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徽漫天神游的思绪彻底回拢，目光诧异，盯着文绍南，“你问我？”
男人心虚，不自觉吞咽口水。
面前女人乌瞳明湛，像有洞察心灵能力，一颦一笑间便将他心底想法挑明。
文绍南感觉有些无地自容。
“我，你听错了，是……”
他局促不安，结结巴巴，脸红要滴出血来。
心中升出的微末勇气被碾平，他再没法说一句话。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明徽出声，惊出他冷汗。
“你知道？”
文绍南只觉呼吸也不顺畅了，手心汗津津，鼻间幽香影影绰绰，愈发勾人。
“你喜欢元元，对不对？！”
话音落，房间内瞬时宁静，男人呼吸一窒，呆呆看着明徽。
“我喜欢元元？”
明徽一副了然于胸模样，“我早发现了。上次聚会，元元一说你你就脸红。还有那次去我家，大师傅强拽你出去的时候，你脸上的表情，我可都看在眼里。”
文绍南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应对。
明徽看他模样，心知肚明是被挑破真心，他无地自容了。
“你来找我，是想旁敲侧击问出元元理想型？”
文绍南心脏狂跳，胡乱点点头。
事已至此，只好让元元背锅了。
明徽摸下巴，审视他。
“人各有异，我心中理想型不一定适合元元。元元年纪小，爱追星，爱奶狗，你可以从这方面下手靠近。但我认为元元单纯幼稚，更适合成熟一点的男性，你明白吗？”
文绍南垂下头，避开她目光。
“我知道了……”
明徽目光依旧打量，鼓励道：“你想追，就要努力，但我只能为你旁敲侧击打辅助。”
文绍南点头，舔舔唇，犹豫中又问：“那你呢？你自己的择偶标准是什么样？”
这话将明徽问懵。
脑海第一时间浮现薛泯影子，她甩甩头，又浮现霍砚深面孔。
两人身影叠加交换，万花筒似得旋转，牵动脑神经疼痛。
明徽面色变白。
心头的阴影笼罩下来，女人脸上笑容消失。
文绍南见她不对劲，上前扶她坐下，“你怎么了？”
明徽扶额，“可能是低血糖。”
“你没吃早餐？”
女人摇头。
自从刘姨走后，她三餐不定，只图果腹。
“你等着，我去给你买早餐。”
文绍南步子还没迈出，就见程龙提着早餐悠闲走进来，放到桌上。
“你怎么来了？”男人对他敌意明显，“你擅自进入我们公司，登记身份了吗？”
程龙自动忽略文绍南，看向明徽，“林小姐，这是万花楼的早餐。”
男人打开木盒，“我听说你是北方人，吃不惯南方早餐，就多买了些。”
明徽目光扫过去。
程龙确实用了心，桌上早餐种类多，数量少，是将万花楼招牌全带来了。
“程秘书，你费心了。”明徽低血糖太严重，也不推辞，只说，“我发你餐费。”
程龙掏出手机，眉目带笑，“林小姐是想加我联系方式？”
没等明徽表态，文绍南牙根酸，冲上前。
“我有程秘书联系方式，这餐费我帮阿徽付了。”
他要赚钱，却被程龙拦下，“文总与林小姐什么关系，凭什么替她付餐费？”
“我是她老板！”
文绍南眉头青筋耸动，只觉面前这人可恶至极。
“所以呢？”程龙嗤笑，“你以什么立场为林小姐付餐费？”
“我……”
空气中火药味浓重，连明徽都看出两人之间气场不和。
她适时调停，“文总，程秘书说得对，我自己付钱。”
文绍南愤愤，可又没立场组织。
程龙嘴角笑容得意，伸出手机。
“今天谢谢程秘书为我们买早餐，但以后就不麻烦程秘书了。”
明徽说着，招呼元元。
“元元，快来，程秘书为我们买了早餐。”
元元刚送走面试的人，正饥肠辘辘，听到明徽声音便跑过去。
“这么多？！”
她惊呼，绽出笑意，“谢谢程秘书了！”
明徽分出一份，“这些送给大师傅，他今早也没吃早餐。”
元元干脆应一声，离开。
明徽摇摇手机，“付过去了。”
程龙点点头，笑容却僵在脸上。
文绍南见他模样，凑过头去。
原来明徽只付了钱，没加他联系方式。
“程秘书有心了。”文绍南忍俊不禁，有些得意，“这么早来为我们公司送饭，不然以后我做主，从程秘书这订早餐怎么样。”
程龙不言，稳住表情。
“林小姐可以回避我心意，这没关系。但总有一天，你会被我打动的。”
明徽缄默。
在她心里，这种告白，华而不实。
她摇头，“不会有这一天的。”
“会有的。”
程龙执着道，深深看女人一眼，“林小姐再见。”
明徽点头挥手。
文绍南看一眼明徽，转头随他离开。
等追上他时，男人已发动汽车。
“等等！”
文绍南挡在他面前，警告道：“程秘书，阿徽已经说过不喜欢你，请你就不要纠缠她了。”
程龙没应声，默默打量。
对方气势凌冽，带着横扫一切的威势，加上财富光环，更贵气逼人。
相比之下，文绍南实在青涩，尤其当面挑衅手段，让人看不上眼。
程龙眸中轻蔑毫不掩饰，“文总，收起你过家家的手段，林小姐大概不会喜欢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他悠闲将胳膊搭在车窗前，“若你能争取，我还勉为其难能将你当做对手。可你既不争取，也不让别人争取，这不是太贻笑大方了吗？”
文绍南脸色绷紧，“你……”
程龙啧啧，意味深长，“对了，我好心提醒一下文总，林小姐不是你这种人能肖想的对象，趁早收起你那些想法，不然……后果自负。”
车窗关上，灰色劳斯莱斯疾驰，消失在停车场。
文绍南攥紧拳头，紧咬牙关。
狗东西……
明徽下班后想给薛泯通个电话。
程龙这人太奇怪，一而再再而三说要追求她，可实际眼中除精明权衡外，看不出一点倾慕与爱意。
反而像是刻意靠近监视她，弄得人实在不舒服。
只是她电话还未拨出去，薛泯电话就打来。
“阿徽，程龙的身份查清楚了。”
“怎样？”
明徽闪身进房间，捂紧听筒。
薛泯声音轻快，显几分意气风发，“创谷确有其人，据调查，程龙是七年前加入创谷，短短五年就做到秘书处大秘位置，实力不容小觑。而前几日，创谷也确实为云省博物馆投资一笔维修基金。所以这人靠近你，或许真是被你魅力吸引。”
明徽不由一笑，“薛泯哥，你太看得起我，我哪有这么大魅力。”
“阿徽，不准自轻。”
薛泯表情不自然，耳尖泛起热意，“其实……”
“什么？”
明徽注意力被其他吸引，没听见薛泯声音。
“没。”男人仰头舒展筋骨，扯开话题，“有两个好消息，你听哪个？”
“有关什么？”
“有关霍砚深。”
他顿一下，清清嗓子，“警方掌握霍砚深行贿证据，他已被批捕，你没后顾之忧了。”
“真的？”
明徽惊呼，猛然起身，极度兴奋导致一阵天旋地转。
她扑腾坐回椅子。
“是，我亲自看警方将人带走，这还能有假。”
薛泯心荡漾，又补充，“还有个好消息……”
话音未落，院外有敲门声传来。
“你等一下，有人敲门。”
明徽拿着手机，道：“或许是快递。”
薛泯不作声，等她处理好事情。
明徽打开门，眼皮一抬，看见熟悉面容，大惊失色。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