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得追溯到好几年前了,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绘本像往常一样在家待着,看看电视、玩玩手机啥的,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二点左右,困意渐渐袭来,绘本便躺到床上准备睡觉了。刚迷迷糊糊睡着还没十分钟,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那铃声显得格外刺耳,一下子就把绘本给惊醒了。
绘本睡眼惺忪地伸手拿过电话一看,原来是他弟打来的。这个弟弟,可不是他的亲弟弟,是在社会上认识的,打小两人就玩在一起,关系那是相当铁,平时就爱凑一块儿打打闹闹、到处逛逛的,感情跟亲兄弟也没啥两样了。
一般情况下,他弟是知道绘本这脾气的,也特别清楚绘本一旦被惊醒了,晚上可就很难再睡着了,所以平时这个点儿根本不会给他打电话的。可今天这电话却在这个时候打过来了,绘本心里就觉得有点纳闷,一边想着一边接起了电话,没好气地问:“喂,什么事啊?”
没想到电话那头,他弟带着焦急的语气跟绘本说:“哥,我送完我女朋友,在她家里待了一会儿,结果我一出来,好家伙,我那电瓶车的电瓶让人给偷了!” 绘本心里知道,他弟女朋友家住在挺远的地方,这大晚上的没了电瓶,那可真是够麻烦的。
其实,电话里他弟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让绘本去接他呗,虽然没明说,但绘本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绘本一听就急眼了,忍不住在电话里大声嚷嚷道:“干啥,你那意思是让我接你去啊?大半夜的,你可真行啊!” 他弟一听,也在电话里赶忙回怼道:“那你不接我,我怎么办啊?我车都在这儿了,可电瓶没了,我总不能走着回去吧!”
绘本在电话里对着他弟那是一通骂,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冒了,可毕竟是自己认的弟弟,心里再怎么生气,也不能真不管他不是,所以嘴上骂着,心里生着气,还是硬着头皮起了床,拿上头盔,推出他爸的摩托车,就出门去接他弟了。
这一路上,倒也还算顺利,没啥特别的事儿发生,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夜色里回荡着。绘本心里虽然还憋着气,但也顾不上多想,就想着赶紧接到弟弟,然后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好不容易接上了他弟,绘本那气又上来了,对着他弟就是一通数落:“你竟天天给我惹事儿,大晚上的也不让人消停,就你这一天天的,净给我找麻烦!” 可骂归骂,还是让弟弟坐上了车,毕竟这么晚了,总不能把他扔这儿不管。
拉着弟弟之后,绘本就得往他家的方向送,弟弟家的方向,和绘本刚才来的路可不是一条道,不过和绘本家的方向倒也不算太远,就是得往反方向走了。
哥俩出发后,刚开始的前半段路程,也是一切正常,摩托车在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夜晚的风呼呼地吹在脸上,带着丝丝凉意。可车开了大概有十五分钟左右的时候,忽然间,绘本远远地就瞧见了,起码在五六十米开外的一个路灯下边,站着个人。
那人正弯着腰,好像在捡什么东西似的,而且那弯腰的角度看着就特别奇怪,怎么说,就不像是正常人弯腰的样子,看着特别别扭。弟弟当时坐在绘本的车后边,绘本离着老远就扭头跟他弟说了一声:“哎,你看那人在干嘛,他那腰怎么弯成那样啊?”
他弟一听,也赶忙探头往前面看,看了一会儿,犹豫地说:“可能不止五十米啊,我可能说错了,可能得有一百多米吧,反正这会儿离得挺远的,我也没看清楚,哥,那是残疾人吧,那人怎么后腰长屁股上了?” 他弟这话也就是随口一说,自己都觉得不靠谱。
可哥俩这同时的视觉感应,都能感觉到这人肯定是不对劲,从那身子和腿的角度就能看出来,和正常人不太一样,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劲儿。但这时候车也没减速,还是继续往前开着,说话的这功夫,摩托车就越来越靠近那个人了。
因为哥俩早就发现这人奇怪了,所以这时候眼睛都死死地盯着那个人看,心里又好奇又有点害怕,想着等靠近了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儿。结果,等车开到和这人平行的时候,这一瞧,可把绘本和他弟给吓得够呛啊,绘本后来回忆起来都说:“我当时差点没把摩托车直接撞向旁边的路上,真的,我都吓怂了!”
只见那人压根儿就不是什么残疾,也不是身子哪儿长得不对劲儿那么简单,而是上半身和下半身竟然是分开的!刚才从前行的那个角度看,还真看不清楚,这平行了之后,才发现那上半身就半飘在空中,下半身,就在旁边的地上放着,可不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种,而是好像还在微微活动着,就那么诡异地站在那儿,这场景别提多吓人了。
好在绘本打小就骑摩托,车技还算不错,在这紧急关头,硬是凭着本能控制住了车,赶紧把车把这么一压,朝着前边一拐,车子在路上画了个龙,险险地把车给调正了,然后加大油门,从这人旁边冲了过去。
冲过去之后,绘本还不敢放松,继续加速往前开,想着赶紧拉开距离,一直开出了一百米左右,哥俩这才壮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发现那个奇怪的玩意儿还在那儿晃晃悠悠的,好像还在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那画面看着就渗人。
这时候绘本说话都已经开始颤抖了,声音都有点变调了,问他弟:“弟,你…… 你看见了吗?那…… 那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他弟这会儿坐在车后边,虽然刚才看着比绘本冷静点儿,可那也是强装出来的,毕竟车不是他开,现在心里也害怕得不行了,哆哆嗦嗦地跟绘本说:“哥…… 哥,可能…… 可能是个假…… 假人吧。”
绘本这会儿可顾不上听他弟这些不靠谱的猜测了,心里想着刚才那清晰的画面,反驳道:“什么他妈假人,我都看见他脸了,他还冲我眨眼睛,那明明就是活的!” 他弟一听,也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吓得只能在后边紧紧地抱着绘本,手都不自觉地攥得紧紧的,好像生怕一松手就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儿似的。
而绘本这时候,感觉自己的手扶在车把上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了,不光是手,后背、手心也都在 “呼呼” 地往外冒汗,那冷汗把衣服都浸湿了一大片,整个人紧张到了极点。
就这样,摩托车又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大概又开出了八百米到一千米左右吧,总算是和那个奇怪又吓人的东西完全拉开了距离了。这时候,前边出现了一个左转的大弯道,转过弯之后,有个公交车站,公交车站虽然本身没灯,但是旁边有好几盏路灯,把那周围照得特别亮堂,而且左转之后的这条道路相对开阔了不少,时不时还有汽车从那儿经过。
哥俩一看到这个地方,心里想着可算是到了个相对安全、亮堂的地儿了,赶忙把车开到路边,踩停了下来。到了路边之后,两人这心还在 “怦怦” 直跳,紧张得不行,就想抽根烟压压惊。
绘本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想点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这会儿紧张得手都不听使唤了,那打火机好不容易打着了火,可往烟头上凑的时候,就是对不上,手不停地晃悠着,怎么都点不着烟,心里那个气,又着急又害怕的。再看看他弟,这会儿比他还惨,刚才还表现得比他冷静点儿,现在,腿都软了,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道边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煞白煞白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俩人就这么在道边上坐着,缓了好一会儿,得有十多分钟吧,才慢慢地从刚才那极度的恐惧中缓过劲儿来。缓过来之后,俩人一合计,想着刚才那事儿,心里还是有点发毛,就商量着说:“咱俩推着车往前走一会儿吧,别再骑了,我这腿软得,现在根本骑不动了。”
于是,哥俩就下了车,推着摩托车,尽量往亮光多的地方走,想着亮堂的地方总归能让人心里踏实点儿。可这推着车走也挺费力气的,大概走了几百米之后,实在是体力不支了,这才又重新骑上了车,继续往前驶去。
这一路上,两人心里头还一直在念叨着刚才看到的事儿,不过这会儿已经从那恐惧的阴影中走出一半来了,相对来说感觉好多了,不像刚才那么害怕得要死了。接下来,两人主要商量的话题就是一会儿到底是谁送谁回家了,绘本还想着,干脆自己也别回家了,直接住到弟弟家算了,大晚上的,经历了这么吓人的事儿,实在是不敢一个人待着了。
可俩人正一边骑着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些事儿,本以为已经脱离了刚才那可怕的事儿了,结果,车往前又开了大概一公里多的时候,离着老远,就瞧见前边的路上停着好些车,有警车、救护车,还有消防车,全都在路上停着,把路都占了一部分,很明显前方是出车祸了。
绘本一看到这一幕,心里头第一个念头就是:“今天晚上可真是太他妈不吉利了!” 可再一琢磨,突然觉得不对劲儿了,脑子里一下子就把前边的车祸和刚才自己看见的那个半拉身子的人联系到一块儿了,心里想着:“坏了,不会出人命了吧,难道刚才看见的那个就是这场车祸里死的那个人?”
这么想着,绘本一边骑着车,车速稍微减了减,但还是继续朝着前面开去了,想着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没一会儿,就开到了事故现场的边上,好在现场并没有把道路完全给拥堵住,警察叔叔们已经拉出了警戒线,在那儿忙着处理事故。绘本挺守规矩的,乖乖地按照警戒线左侧慢慢骑行,从这个车祸现场平行的位置擦边过去了。
这一过,可把绘本又给吓得不轻,只见那几辆警车和消防车挡着的后面,有两辆车撞在一起了,其中一辆是大车,那大车的司机坐在边上,看着是受伤了,不过好像伤得不算太严重,还能自己坐在那儿。可另外一辆是家用轿车,那轿车可就撞得面目全非了,整个车头都瘪进去了,玻璃碎了一地,看着特别惨烈。
不过,这还不是最让绘本害怕的,最让他惊恐的是,他瞧见那家用轿车旁边的地上,竟然放着一双腿,看着就触目惊心的。而且就在这一闪而过的瞬间,绘本又下意识地朝着轿车的驾驶楼里边看了一下,这一看,差点没把他的魂儿给吓没了,只听他大喊一声:“我的妈!” 只见那车篓子里边,方向盘正好卡着一个上半身,那模样,可不就是刚才他们在路上看见的那个诡异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开的那个人嘛!
当时,正好有工作人员在想办法把那上半身从车里取出来,那场景和他们刚才看到的画面一重合,哥俩吓得差点没从车上掉下来,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哥哥,这…… 这不就刚才那个人吗?”
绘本这时候哪还敢再多待一秒钟,一轰油门,摩托车 “嗖” 的一下就冲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赶紧离开了这个可怕的地方,那速度快得,好像后面有什么要命的东西在追着他们似的。
就因为这事儿,绘本埋怨他弟埋怨了一辈子,到现在还时不时地念叨,每次一提起这事儿,就对着他弟说:“就你个小王八蛋,要不是你丢电瓶,让我接你去,我这辈子也不会遇上这事儿!” 不过他弟的态度倒是和他不太一样,虽然也害怕,但心里想着这事儿也不能全怪自己,毕竟谁能想到会遇到这么邪乎的事儿,只是每次听绘本埋怨,也都不吭声,任由他说去了。反正从那以后,哥俩只要一提起那天晚上的事儿,还是会觉得后背发凉,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