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转换。
(陈晖洁的视角)
谁都没有料到,纪录长生秘密的信物,居然是一本平平无奇的笔记本。
纸张上每一页都密密麻麻记录着文字,笔迹像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偶尔还会采用连环画的形式。
数百年来,传教士游历泰拉进行考究,发现许多出土遗迹中都有类似的文字。
但关于这些文字的破译工作,仍然相当缓慢。
“这是一种经历过漫长岁月后凝结出来的纪录手段,应该是几个人的日记。光是看着这样的文字,就能想象当时文明的璀璨。”
总之,能从上面得到的信息非常有限,所谓的长生之秘更是无稽之谈。
但不知为何,这个信物现在却被传的神乎其神,还引发了不小的骚乱。
阴谋。
正常而言,如果不想引火烧身,尽快将它丢弃才是正确的选择。
毕竟这是那个人时常挂在嘴边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
可是,阿宁却指名要我去完成这一项十分危险的任务。
可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些文字。
越看,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是了,是我一直注视着的那个人。
是了,是我一直追逐着的那个人。
对于自己的过去,总是三缄其口,只有偶尔喝醉酒会碎碎念几个“前女友”的名字,像是刻意要让人生气。
是了,强调着自己没读过书,却对古文字烂熟于心。
虽然已经猜到他度过了漫长的岁月,还有可能是真正的不死族,但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击穿了我的灵魂,让我死死抓紧那本破旧的日记本。
他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
好想,去到他的身边。
——
“被你……从废品堆里拼凑出来了啊。”
完整世界里破烂不堪的我。
从我喉咙中吐出的声音,异常空洞。
像是坏掉的人偶,丧失了所有的力气。
紧接着便像是电影般,有人在这种时候介入了我们俩之间,一脚将我从陈晖洁身上踢开。
被一脚踢开的我,像死掉的尸体那样任由惯性作用在地上翻滚,身体直到嵌在商店墙壁和玻璃橱窗的缝隙中才停止移动。
受到冲击炸裂开来的玻璃碎片嵌入到我的皮肤表面,但我却连躲避的想法都没有。
只有疼痛才能挽救我坏掉的内心。
或许疼痛也不能。
我从未经历过如此痛苦的时刻。
脑中发出了尖锐的唧唧唧唧胶卷卡住声,无法往前也无法向后。
“居然这么快就坏掉了。”
一直躲藏在暗处的男人,干笑了一声。
意识瞬间中断,一阵空白之后,我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站了起来。
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愈合,四下张望后,看见一地狼藉。
唯一站立在原地的少女,火灼般的赤色眼眸闪动着痛彻心扉的光芒。
在她周围半瘫着,尽是近卫局那些熟悉的面庞。
“唯独不想杀死她?”
“看来这条幼龙也不是完全没用了。”
“也好,就送个人情给那帮宦官也不错。”
躲在暗处的男人拉住我冲了起来。
陈晖洁随即追上。
不过我的速度很快,受伤的她根本不可能追上我。
躲在暗处的人告诉我,只要回到乌萨斯,回到我本来的位置,尽可能远离少女的生活,她就会过得很幸福。
并且告诉我,如果我放心不下,也可以回到她身边,将一切坦白。
——但这样少女必死无疑。
“已经经历无数次,你不会不清楚结局吧。”
男人说完之后便消失无踪。
而在我眼前,是龙门连接着乌萨斯的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