当作报酬,倘若你需要的话,至少有张护身符保命。”,“什么呢?”,“别摸我脸蛋啊!”,“居然害羞!”,“哎呀,你知道我穷,给你的可能会用到,也可能毫无用处,假设,我是说假设,你去到另一个世界,你理解吗?”
“去找你吗?”,“嗯找我做什么?”,“定情信物都给了,那就该。”,“打住,我们不可能,若你灵魂未损,你所去的地方没我。”
“那我不去!”,“啊!你不是想知道世界的真相,我在给你一个可能的机会。”,“你一定是来凡界渡劫的神仙,说不定还是个白马王子。”,“骑白马的也可能是唐僧,再说骑马真的很慢,头都秃了脑子肯定不灵光。”
“你还没说是不是呢。”,“我说是今晚你就抱着我睡吧!”,“油嘴滑舌。”,嘴上这么说,实际可不心花怒放,“你知道么!”,“怎么突然严肃起来!”
“真相不会那么美好,无论是谁都会感到无奈、乏力,永远到不了终点,一切都是虚无,总是沉浮混沌,这样的选择你愿意吗?”
“我不知道,你生存在那样的世界?”,“不,我们都生存在这样的世界,我不知自己想做什么,或许我正在做什么,亦或者我压根什么也没做。”,“嘘,你就说哪里能找到你!”,“然后呢?”,“不管你强与弱,你都必须给我想要的。”。
“为什么?”,“你想跟女人讲道理!”,“那么,你想要什么呢!”,“欠着,这是你给的誓言。”,“你套路我,你不怕我反悔。”,“但愿我们有下次重逢的世界,你不会离我而去。”
“你相信我说的?”,“你眼中没有欲望,我却总想着如何摧毁你,不择手段其实更好,讨厌人的自私、虚伪,你知道现在我想对你做什么吗?”,被个孩子骗到投怀送抱
“唔!”,李嗣霖怎么没想到被她唇枪舌剑式侵犯,而她惊慌失措的逃离,自己愣在那里,嘴角的血液滚烫如岩浆,凝固出大地般的黑暗。
那夜后他们形如陌路,这学期的最后一节课,“我恨你!”,一直逃避的她没有阻拦孩子走出教室,下课后,“为什么躲在这儿哭泣?”,学校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沈曼找到了他,“我以为你能帮我,但你与母亲一样出卖了我,无渊染指的黑暗,很快就会找到我,我不想与这个世界被吞噬殆尽。”
她不知如何安慰孩子,默默的站在他身旁,“我坚信、人不会惧怕任何未知,只要再逃就一定会有方法,冷静下来,你说过,人性可以毁灭信仰,你只看到了一面,那些新生的正是以毁灭为前提。”
神的永恒、仙的不朽,它们步入黄昏,人间总能出现黎明,复活它们的不是轮回,人性吗?“谢谢,我没有对你说过那些。”
“你在寻找怪物,怪物也在找你。”,那些事很久以前我便在做,连她不知自己眼泪何时掉落,若有前世,自己会是谁呢,遑论今世,梦境中的哭泣鬼影
“你怎么还在这里?”,又逢开学季,李嗣霖再次在校园见到沈曼,“我可是为了你拒婚哦!”,“我?”,“额,开个玩笑,别紧张,等上面审批下来,我要去偏远山区支教,所以珍惜剩下的两月。”
“这和你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我让他等我三年,结果他不同意,比较起来还是你好!”,“你的父母没有阻拦?”
“他们都是知识分子,思想没有那么固执,或许我能在那边找个真正爱我的人。”,“你就不能等我长大?”,沈曼貌似真有过这样的念头,“然后再甩掉你!”,怎么想打他呢,算我怕了你,“我这老女人等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