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时间不长,樱桃没听他说过话,有时候也怀疑他是聋哑人……
“我不知道,我们认识的不久……”
女警顿了顿,觉得这女孩心大,叹一口气:“那麻烦你帮忙试试能不能联系上他的家属。”
樱桃咬唇为难道:“我真的不了解他的情况,甚至他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
男警皱眉。
周宁问:“他要在里面待多久?”
“还不确定,就目前来看他什么也不交代,我们很难办。而且,这和发生斗殴的另外一方的伤情有很大关联。”
“倘若伤情严重的话,对方指控故意伤害罪,将很大概率面对刑事拘留。”
“不可以,这不是他的错,是齐洪辰纠缠我!”
“可现在躺在医院的不是他,你们还是尽快联系他的家属过吧。”
警察摇摇头走了。
齐洪辰如果真的要告的话,他留案底是逃不掉了。
“怎么办……”樱桃慌神。
周宁轻声走出派出所,翻手机打电话,呼叫时间挺久,那边才咔哒一声接起。
“喂?”对方大舌头,一听就喝了不少,幸好还知道接电话,她略沉下心:“我现在在派出所。”
停了一会,老陈惊呼:“祖宗,你怎么把自己弄那去了?”
“犯了啥事?”
伴随穿外套,那钥匙的声音。
“不是我,你帮我捞个人出来。”
那头杂音缓了缓,他明显舒一口气,又问:“什么人啊?”
“我也不清楚,朋友的朋友,总之你尽快。”
“祖宗,我虽然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可混这么多年捞个人还是有能力的。就是这大晚上天又黑灯瞎火的,跑这一趟……”
要趁火打劫的意思。
周宁哼笑一声,低声道:“算我欠你的人情。”
老陈扮老好人笑几声:“行,你把具体经过短信发我。我现在打电话联系人,等到地方他应该就能出来了。”
“好。”
晚风吹,周宁收手机回去,把消息告诉了樱桃,叫她别担心。
樱桃抱住她,说道:“谢谢你,小宁!”
“傻。”
一刻钟、二十分钟、半小时……
随时间推移,老陈已经赶到了,但是没有工作人员出来,审讯室的门依旧紧闭。
老陈在外面打电话,眉头紧锁。
不多时,进来拉周宁到一边,急道:“你这朋友打了不得了的人!”
“挨打的那个叫齐洪辰,是锦城物流龙头三公子。他在医院醒过来,立马打电话以齐家名义发话要那个人把牢底坐穿!”
“这下想把人捞出来,可不简单。除非……”老陈眼珠骨碌碌转动:“除非贺州出面……这事我没跟他说过,你主动找他说一下……”
后面的话被周宁鄙视的眼神噎住。
“神通广大?”
“哎,我这……”
老陈看周宁走远的背影,尴尬抚一把额头。
……
两个小时后,锦城派出所所长步伐急快地走进来:“哪位是周小姐?”
几人瞬间站起来。
周宁道:“我是。”
“底下人办事不麻利,齐少半小时前已经讲清来龙去脉并且撤销了控诉,周小姐可以带人回去了。”
“好,麻烦您了。”
“周小姐客气了。”
休息区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审讯室门打开,男生高大身影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
周宁这时候才真的看清对方面容。
平平无奇的一张脸,丝毫不打眼,丢在人群里都不一定找的出来。
但他个子挺拔,目测一米八五往上,修长紧实的双腿包裹在运动裤中,气质斐然。
平凡和高贵夹杂,相当矛盾。
他淡薄的眸光掠来,触到樱桃的身影时,抬起步伐走到她身边站定。
当时晚上十点多,错过了饭点,樱桃提议去吃夜宵。
老陈说他不去扫兴了,先开车走了。
剩下一伙人打车前往夜市,周宁点的一碗野馄饨,瓷勺拨了拨汤,大半时间注意力在手机上,心不在焉。
樱桃瞧见她的状态,侧头想问怎么了。
还没张口,手肘受力被拉远,同一时间翻倒的橙汁把周宁右手袖管打湿,一半洒在地上和鞋面。
周宁看了眼把樱桃扯开的男生,据樱桃介绍他姓肖,名不清楚。
樱桃反应迅速,立刻抽桌上的纸巾帮她擦,纸巾吸水变透明,周宁按住她的手,低声道:“没事儿,你们吃,我去清理一下。”
她拎着手机起身,舍友女生双腿往后收,周宁从她面前走过,没注意女生闪烁的目光。
一路出了夜宵店,她先打了根烟吸一口,然后去翻手机信息,最新一栏是三小时前和顾凌的对话。
默了默。
置顶的对话上一回发信息是五天前。
夜市一条街生意火爆,这个点恰好是宅了一天的年轻人出来觅食的时刻。
三三两两,成群结队。
周宁握紧手机,下一秒,手指快速翻找通讯录。
滑到h开头的联系人昵称时,界面变换,电话通讯接进来。
看清备注,指尖蜷缩了一下。
意料之中的一通电话,心里不爽,她滑红键挂断。
贺州拨第二次,她二话不说再挂。
两秒,他打来第三通电话,在人潮鼎沸的闹市中、偏静的夜宵店后门,周宁接了电话。
细细电流将彼此呼吸声跨越几千公里从到对方身边,不同于这边的喧哗,他那边极其安静,甚至周宁能听见他翻阅纸张的悉索声音。
她清楚他这通电话是因为什么。
他们兄弟俩好的穿一条裤子,顾凌百分百会告诉他今晚发生的事情。
电话来的速度比她预想的还要晚呢。
猜到他此刻坐在书桌前悠闲散漫的姿态,周宁想发火,随即视线里出现三五男生,嘴里叼着烟,头发五颜六色杀马特造型,灰色背心露出干瘦花臂,配上脏乱背景,极具时代特色,让人眼前一黑。
和脑中场景比较,立见高下之分。
电话中的一声一息太干净,轻易抚平了她内心的浮躁和小火苗。
周宁不想骂了,等他自己认。
但贺州开口说:“生日想要什么?”
是从顾凌那知道了整件事来龙去脉,又在老陈和江河那再三确定了她没出一点儿事,可依旧在繁忙间隙、会议紧凑的午后(贺州在瑞士,和中国时差六小时,彼时处于下午三四点)打来电话听听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