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古以一抹温和的微笑静观着周遭的纷纷议论,待喧嚣渐息,他的目光温柔地转向了森悦长老,语气中满含关怀:
“森悦长老,你家瑾萱的脸,还肿着的吧?我这里恰好备有一瓶极为珍贵的疗伤丹药,或许能助她更快恢复,请您务必给她带回去敷一下。”
此言一出,群臣面面相觑,心中皆生疑惑:国主怎么不谈天垂象之事,反倒对长老们的家事如此上心?
森悦长老亦是惊讶之余,心中五味杂陈,她恭敬地回应:“陛下如此体恤,实乃微臣之幸。不过,我府中已备有良药,瑾萱的伤势正在好转,多谢陛下美意。”
施古闻言,笑容不减,随即目光转向妫铂长老,语气依旧温暖如初:“那么,妫铂长老,若晴脸上的伤势如何了?我这瓶丹药,或许能为她再添一份助力,您不妨考虑收下。”
妫铂长老闻言,脸色微红,略显尴尬地答道:“多谢国主厚爱,若晴的伤势也已得到妥善处理,正使用着效果不错的疗伤药物,实在不敢再劳烦陛下。”
这一幕,让在场的众人更加不解,有人甚至暗暗感叹,国主施古对大家的关怀,那真的是超越常规、细腻入微啊!
施古轻叹一声,却是话锋一转,语气中夹杂着无奈与感慨,道:
“唉——,两位长老的掌上明珠,昨日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午后时分,她们不幸身中砒霜之毒,幸得子阙及时出手相救,才免遭不测。
“谁曾想,夜幕降临之时,她们竟恩将仇报,无端指责子阙为江洋大盗。
“结果呢?真相大白,自己反倒被狠狠的打脸,落得个颜面尽失的下场。”
此言一出,众大臣恍然大悟,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原来,妫铂长老与森悦长老此举,竟是意图借天垂象之名,行报复之实,为女儿被打之事找回颜面呀!
“这手段,未免也太过狠辣了吧!”有人低声惊呼,言语中满是对二人行为的不齿。
“是啊,区区打脸之仇,竟欲以残忍的生剥之礼,置人于死地,实在令人发指!”另一人附和道。
众大臣纷纷不自觉地稍稍挪动身体,与妫铂长老,和森悦长老二人,保持更远的距离,生怕被国主误会自己与这等小肚鸡肠,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渣同流合污。
殿内气氛一时间变得微妙而紧张,每个人都在心中暗自盘算,如何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中保持中立,避免被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之中。
只有施懈长老,还心存一丝侥幸,他试着替妫铂长老,和森悦长老二人开脱,道:“国主明鉴,昨晚之事,原也与子阙易容在先有关,其情可悯。”
施古闻言,笑容瞬间凝固,他转身直视施懈,语气中满是不悦:“我命你把家里好好管一下,你管得怎么样了?要说她们姐妹几人被打脸,就跟你那些家奴,狗眼看人低有关!
“我可是听说,你那些家奴嚣张至极,甚至还扬言,穷人与狗,都不能进你们家店铺!简直是荒谬至极!
“你可曾记得古训?‘以道观之,万物齐一,无有贵贱之分;百年基业,在于人心向背,民为邦本,社稷次之,君当以民为重’!
“不会管家,怎能治国?不会治国,又如何平天下?
“施懈,我的兄弟,你需得深刻反省,莫让私欲蒙蔽了双眼,忘却了为君为臣之本分!”
施懈长老闻言,脸色瞬间苍白。特么的,自己昨晚可是屈尊降贵的,好不容易才挽回国主对自己的信任,为了这俩憨货,差点把自己再一次搭进去了!
于是施懈大长老连忙来到大殿中央,面向施古,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回道:“臣知罪,臣疏于管教,致使家中奴仆狂妄自大,酿成大祸。臣定当痛定思痛,严加整顿,绝不让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施古见施懈长老态度诚恳,脸色稍缓,但语气依旧严肃:“知错而能改,实乃善之大者。身为重臣,更应身体力行,树立榜样,方能赢得民心,服众于朝。
“当然,你的功绩与大局观亦是相当不错了。就譬如,你此番举荐子阙担任吕城城守军都尉之职,便是不囿于私情,一心为国的明证,此举深得我心,吾心甚悦,实乃朝中大幸也。”
言及此处,施古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众臣,语气中多了几分期待与询问:“不知诸位爱卿,对大长老举荐子阙一事,持何种态度?”
闻听此言,众大臣心中暗自窃喜,你妹妹的,轻松表忠心的机会来了呀!于是纷纷竞相颂扬国主慧眼识珠,赞美子阙实乃全天下罕见的栋梁之才!
施古见状,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轻轻挥手示意。
身后的宦者令嫪忠仿佛心有灵犀,随即上前,开始细致入微地研磨起那珍贵的墨汁,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沉静而庄严的气息。
施古则亲自执笔,一气呵成地起草了两份委任诏书,并郑重其事地加盖上了御印。
随后,他缓缓拿起其中一份委任诏书,声音沉稳而庄重地朗声说道:“阙儿,听旨!”
子阙闻言,连忙起身,疾步至施古面前,恭敬地跪拜在地。
只听得施古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地宣读了,委任子阙作为吕城城守军都尉的诏令。
众大臣只觉得晃晃荡荡,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子阙年纪轻轻,就被任命为吕城都尉?许多大臣都在暗地里问自己。
但他们中许多人都知道,这并不是开了什么先河,老国主施罗,还十五岁就成为了吕城都尉啊。
待宣读完毕,施古才将诏书交予嫪忠,再由其转递至子阙手中。
不过,这特么也算是破天荒啊!也算是是前所未有的盛况!
国主亲自执笔拟写诏书,又亲口宣读任命,你听听!你听听!他都不呼子阙的大名,而是以亲昵的“阙儿”相称,简直是非同寻常!
众人见状,纷纷向子阙致以诚挚的祝贺。
“恭喜子阙将军,从此飞黄腾达,前途无量啊!”一位大臣笑着说道。
子阙亦以礼相待,逐一回礼,谦逊道:“多谢各位大人的厚爱,子阙定当竭尽全力,为国效力。”
然而,当子阙欲返回原先位于后方的座位时,却发现已无法如愿。那里的几位官员,出于对他的尊敬,纷纷谦逊地让出了靠前的位置。
“子阙将军,您请上座。”一位官员恭敬地说道。
子阙赶紧推辞道:“这如何使得,各位大人都是国之栋梁,子阙怎敢僭越。”
但官员们坚持如此,子阙推辞不得,只好在前排盘膝而坐,与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老级人物平起平坐。
场面好一阵纷乱。
待喧嚣渐渐平息,施古突然面色一凛,目光如炬地望向妫铂长老,厉声道:“妫铂长老!你可知自己所犯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