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鬼气都如同蔓延的藤蔓一般死死纠缠着少年的身体,将他整个人吞噬,他只能绝望的看向楚倾桉。
“刺啦!”
“噗……!”鬼气像是突然消失了,凭空出现的神翎剑依旧对着少年一剑穿心。
那一刻,少年瞪大了眼,低眸看着自己胸口的长剑,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他抬眸死死的盯着对面的楚倾桉。
怎么会,看来是幻象。
“那是天命之力。”灼望挥袖,将所有的鬼气汇于一处。
不是幻象,准确来说是两个真实时空的交叉汇合。那是预卜草的真实预知与现今的场景交汇。
所以,无法打破。
这种手段,无异高明。楚倾桉听到天命之力时便验证了猜想。
她想起在残境的魔界时突然出现的那个女子。
那时一个墨裳女子出现在了魔殿之外,她走入了魔殿深处,双手结印,一股空灵的无色雾气渲染了她的周身,似有千山万海的磅礴,“天命无相,禁忌无常!”
空忆说,那是天命之书的力量。
而奇门遁甲正是独孤熙宁所擅。
可原书中的独孤熙宁却只是困囿九洲,连仙界都未去过,残境更是从未出现。
天命之书……究竟是什么让独孤熙宁获得了这股力量呢。
从魔界初看,她便对自己充满了敌意。
“阿隐!!”
许寸翎崩溃的喊声传来,“楚倾桉,怪不得你的弟子谢折这般伤尽天良,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同样的冷血残忍之人!”
说着她手中的魔凤再次袭来。
楚倾桉看了眼四溢的鬼气,方抬手,灼望清沉的嗓音便传来,“无事,你并非一人。”
“好,那阁下可要在我背后站好了。”楚倾桉闻言唇角不由带起一阵淡淡的笑意,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灼望手中的星辰之力再次席卷着所有的鬼气,似乎天地都不过他抬手缔造。
粲蓝的星辰似涟漪的清湖,臣服于男子周身。
许寸翎看着楚倾桉身边的男子,即使立于漫天黑暗之中,那身玉立的白衣也依旧盛于天光之下。
那种绝对的力量漫开一阵威压,让人忍不住自骨血中颤栗,臣服。
许寸翎心中只剩下一种感觉,如果神只能够具象化,那一定就是眼前人。
“怎么会……祂竟然为了一个凡人动用星辰之力。”那道淡淡女音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如今祂的身体……怎么能一直承受星辰之力。
“现在怎么办?”独孤熙宁听着脑海中破碎的嗓音,眼中划过一丝嫉妒,她在魔界时就见识过这位远古真神的力量。
祂曾让六界俯首,也曾被众生唾弃,可无论如何,即使神力尽散,目视黑暗,祂依旧可素手引动日月恒星,使天地万物臣服。
她想不明白,这样的人物为何会与楚倾桉这种冷漠恶毒的凡人并肩。
曾经,在所有神明的心中,万年纵横,无论神魔,还没有任何人能配得上这位天外天的上神。
“祂早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长澜上神了。”
女子淡漠的嗓音中似乎带起一阵喟叹,而如今也再没了神界。
天道匿迹,上神一怒,神界陨落。
“祂如今的星辰之力……何其微薄。多次动用只会被反噬。”
曾经的祂,抬手可引万里辰星。
如今却要倚靠阵的支持。
其实,曾经的长澜上神最出名的并非阵,而是眼。
上神之眸,容的是六界风华,有日月之光,却被当作阵眼生生剜下来,成就了如今的秩序恒存。
只是,神界的陨落造就了六界的再次失衡。
或许,时也,命也。
远处,男子的身形立于天地之间。
祂依旧会走在众生前面,祂本就……从未跌落神坛。
“砰!”独孤熙宁忽然出现,挡在许寸翎身前,她一身淡雅的墨白长裙,她温婉都没眸光似剑锋利,“神澜尊者,你罔顾人命,岂配尊者之位?”
“鬼气……若云镇。”楚倾桉看着前面的两人,柳眸平静,似乎不过看三教九流之人,“楚行所依附的原是盛岚王朝的***,看来……小天子还是太稚嫩。”
“可这君位,总是能者居之……”楚倾桉说着,抬眸看了一眼前方的独孤熙宁,“你说呢,***?”
听到自己侄子,独孤熙宁的手不由握成了拳,难道……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玥都大乱,到底是谁能渔翁得利?”楚倾桉纤长的睫毛落在淡漠的眼下,“回去,自有胜负。”
话落,楚倾桉和灼望瞬间消失在原地。
“师尊,玥都被大量鬼修袭击,大量修者被鬼气感染。岳小姐将您制成的基液分发下去后情况果然好转了很多。”沈兰溪看到楚倾桉的那一刻,心总算放了下来,他连上前讲述如今情况。
“眠迟呢?”楚倾桉问了一句,他所学君道,的确该为他之后路途。
沈兰溪称赞道:“此次多亏了大师兄,有他主持大局,玥都如今还算秩序稳定。”
“他与梵茝公主和三皇子里应外合,很快便控制了形势,彧衡尊者将楚行宅里沾满了鬼气的药草找到了,他与盛岚王朝交易的卖国求荣在安定之后将会三皇子被审判。”
“若云镇那片药田毁了吗?”楚倾桉问道。
沈兰溪道:“没有,我想着师尊既然可以净化沾染鬼气的基液,那片药田,师尊恐怕也有用武之地。”
“对了,四师弟来了。”沈兰溪补充道。
“兰溪做得很好。”楚倾桉微微含笑。
“师尊。”
“师尊。”
忽然两道男音响起,楚倾桉抬眸看向前方的两人,颔首道:“眠迟辛苦了。”
百里眠迟闻言,眉眼不由带起一片笑意,“能为师尊分忧,是弟子之幸。”
“师尊,千回往昔弟子已带过来了,听二师兄说,祈灵山似乎与灵渊颇有渊源,我想可以借助祈灵山。”顾长溪道。
“不错,那片药田。”楚倾桉点头,“如今先将玥都安顿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