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江篱?
声音如此熟悉,安怀清一听便知是谁。
可是……她怎会过来这里?
与此同时,胖女子也猛地转头,浑浊双眸看向坐在窗棂上的女子。
难怪没听到开门声,原来这人从窗户进来的。
“怎么,觉得一个不够,又给我送来一个吗?”
胖女子扯起厚唇角,戏谑一笑,“要不要我找点好玩的‘玩具’?”
江篱从窗户跳下,迈着优雅步伐来到桌旁,拂了拂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缓缓落座。
如白玉般的手执起酒壶,往杯子里倒酒。
酒满端起,在鼻间轻嗅,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胖女子,“这酒不错。”
胖女子还以为自己遇到‘知音’,她的喜好极少见,又被家人所嫌弃,如今算是遇上‘同类’了。
且这位女子面容姣好,英气十足,比她平日里厮混的不知要漂亮多少倍。
胖女子兴冲冲地走近江篱,坐到紧挨着她的座椅上,笑得意味深长,“人更不错。”
人的确不错,比床上那个不知好歹的好太多了。
江篱一笑,将酒杯推至她手边,“喝了。”
胖女子以为她在调情,没有迟疑端起,一口喝下。
“哗啦啦……”
江篱在她刚放下的酒杯里再次斟满,“喝。”
胖女子还是没任何废话,端起,放下,一气呵成。
安怀清不知道江篱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也不敢呜咽打扰,只安静地看着那位胖女子喝了一杯又一杯。
……
“哗啦啦……啦啦啦……”
斟酒的声音断断续续,江篱嫌弃起身,“啧,没酒了,待我去拿两坛。”
“唉,我说,再躲可就没意思了。”胖女子也跟着站起来,用小胖手覆上了女子手腕。
江篱垂眸睨了一眼,再抬起时,里面没有一丝温度。
她的手灵活一转,拍了下胖女子手肘,覆在她手腕上的掌心骤然弹开。
胖女子肥胖的身躯一震,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门口要酒的人,神情满是错愕。
门外,正巧俸伯赶来。
听闻世女要两坛子酒,没敢耽搁,赶忙拿来。
“世女,真不用我们跟进去?”俸伯有点担心。
这位可是将军府最宠爱的幺女,若在醉笙楼出了事,他可担待不起啊。
“别来打扰。”
怀中的酒被世女拿走,门也‘砰’地一下关上了。
“这……世女独自一人,可以吗?”报信的公子也跟着俸伯一起过来。
他怕世女一人不是胖女子的对手。
不说别的,世女身高倒是优越,重量却远不及那名女子来的敦实。
胖女子胖的很,给人一种一拳能怼死牛的错觉,他怕世女吃亏。
“不是有暗卫在暗处保护吗,应该没事……”
……吧。
俸伯以前见过世女躲避安表少郎,多是暗卫过来通知三五、三六,她们再进去房间通报世女。
从以往来看,暗卫应该都藏匿在附近吧。
世女身份如此尊贵,她人虽不靠谱,但身边大有靠谱的人在。
公子点点头,认为俸伯说的对。
俩人又在房门外驻足听了一会儿,里面一直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任何激烈争吵、或是打闹声,才放心走了。
“还…还喝?”
此时,胖女子的表情可没有刚才那样嚣张和色眯眯了,而是换上了讨好笑容。
她也是略懂些拳脚功夫的人,对女子适才轻击手肘那一下再清楚不过了。
当时她只觉整个手臂都跟着发麻,一下弹了开来。
不懂功夫之人,不可能精准找到穴位。
而且女子仅轻轻一击,她的手肘到现在还疼着呢,足见内力深厚。
“叩……叩……叩……”
江篱给酒杯斟满酒,也不说话,静静地望着胖女子。
她一只手搁置在桌上,拇指时不时地转动食指上的血色扳指,每转动一圈,食指还会叩击在桌面上。
听在胖女子耳里,她叩击桌面的声音,跟催命符没什么不同。
呲着的大牙收了回来,咂咂嘴,端起酒杯……
……
过了好久,久到安怀清的双眼都快看直了,胖女子还在喝。
“嗝……嗝……”胖女子喝的直打嗝。
半醉的眸子不断闪躲,里面包含对江篱的恐惧之意,“女郡……不……姑奶奶,我不是有意对您说那些不敬的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人吧。”
一炷香的时间,胖女子喝下一坛半的酒。
期间她不想任人宰割,也有过反抗之举,可这位女子实在厉害,每每都能以简单的动作化解。
几次下来,胖女子也明白了,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根本不及女子半分。
好在女子还没动想伤害她的心思,仅是面无表情地灌她酒水。
可这酒喝多了,肚子也撑胀啊。
女子还不让她去小解,这会儿肚子撑的都要裂开了。
江篱像是忘掉先前的事,面带疑惑,“有吗?”
胖女子屏住呼吸,整个人都懵了一瞬,随后又在心里疯狂地盘点之前种种。
不是说错话……那就是做错事?
可她也没来得及对这位半路闯进的……
对了,她是半路进来的!
女子又为何突然闯进她的房里?
胖女子僵硬转身,瞧一眼依旧被捆绑在床上的小美人,下意识吞了下口水。
这位可是被她强行拉进来的……
“扑通!”胖女子一下跪到地上。
“对不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真不是有意把令妹给拖进来的……”
为表忏悔,胖女子不停在地上磕头,力气之重,好似酒桌都跟着晃动。
胖女子不说,安怀清都快忘记自己是乔装进来的了。
这样想着,他又望向江篱。
打扮成这样,她也能认出?
还有,她看到自己被抓进来了?
种种疑惑堵在安怀清心头,因嘴巴被塞着无法询问出口。
况且,就算没有堵住嘴,他也不可能问出来吧。
他进来醉生楼目的是什么,不用说江篱都能猜到。
安怀清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她回望自己。
心中难免有些失意,悄然隐下双眸。
江篱正襟危坐,面上不以为然,“知道错了是好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安怀清刚收回的视线又猛地盯了回去。
????
江篱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