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向来安静的医务室,此时此刻,宛如炸开了锅一般。
“哦,我的梅林啊!”
看着又一波互相搀扶,排着队走进医务室的斯莱特林学生,庞弗雷夫人扶着额头,一副几乎快要晕过去的神色。
收到邓布利多的传信,斯普劳特教授带上学生,抱着各种草药匆忙赶了过来。
看到在病床上哀嚎连连的小蛇们,她顿时僵在了原地,怀里的白鲜也全都掉在了地上,她语气震惊的询问道:
“梅林啊!”
“你们被食死徒袭……”
犹如神经反射般,几十个父辈是食死徒死忠的学生下意识看了她一眼,略显呆滞的眸光里还残留着深深的恐惧。
自己真是糊涂了。
思绪如电光般闪过,斯普劳特教授一拍额头,下意识改口道:
“那你们是被西弗勒斯……”
恰好几个父辈是凤凰社成员的小蛇,正被家养小精灵绑上绑带,惨叫声顿起。
不对不对。
西弗勒斯怎么可能打孩子!
斯普劳特教授暗骂自己昏了头。
本就不知内情的她既心急又懊恼,连魔杖都抽了出来。
和蔼慈祥的眉目高高竖起,生怕再有其他学生受到伤害。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哪个混蛋敢伤害你们!黑巫师?傲罗?狼人?马人?!”
斯普劳特教授一向和蔼可亲,论战斗力可一点都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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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们更可怕……”
坐在门后的布雷斯·扎比尼捂着刺痛的额头,脸色惨白的低吟道:
“先别说了教授,我需要白鲜,我感觉我的伤口又裂开了……”
“马上!”斯普劳特教授闻言,赶忙将地上的白鲜拾起。
“可怜的孩子。”
“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当看到布雷斯·扎比尼的额头伤口翻卷出的白肉,斯普劳特教授紧紧抿起了嘴角,转而从布兜里掏出白鲜香精。
“你是怎么受伤的,扎比尼先生。”
“还疼吗?”
白鲜香精滴在伤口上的瞬间,弥漫起的淡淡的雾气,又长又深的划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在了一起。
或许是心疼的缘故。
斯普劳特教授粗糙的手指在伤口旁略显颤抖,不一样的温度蔓延开来,这是布雷斯·扎比尼从未感受过的陌生温度。
他望着眸光慈祥的斯普劳特教授,紧绷的面容缓缓舒展开来,因恐惧而褪去的血色,也逐渐回到了脸上。
“没什么教授,斯莱特林组织了一场决斗,我只是受到了波及……”
布雷斯·扎比尼神色恍惚的摇了摇头,露出了自嘲般的笑容。
他不明白。
自己面对那好似天灾一般的怪物,是怎么有勇气抽出魔杖的。
这太可笑了。
可谁让德拉科那个笨蛋,就在自己的身后呢,为了吓晕过去的克拉布和高尔,这个笨蛋差点死在那里。
那迎面而来的巨大镰刀。
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身上的铁甲咒,犹如玻璃般脆弱,如果不是德拉科拽了他一把,恐怕自己的头盖骨早就飞起来了。
天知道,那团诡异粘液离开自己额头之前,他甚至摸到了骨头……
“西弗勒斯!”
“我需要生骨灵,二十四瓶!”
而在另一边。
医务室里储存的治疗魔药即将告罄,斯内普教授黑着脸迅速离去。
但好在,经过毒液敷衍的仿生修补,这里没有重伤急症。
小蛇们满身的狼藉,鲜血与碎布交织,只是看上去有些惨烈罢了。
而剩下的那些,只需要喝下生骨灵和无梦药剂睡一晚就好了。
由于床位紧缺,只有轻伤小蛇抹完药便离开了医务室……
“伯斯德级长!”
从昏迷中醒来的亚特兰奇·伯斯德刚一下病床,便被庞弗雷夫人拉到了身边。
一番检查过后,庞弗雷夫人将一个沉甸甸的木箱递到了伯斯德的手中,箱内装满了无梦酣睡药剂。
“伯斯德级长,今晚所有人都会需要它,请担负起你的责任。”
整个斯莱特林学院,唯一没有受伤的,便是亚特兰奇·伯斯德。
身为级长,没能制止这场冲突,庞弗雷夫人对他有着很大的不满。
但眼下顾不上去说其他。
亚特兰奇·伯斯德抱着沉甸甸的木箱,走出了医务室,眼底还带着几分茫然。
他的思绪仿佛还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徘徊,被遗忘的记忆碎片格外凌乱。
而与他截然相反的是。
留在病床上的纯血贵族子女,眼里依旧满是漆黑扭曲的恐惧之色。
仅仅是家养小精灵的靠近,便会引起歇斯底里般的尖叫与哀嚎。
直到斯内普教授神色阴沉的拿着生死水走向了他们……
——————
斯莱特林休息室。
原本的废墟与狼藉,在家养小精灵的指尖划动中,彻底恢复成了原貌。
泰格拎起沙发,丢在房屋正中央,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笑容桀骜凶戾。
当看到这令人恐惧的身影,提前回来的斯莱特林学生全都畏畏缩缩的挤在了一起,没有人敢于踏出一步。
“斯莱特林……”泰格骤然发声,小蛇们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会帮助你成就一番大事业。”
嗤笑声陡然响起,回荡在寂静的休息室内,显得格外刺耳。
“这是你们经常说的吧,亦或者是某些人,经常听的?”
泰格忍俊不禁的摇着头。
不说别的,至少这画大饼养狗的法子,也只有这些熊孩子深信不疑。
女级长杰玛·法莉站在最前方,眼神依旧是那副寒潭般的冷寂。
只是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慌乱自她心底蔓延开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谢尔比?”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她看的很清楚,斯莱特林到处都是哀嚎与混乱,但却没有一人死亡。
这家伙根本不敢杀她们,纯血贵族的报复,谢尔比家族承受不起。
“结束?”
泰格眼眸微眯,凶神恶煞的眸光被遮掩住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漠然。
“我以为结束了。”
“但看来你并不这么认为。”
他不喜欢弯弯绕,但不意味着他不知道这个愚蠢的女人在想什么。
“马库斯,安德里安,卢西恩……”
随着泰格的目光投来,马库斯·弗林特三人走出人群,站到了他的身后,阴翳深邃的眼眸里是微不可察的恐惧。
在刚才混战的时候。
他们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动作,本能在剧烈的反抗着他们的思想。
那根抽出的魔杖。
或许在挥出咒语的一瞬间,就会下意识的调转,刺向自己的喉咙……
他们是精明的斯莱特林。
是家族培养的精英。
他们很清楚,面对无法抗拒的恐惧与力量,他们只有一个选择。
这是近乎冷酷的清醒。
更是生存的智慧。
身为神圣二十八族,马库斯·弗林特同样清楚杰玛·法莉在想什么。
当初丑陋难看的龅牙,早已被泰格一拳打碎,森冷的唇角勾起一丝同情的弧度。
他不敢?不,他什么都敢!
你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但不多。
什么时候?!
看着泰格背后的三人,杰玛·法莉眸光微变,直至泰格再次开口。
“伯斯德。”
轰的一声,人群骤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