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衡恩靠在车窗,右边胳膊支着他的脑袋——
脸上风平浪静地欣赏风景,心里焦灼万分。
一个小时前他给陈一发了消息,可倒好了,到现在他一个字都没回,不知道干嘛呢。
都要六点了,按理来说,这时候陈一应该已经往家里布置上气球了——
此时的陈一开着车,正载着紧拽扶手的李司佑在前往贺衡恩家的道路上狂奔。
周六日的晚高峰依然让人恼火,陈一走走停停,对李司佑大喊大叫:“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我接你,我至于来不及吗?!”
“哎呦,应该也不会吧,我筝哥他……”
不在乎这些细节。
“还筝哥筝哥呢,你哥生日都要泡汤了!!”
“嘿呦……我知道错了行了吧?你快开吧。”
—
“你瞅瞅你贴的,什么玩意儿啊……”
“卧槽,老子贴的怎么了,你贴的才像屎一样……”
“你他妈少胡说八道,你爹我贴的是正的。”
“老子贴的也是正的……”
紧闭的房门传来一阵阵两个男人激烈争斗的声音,拌嘴声像臭豆腐的香气,
“经久不散”。
“……”
抱着玩偶跟在程筝身后的贺衡恩霎时换上张臭脸,把牙齿咬得咯吱响。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里面有两个。
“什么动静?”程筝纳闷地回头看了贺衡恩一眼,“我的惊喜……”吗。
他推门而入,和跑来玄关抱箱子的李司佑撞了个满怀。
程筝:“……”
李司佑:“……”
贺衡恩:“……”
陈一:“……”
贺衡恩在最后,盯着李司佑和陈一的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
“这。”
李司佑抱着箱子跑走了。
——
两个呆站在玄关的大个子足以引起陈一第一时间的目光,“贺律师贺律师……”陈一冲上来为自己开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这个这个这个,可不赖我啊,李司佑他自己硬要来,还让我去接,路上又堵车,你看这……”
说话间,李司佑贴的那个“什么玩意儿”的装饰气球,簌簌掉了下来。
……
陈一尬笑了声。
程筝拉了拉贺衡恩,笑呵呵打起了圆场:“没事没事,一起贴嘛。”
贺衡恩不理陈一,路过他跟前,指着他鼻尖说:“我就知道你不靠谱。”
“这真是意外!”陈一对李司佑恨上加恨。
—
把玩偶放到沙发上,贺衡恩斜睨李司佑:“你来干嘛?”
听见这话,李司佑“啪”地把东西往地上一扔:“还不是你们两个,死灰复燃了也不见有人通知我,幸亏我前天去庆典了,你们等着吧,马上沈润倾就会过来制裁他。”
“哇塞……”贺衡恩真是叹为观止,“我通知你什么?沈润倾怎么就制裁上了?”
“你前几天爽了我们的约,昨天当着大家的面和程筝搞到一起,沈润倾肺都要气炸了,要不是我和陈一拦着,他都要上去薅程筝领子了。”
“打住。”贺衡恩叫停他,“别整点破词就乱用,谁当着你们面和程筝搞到一起了,小心我告你诽谤。”
“啧,反正大家都不爽就对了,你等着待会儿沈润倾杀过来的吧。”
没过多久,门外就响起了乒乓响的动静,火急火燎的alley飞速冲到门口拍打房门:“贺律陈律小程帅锅!我来了!”
贺衡恩过去给他开门,后面还有一个沉默不言的刘放。
“我俩在楼下碰见了,就一起上来了。”alley晃晃手里的袋子,“还差什么?”
“差得很多。”贺衡恩给她们让路,“有陈一在,事情总会走向离奇。”
—
远处四个人闹闹哄哄地挂着玫瑰花灯,程筝见有了划水的机会,推着贺衡恩进到厨房:“怎么布置了这么多?很好看,都是你准备的吗?”
“也算是陈一准备的吧,我找了些图片,让他照着买买,结果他还自己发挥了点。”贺衡恩冲他努了下嘴。
程筝把贺衡恩搂进怀中,胸膛相贴,他捏着贺衡恩的脖颈在嘴唇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谢谢贺律师。”
“不客气。”
程筝才要重新吻住贺衡恩,把这个吻加深加重,陈一叮叮当当的就吵了些声响出来。他砰砰砸了两拳厨房的门:“别偷摸亲嘴儿了好吗?尊重尊重我们!”
“……”程筝瘪着嘴哑口无言地将贺衡恩放开,贺衡恩忍不了地笑着,推推他,“好了,先出去吧。”
—
最后一个“8”字被陈一贴在墙上,像是为了完成了某项庄严的起誓,他赶在程筝和贺衡恩出来的前一刻完成了这个工作,程筝和贺衡恩拉开厨房的推拉门,紧接着便被站在两侧的alley和李司佑手中的礼炮吓了一跳。
“哦豁!”李司佑一连拉开三四个礼炮,飘扬的彩带落到了被贺衡恩推出去的程筝头上。
“生日快乐噻帅锅!”alley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看有你这个重庆人在,我没被耳濡目染都开始说重庆话了。”
“你那是自己语言系统失调,怪不到人家是重庆人身上。”赶过来的陈一犀利道。
“切。”alley背对他翻了个矫揉的白眼。
“速度速度!”李司佑嚷嚷起来,“生日蛋糕呢?要吹蜡烛了!”
“你他妈比程筝还激动。”陈一眼神中充满鄙夷,“蛋糕当然是——”
“诶,蛋糕我放哪了?”
“在冰箱。”刘放说,“刚才我放蔬菜的时候看到了。”
“看看,还得是人家。”李司佑话音未落就朝陈一肩膀擂了一拳。
“卧槽,你他妈是傻逼吧?”
贺衡恩站在中间,拦下陈一飞起就要踹在李司佑腿上的那只脚:“消停点,要打滚出去打。”
看刘放已经拿出了蛋糕,李司佑和陈一双双走向一边,程筝的笑容像是正含苞,语调轻松:“诶,别打架啊,一块儿许个愿吧。”
“就是就是。”alley附和道。
那边,李司佑手快地“啪”的关了墙上的灯。
贺衡恩:“……”
“我靠,你傻缺啊,蜡烛还没点呢,看不见了!”陈一在咆哮。
“骚瑞骚瑞。”李司佑把灯重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