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声音从后背叫我。
且不思考对方言语中的意味。
条件反射,我几乎在一瞬间完成转身,拔刀,将刀剑对准敌人这三个动作。
但我错了。
相较于之前被围殴的场景,对方只有一个人。
黑剑毫无阻力,眼看就要割开来人的喉咙。
如果我愿意,这个人一定马上会死于我的剑下。
所以剑停滞。
我定睛一看,在我身后站着的人是之前打过照面的孩子。
刀刃触及咽喉。
对方的眼神却毫无变化。
那孩子的眼神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看起来相当安静。还保留些微婴儿肥的娇小脸蛋上五官相当精致,却有着锐利的轮廓,组合起来有种微妙的平衡感。
在切城,他一直跟随在夏身后。在战场环境中,他充分担任那家伙的护卫,替他解决了大部分的战斗。
我曾远远听到那些人称这孩子是夏圈养的鬃犬。
也是他在那时,向塔露拉射出关键一发刻蚀子弹,让科西切不得不解放全部力量。
在对方那件明显是夏随手丢弃的外套下,能看见许多不常见的电子单元设备,以及隔绝涂层泛着的微弱荧光。
阴暗的窄巷太过昏暗,我没能识别对方身上所有装备。
但他整个人背负着如此之多战术单元,以那种身躯行动自如,光是这点就令人不寒而栗。
结论显而易见,眼前的孩子是真正的杀手。
“我记得你。”
我很理所当然地,凝视着他。
“代号‘科学家’。”
是吗,科学家眨了眨双眼,露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我一直在看,陈晖洁,你果然没办法杀人。”
“……”
这家伙,难道是为了验证这种事才没有躲避我的攻击吗?
意识到这点,我似乎微弱的,难以察觉地倒抽一口凉气。
“难不成你在担心我?”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哈?”
眼前的小人歪头,声音高了八度。
他相当无理的朝我脚边吐了一口痰,反问:“你是怎么做到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的?”
“因为宁一直很偏袒你让你产生自己是世界中心的错觉了吗?”
“你这么惹人讨厌,难怪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朋友。啧啧,还是说你是故意的吗?好让你可以理所当然缠着宁?”
“卑鄙的女人。”
……好强的攻击力。
明明我只是试探性的发问,却挨了接连不断的反问。
失言也要有个限度。
在怎样的环境中成长才能养成这种恶劣的性格?
眼前的科学家看起来绝对不会超过十五岁,难道说对方是个已经成年的杜林?
不对。
先不管这些。
“你在这里做什么?”
至少不该是特意跑来辱骂我的……吧?
“我?当然是来杀你的。”
换做是别的场景,在龙门某处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男孩跑过来说要杀我,我一定会从口袋里摸出一堆零食放到他手心,让他哪里来回哪去。
偏偏是这种时候——
因此我只能继续握住剑,维持剑刃与他纤细白嫩的脖颈一尺的距离。
“相关研究表明,一直维持戒备状态,出剑的速度只会变慢。”
我没有眨眼,但少年确实在话语完毕的瞬间在我眼前消失。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我下意识往后跳,却马上被随之而来的子弹射穿腹部。
攻击精准擦过刚才的伤口,如果不是我倚靠反应神经最后调整了一丁点位置,这颗子弹现在已经将我贯穿。
这家伙,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