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没底气:“是有点特殊。有机会告诉你。”
……
甜芋、乔黛和许则匀的绯闻甚嚣尘上,男主人公始终没有露面。两个女孩儿分别被各路记者、狗仔、营销号和自媒体围堵,乔黛出不了家门,工作搁置。
甜芋已经拿腔拿调地端起了‘孕味’,谁也不敢冲撞‘肚子里有货’的人,有乔黛对家的粉丝为了踩乔黛,把甜芋捧为嫁入豪门却依然努力工作的人设。
又过了三天,许则匀历任女伴被做成纪事海报的样子。许则匀对哪位笑得温柔体贴,为哪位一掷千金,又和谁双宿双飞最久,统统成了一种比较。
这些女孩中,不乏有借着当初的流量,进娱乐圈拍剧、出唱片,如今已经成名的;也有的成为头部网红,旅行家;或者创办了企业,做潮流品牌,有声有色。
但也有隐退的,嫁人的,承受不了互联网浪潮的浮沉,回归小城小镇。
那些和许则匀一起声色犬马的旧照被拉出来无差别鞭尸。
知意这时候真正皱起了眉头。
这件事,许则匀不露面似乎无法平息了,需要给大众一个交代。
流量小花被网红插足?还是网红带球上位?断崖式分手?孕期被掌掴?
全是雷点。
她的手无意识攥成拳头抵在唇边,拧着眉思索,拨通了孟楠的电话:“来我办公室,商议下许则匀的公关。”
挂掉电话,知意在心里排列目前可操作的范围,手指下意识摩挲着嘴唇,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突然想起抚龙江边的夜。
气温割裂,环境割裂,再加上她一回到申城就忙得团团转,几乎没有再想起那个吻。
当时知意想到了和许则匀的未来,现在,她只觉得荒唐。
她甚至在想,和许则匀接吻,应该不用体检吧?
“叩叩,”敲门声响起,孟楠进来的同时,知意手机上弹出一条信息。
“来,坐。”和孟楠打招呼的同时,她指尖快于头脑,点开来自许则匀的微信。
【不是。】
干干脆脆的否认那些截图里的绯闻,知意不自知地抿了抿唇角,孟楠惊讶问:“孔总,有开心事?”
她摇摇头:“没有,对现在的舆论,你有什么想法?”
“孔总,我想先向您确认,想把事情推往哪个方向?洗白?退出三角恋?还是做深情人设?”
知意莞尔:“专业公关的角度确实不同。你好像都没考虑调查甜芋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许则匀的?”
孟楠工作中,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此刻却难得流露个人情感。她遗憾的笑着回答:“孔总,一男一女传出绯闻,被拍到了同进同出酒店。甜芋的小孩究竟是谁的,又有什么分别?”
“甜芋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用这一胎博出位,那小孩的生物学父亲是谁,应该是‘纪年传媒’那边该调查的事。他们会评估,这个‘父亲’能带来多少热度,这其中的流量,要怎样变现。”
“而我们需要做的,是帮许总挽回形象。”
“好,那就按你说的……”突然间,孟楠和知意的手机同时开始响起一连串的推送。
她抓起来,来不及细看‘许则匀否……’的标题,点开,并放大音量。
平都机场。
许则匀突然现身,原本在等境外游综艺旅行团出发的记者们一拥而上。
摄像机、手机、录音笔和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许则匀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头发更短了,圆寸。
黑色廓形夹克,黑色小高领羊绒衫,黑色休闲束腿裤,黑色短靴。
利落,冷森,邪性。
一改以往的散漫,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阴戾。原本就建模般的立体五官此刻几乎紧绷成刀锋,睇着前排人拿出来的甜芋孕检单照片,乍露肃杀之气:“是什么样的错觉,让你们觉得我会当这个冤大头?!”
话不好听,但够直白。
澄清不需要很长的文字描述,也不要盖鲜章的律师函。当事人活生生地站在这儿,可信度爆棚。
因为许则匀这一句话,风向开始倒了。
知意和孟楠交换了眼神,现在不需要公关部出手了。
孟楠表示会持续监控讨论度和舆论风向,必要时插手干预,然后道别离开。
许则匀的电话,这个时候恰到好处地打进来,知意不想接。
她走到落地窗前,抱着双臂,有些气闷看着楼下的景色。明天是元旦了,现在一江两岸,都是浓重的节日氛围。
圣诞树还没有撤走,元旦的鲜花、标语和红色设计又叠加上去。
手机可怜巴巴的,躺在会客小茶几上,兀自震动。
外面大概起风了,浑浊的黄色江面,掀起一阵阵的波澜,向东奔流。
“嗡嗡——嗡嗡——”还在响。
大树的枝头已经秃了,但是马路仍被镶着绿色的边。是低矮灌木类,能抵挡寒潮的侵袭。
安静了。
知意回头,看了眼暗掉的屏幕。
许则匀突然消失,留下一堆麻烦,一堆女人,一堆绯闻,不胜其烦。今天又突然出现,连句解释都没有,拽什么拽。
她又不自觉的摸了摸嘴唇,想起那晚他的脸,因为近在咫尺而过度放大。浓密的眉,拥挤着铺在眼睑上好几层的浓密睫毛,高高的陡峭鼻梁,还有那双难掩多情的桃花眼。
可恶!许则匀,他竟然对她用美人计!太可恶!
他的唇炙热又柔软,扣着她是极度的强势,湿泽的舔舐又是极度的温柔。
让她像波浪中的单薄小叶子,抓紧他,贴近他,不想离开。
知意气恼地揉了揉脸颊,大白天的,想什么呢!
然后一双杏眸再次把潋滟目光投向小茶几上孤零零躺着的手机,那手机好像有目光感应一般,颇识时务再次震动。
漂亮的眼睛眯了眯,又是许则匀。
踩着小羊皮鞋很有气势的“蹬蹬蹬”走过去,滑动接通时手指用了平时十倍的力,红唇开口气势汹汹:“干嘛!”
对面却是很轻柔的一声笑,缓缓叫:“腓腓。”
知意翘挺的鼻尖轻轻耸了下,心里默默重复:许则匀!美男计!
开口仍然是嗔怪:“有事说事!别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