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分钟，录音结束了，紧接着便是长久的空转。
履带不断随机械不断回转，空气中有着一份令人窒息的沉默。
多年来共事经历让我感觉这份情报多了点什么，具体多了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我把录音带倒回去，重新放了一遍，但仍然没有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直到听完第三遍，我才鬼使神差的将录音带倒放，总算听到了来自星熊的独白。
倒放的录音里，星熊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一丝疲惫和不安，像是压抑了许久才终于吐露的真相。
“老陈，我知道你最后一定会听到这段话。这段话，我希望你能听到，但又希望你别太当真。”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语气中多了一丝柔和，“夏阿宁的事，你一定比谁都清楚。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因为他把自己卷进这个漩涡。”
“这次的案件不简单。”她叹了口气，“不管是普通人，还是那些以命换命的杀手，龙门正在变成一个谁都无法掌控的地方。”
“因为你的缘故，我多次私下跟踪过夏阿宁。我可以肯定，他绝非表面宣称只是个杀手经纪那么简单。”
“回到这次系列案件，我猜测，有人刻意在猎杀和夏阿宁有关系的杀手，想制造出某种真空地带，将他孤立出来。”
“我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这么做，但阴谋确实已经围绕着夏阿宁展开了，一切都只是开始。”
短暂的沉默后，她继续道：“如果你回来，我知道你一定会插手。但老陈，我得问一句，你还能像以前那样冷静吗？还能把任务当作任务，把危险当作危险，而不是为他……冲昏了头？”
她的声音轻了些，似乎带着一丝疲倦和无奈。
“我知道阿宁对于你的意义非凡。可随皇帝病危，大炎内部政局动荡，龙门又经历了切尔诺伯格事件。我能感觉到，苦苦支撑这么多年，就算是那个魏长官，也逐渐开始力不从心。”
“他变了，你也变了。但有些东西不会改变……当你收到录音带，我已经向上级申请了调查令，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会出手。
“呼……这样算不算违背诺言？”
她的声音突然放缓，像是在咬牙，又像是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祈求。
我的嘴角勾起苦涩的笑容。这家伙从来都是这样爱操心，所以和她相处久了，后辈们总是容易不约而同叫她鬼姐。
“我不是神，也不是魏长官，我深知一个人的无奈与极限。”
她的声音突然放缓，像是在咬牙，又像是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祈求。
“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随后是一阵沉默，录音结束前，星熊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在低声自语。
“如果我做错了，那就让你来恨我吧。”
录音带彻底静止，整个房间似乎都陷入了无声的寂静。
我没有听第二遍，用源石技艺对录音带进行了无害化处理。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旅社的走廊上传来隐隐的脚步声，但我的脑海里却只有星熊的声音回荡。
她的话让我感觉到一阵刺痛，却也唤起了某种久违的情感。
我靠在床头，闭上眼，尝试理清思绪。星熊的情报无疑是真实的，但她隐藏的信息或许更多。杀人鬼的目标是杀手，夏阿宁是所有受害者的共同点，而我——早就将他视为珍贵的存在。
和之前一样，一切又指向龙门了，而这一次，我甚至不知道自己面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