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秀为裴溪选中的是平家,平家家世简单,也不是什么世家,平家有二子,平维就是小儿子。
裴秀亲自去见过,人长得白白净净的,说话也斯文。
同她家这个小妹最合适不过了。
裴秀同平家太太约了一天,便带着裴溪出门了。
平家太太约的是闻香楼,她先来,点了一些茶水点心。
裴秀是闻香楼的东家,她一进来,自有人前来迎她。
平太太听到动静,便起身来迎。
她笑语盈盈,说话也让人舒坦,看着就极好相处。
平维先是抬头看了裴溪一眼,紧接着就低下头,一直不敢抬眼。
裴溪只看到他通红的脖子,根本没看清他的样子。
平太太同裴秀也算认识,平家跟冯家差的有点远,她是冯家老太太的那边的亲戚,平老爷只是个小官,家里也没有什么出色的子弟。
唯一好的就是家世清白,人口简单。
听到裴秀有意把妹妹嫁过来的时候,平太太欣喜若狂,盛京谁不知道裴家女的嫁妆丰厚,就是庶女那份嫁妆也够普通人家吃好几辈子了。
裴溪模样也好,就是性子内向些,再就是前头闹了些流言蜚语,在平太太看来,这些都不是什么事。
双方都聊得极好,平太太越发欣喜,临走前还把手里的玉镯子送给了裴溪作见面礼。
等送走他们,裴秀便问裴溪对平家的印象。
裴溪道,“平太太人很热情。”
“你啊,可是香馍馍,她能不对你热情吗,”裴秀点了点她的额头,“我是问你对平公子的印象。”
都是裴秀在跟平太太说话,裴秀跟平维就跟隐形人一样,坐在角落里。
不过,即使没有抬头,裴秀也能感觉有一道目光偷偷摸摸的往她身上瞟。
裴秀低了头,不做声。
“那平维,姐姐给你打听过了,家里没有通房,也没有在外头传出风流的名声,人嘛,也是个老实的,你嫁过去,也不用担心他欺负你,至于平家,也是本分人。”裴秀给她解释。
裴溪脸微微一红,细声细气道,“那就听姐姐的。”
裴秀一听, 就知道裴溪这是愿意了,当即欢喜道,“等家里忙完大哥哥的事,就忙你的。”
“嗯.....。”
裴秀说完话,正欲送裴溪回去,那边慌慌慌张张的来了一个婆子。
“少奶奶,少奶奶,不好了。”
“怎么了。”
“七姑娘早产了,夫人大急之下,晕倒了,您快回去吧。”
“这,”裴秀也惊了,“不是才七个月吗。”
“说是跌了一跤,早产了,夫人现在的情况也不好,少爷也回去了。”
“呀,”裴秀也紧张了,冯夫人原本就晕过一次,大夫说她的情况不算好。
“秀姐姐,你快回去吧,有车夫送我回去呢。”裴溪见裴秀夫家遇到事情,赶紧催促。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现在外头不安全,可不能在街上瞎逛,回到家里,派人传个话给我,”裴秀叮嘱她。
裴溪答应了。
裴秀又叮嘱了那车夫,跟后面伺候的丫头,小厮,让他们一定把裴溪送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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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
冯夫人听到女儿难产的消息,便当场昏倒了。
冯老爷让裴秀跟苏荣荣赶紧去张家看看冯静璇的情况。
张家的丫头说,冯静璇是早上在花厅摔了一跤,所以才难产。
那丫头眼神闪烁,裴秀觉得张家肯定有隐瞒。
但是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冯老爷信任不过张家的大夫,叫裴秀请了一个。
裴秀也是经历过生产的,可是听着冯静璇在里头尖叫,还是觉得胆战心惊的。
张三夫人也来了,她戴了一串佛珠,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念念有词。
那大夫出来说,冯静璇虽然大出血,但好在胎儿在母体里吸收了很多营养,也能生的出来,这孩子若是到足月,反而不好生养。
裴秀听完就把心放了下来。
果然,不到片刻,里面传来好消息,说是冯静璇生了。
“是男是女。”张三夫人紧紧的抓住传话的那个丫头。
“是个.....姑娘。”丫头被张三夫人吓到,有些结巴。
“姑娘,”张三夫人一听这话,立马就变了脸色。
手指甲用力,佛珠断线,洒落一地。
“罢,真是晦气。”张三夫人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荣荣跟裴秀面面相觑。
那孩子怎么说也是张书言唯一的骨血了,虽是个女儿,但张三夫人连看也不看一眼,也太说不过去了。
裴秀跟苏荣荣进屋的时候,冯静璇已经昏睡了。
那小丫头红通通的,比猫崽子大不了一点。
裴秀没有女儿,见到这个小姑娘,便有些喜爱。
抱在在怀里,哄了起来。
小姑娘从鼻子里哼哼两声,并没有睁开眼睛。
裴秀问一旁的安嬷嬷,“奶娘呢,叫她也过来。”
安嬷嬷道,“都在外头,那两个奶娘,还是夫人找过来的。”
见冯静璇这边无事了,裴秀跟苏荣荣便回去了。
冯夫人的情况不算多好,她虽然醒来了,但是中风了,只能躺在床上。
上次大夫就说让她好生休养,但是冯静璇早产的事情,还是让她急火攻心,一下子,就倒了。
冯老爷看着老妻躺在床上,老泪纵横。
女儿没事了,妻子却中风了。
裴秀也觉得唏嘘,她看完冯夫人之后。
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一天她忙的跟陀螺似的,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这会儿,总算有机会可以好好休息。
她躺在榻上,小丫头在后面给她捏肩膀,她本来昏昏欲睡,但此刻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她觉得她似乎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直到丈夫冯端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进来。
她很少看到丈夫这样失色。
当即便道,“你这是怎么了,是夫人那里又出事了。”
“不是夫人,是溪妹妹。”
“溪儿,”裴秀脸上变了,立马上前抓住丈夫,“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刚才大皇子府那边的侍卫传话回来,说溪妹妹没回家,不知道去了哪里。”
冯端才从外院回来,正好碰到裴沅派人过来。
“怎么没回家呢”裴秀脸色煞白。
“我让人送她回家了,她怎么没有到家呢。”
“不着急,娘娘已经派人去找了,”冯端紧紧握住妻子的手。
“溪妹妹不是贪玩的人,定是出了什么意外,都怪我,我该亲自把她送回去的,现在盛京不安稳,”裴秀陷入了自责与愧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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