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主动起来。
“当当当——”他使劲地敲起了大铁门,大声喊:“有人吗?有人吗?”
贝儿隐约听见有人的叫声,就抬起了头竖起了耳朵。看见旁边睡得很香的爱郎,她笑了笑,骂了句:傻猪,傻猪。然后亲了他一口,就下得塌来,轻脚轻手地披上外衣往外走去了。
一个穿着诡异的少年在门口,好像是昨天那位。
他怎么来了?不该又是来捣蛋的吧?
不行,我不想让他进来!
不过,怕什么,宇轩在家啊!他能怎么样,我就是想看他究竟是几个意思,前天居然破坏我的婚礼现场。不过,幸好,自己对于婚礼这样的事,向来不重视,只是觉得是玩玩了一把。
“小兄弟,我男人在家——你过来是……”她黑着脸板着面,拉开大铁门。
不过, 一瞬间!
当二人目光正式相对时,两个人都心神一愣,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
奇怪,好熟悉的感觉啊,好像是个认识很久的老朋友!前天他来搞破坏的时候,只知道一个劲地生气,并没有看得太清楚他的长相。
为什么会这样?
贝儿的鼻子里,一阵酸酸的气,涌向了鼻腔。
“我们……我们……请问我们以前……见过……吗?”贝儿支吾问,心虚地转过头望望里面的房间,发现没什么异常,宇轩应该还在睡觉。
“我们……不认识。嫂……子。”姜思涛的眼神一闪躲,摇摇头,大方笑道,“是这样,我今天是专门来给你说对不起的。昨天我太鲁莽,因为你实在是长得太像我曾经的初恋,我太想她了,所以把你误认为是她。所以请你接受我的道歉。”他边说边给贝儿鞠躬起来,还把一篮子赔罪的水果递给她。
“喔……是这样啊。“贝儿释然地笑了,”没关系,小兄弟,我……”她摆摆手。也对自己愣了愣,自己刚才居然略有些失望的感觉。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卧室门口的宇轩看得一清二楚。他木纳地站在那。
哎,该来的总会来的。
但是他毕竟是通晓宇宙因果法则的大白魔法师。
只有看着这些芸芸众生,包括看着他自己的人生游戏故事,静静地等待一切人事物按照他们自己的程序发展罢了。
“该怎么称呼你?小兄弟。”贝儿礼貌问。
“我叫金……,嗨,还是叫我小姜吧,我全名叫……姜思涛。”
“好,小姜,很高兴认识你,叫我贝儿姐吧。”她故作镇定,伸出手问好。
姜思涛的手伸了一半,就敏感地抽回来,“那,贝儿姐,我走了,你……原谅我了吧?”他狂乱的心跳个不停,急忙转身,要离开。
“说甚啦,原谅了,原谅了啊,理解,理解。”贝儿温和地笑,“不过,你……不进来坐会儿?我去叫宇轩,看他醒了没有。”
“不了,我还有事,再见。”他心里一醋,连连摆手。
“好,那好吧,下次一定过来玩啊。”贝儿客气挥手。
“额,一定,一定。”红脸的男生苦涩地笑着。
啪一声,贝儿关好大铁门,兴高采烈地回到院子中央,对着宇轩睡的房间大喊,“宇轩——快出来吃水果咯,小姜送的。”
“这死猪,还睡得那么香!”里面没什么动静,贝儿偷骂了句。走过去,推开了门。看见宇轩正侧着身子,背对着门口。她摇了摇头,走上去,温柔地撩他,“乖,宇轩,宇轩猪,起来了,好吗?刚才有个小客人过来送赔罪水果了。”
“贝儿,我好困,我今天不知怎么了,很疲惫。”宇轩抬头微睁眼,疲软疲软地说。贝儿一愣,想说什么带颜色的玩笑话的,结果看见他重重地又躺下了,而且,马上又进入了睡眠状态了,便不多打扰了。
“你好吧,你就乖乖睡吧,爱你啊。”贝儿略觉得他有些不正常,便补偿式地亲了他一口。
又坐了一会,看见男人睡得香,便悠悠然地望着外面,忽然,脑海里略约飘过一丝模糊的,刚才那年轻少年的脸,她猛醒地摇摇头,反驳自己刚才的不洁思想。
不过,现在,又开始困了,打着哈欠,很深的哈欠。哎,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就是睡觉,老想睡。于是又躺了下来。
不到两秒,她就睡着了。渐渐地,睡得很死很沉了。一直假寐的男人,现在才露出了真面容,他轻轻从榻上起来,绕过榻,坐在她的身边,他深情而忧伤地看着这熟睡的面孔,好像要把她的面孔完全地印在脑海里,虽然这面孔早就已经印上了。
他现在的神情是那么的凄厉,好像这面容马上就不属于他了,而是要属于另一个男人了。
他太难接受这个现实了。
但是,他又必须得接受。
轻轻地捋了捋她额前的丝发,心里默默地说:“贝儿,我的贝儿,你的情债还没有完,你还不能完全地回到我身边。我们是躲不掉这样分离的宿命的。
我该怎么办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贝儿,告诉我。我想删除你对我的情痴,让你专心和姜思涛在一起,了却你们之间的多身累世的恩怨。可是,姜思涛不愿意,他要跟我公平竞争。这样,我陷入了两难境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公平竞争,不是什么好办法,因为事情不是这样的。
这蓝星的男人们,喜欢公平竞争这个方法。
可是,我们不一样,贝儿,你知道的,我们是一对双生火焰,这是白星球里,我那最有智慧的长老梦奶奶亲自确认过的。其实,话说到这里,我是不应该伤心的,因为,你是我的双生,你迟早一天会跟我完全的合一的,我们会一起回到源头太一的怀抱,这是我们灵魂旅行的最终归属。
你跟姜思涛,你们之间,也有很深的灵魂链接。不过,我还真的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是个什么渊源?难道真的只是他作仙童的时候救了你?但,好似也不完全是这样。我想百灵珠应该知道,但是,我也不会去问百灵珠的,因为,白魔法阵里有一条,就是——非必要,勿事事清,不懂才是真君子。
“想不下去了,就不想了。”这无为心法,也是白魔法阵里的重要法则。
现在他也什么都不想了,调整了百次呼吸后,静下了心,稳稳地双盘坐下,养神,入静……
宇轩是真的入静了……
贝儿则是真的入梦了……
一片青草地,一条清澈的小水沟……她在水边细看自己的倒影,一条长长的白色曲裾裙,粉红色的曲边缠绕着裙摆。黑黑的长发松垮地扎着从肩背披了下来。哇,真美!她情不自禁地赞叹自己的美貌。
此时,水里,另一个影子依稀朝这边走了过来了,一个少年,白衣少年。她看不清他的脸,她有些着急,想再看清楚一点,少年越来越近了,那张模糊的脸也越来越清晰,她一阵由衷的欢喜,大喊,“墨成,墨成,是你吗?墨成,墨成……”少年开心地笑了,他的嘴张开着,好像有好多话要对她讲,她兴奋地等待他的言语,可是,少年始终又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像哑巴一样,着急地扰动着嘴唇,忽然,少年就像受到什么惊吓,转身就往外跑……
她失望无比,在后面不停地大声追赶,“墨成,墨成,别走,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她追得倒下来了,在地上悲凉地痛哭!
“墨成……墨成……你回来,你别丢下我,我好孤单……”睡梦中的白莎贝儿拼命地喊着,喊着,表情很痛苦。她的嘴巴不停地蠕动蠕动,终于喊出来了,可只是咿咿呜呜的声音:“墨……成,墨……成,墨成……”
静坐中的宇轩被白莎贝儿的梦魇惊醒,他略酸楚,收功起坐,慢慢地走了过去,爱意地看着这睡着的,此时更像自己女儿的女人,他爱怜地摸了摸她的面颊。
“宝贝,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如愿的。”他自语道。
因为,他很明白一个道理的:一个人是完全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的,虽然他可以欺骗过自己的头脑。贝儿的梦才最真实反映她自己的内心世界。在她的深意识海里,她一直爱着他——金墨成!虽然有关金墨成的一切已经被删除,故事情节被下架,但是,感觉一直都在。爱,在,恨也在,怨在,怒在,恐也在,疑也在。
就跟水变成水蒸气了,水看不见了,消失了;可水蒸气还在,它只是不记得它是水的时候,走过多少山川,淌过多少河流。只记得它有些累而已。
当然,懂那么多道理的宇轩,依旧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真的不想离开贝儿,但又明白,贝儿跟姜思涛在这个异度空间必须全然地在一起,而且必须要等到姜思涛亲口对她说爱她,以此让她的深意识海里的疑问“墨成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彻彻底地了却这段未了之情缘。
不然,这股不满足的能量,这个疑问,会一直纠缠着她。蓝星人的特点就是这样,为了一些未完成的事,未满足的心愿,未得到的答案,会一直轮回于蓝星,等待答案,等待心愿的了了。即使他们自己不承认这点,还美其名曰地说自己是个“健忘”的人,其实,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健不健忘,得看一个人的修为如何,有些人确实大度,从心底里面的大度;而有些人只是嘴里的大度;有些人是想做个大度的人,但是修为浅浅,自己的心量就是那么的小,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因为,人就是因为执念而生的,万事也因为执念而起的,这执念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可以融化消失的,它很顽固,它很刚强。只有亲身去了了,亲自去经历,才能破念而生。因为贝儿虽然是白魔法的圣女,但是,一到蓝星就被污染了,后来更是越陷越深,所以,蓝星人该有的执念系统,她是样样不会少的。
心愿只有去了了,才有可能出离,才有可能新生。因为她虽聪慧,但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白魔族的圣女;她并非佛陀,并非耶稣,并非孔圣!
宇轩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是,现在是必须有决断是时候了。他暗暗对自己说:不如就大方一点,让他们自然遇见,自然恋爱。再静观其变,看最后事情怎么发展。
每个人都有自由意志,自由意志肯定诞生自由故事,就连太一始祖都不能够干涉,何况是他呢?
在这样的决定之下,怎么样才能让她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而不是时时刻刻跟要跟他流星宇轩甜腻在一起呢?
天快亮了。
这次的白莎贝儿又整整睡了两天。
也许,她已经养成一种习惯了,遇到难以面对的事情,面对自己心灵里的冲突,她就喜欢睡了去。
清晨的大雾朦朦胧胧,有股寒冷的湿气袭面而来,白莎贝儿就是从这股寒湿的气流中醒来的。她披上大衫,悄悄走近她的情郎,双手放在他的肩上,温柔地问,“轩,你在读什么书啊?你怎么……还没睡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哪有?”宇轩慢慢合拢佛经,点了点她鼻子,微笑说,“我都睡醒一觉了,哪像你?小死猪猪。”
“对喔,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一直睡,一直睡,好像不想醒来。醒了就有什么……什么事要去做一样,想偷懒哦……宇轩,你说我怎么啦?难道遇到邪气入侵了吗?这么懒,这么爱逃避问题。”她转身,起初在房里踱来踱去的,后来,又忽然从背后抱着宇轩,嘟起嘴卖萌。
“没有,宝贝。每个人都有周期性的不舒服,别多想。”宇轩眼神里露出悲切,但面上微笑着,抓起她的手背吮吸地亲了起来。
“是这样吗?周期性不舒服?”
“傻丫头,你以为什么啊,小脑袋想得真太多。”他摸了摸她头,轻松地晒笑,可心底却已经流血了。
“那我小脑袋就不想事了,什么都靠你这个大脑袋,好不好?”她调皮地说。
“那也不是这样说,该想的还是要想,只是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啊?”宇轩双手放在她肩上,像个长辈的口吻叮嘱。
接着他又定了定神,鼓起勇气说他的事了。
“宝贝,还有一事。……从今以后,你要好好的,我……以后不能天天跟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宇轩,你要扔下我?”她嘟起了小嘴,惊慌不已。
“傻瓜,我怎么舍得扔下你?我恨不得把你吃进我的肚子里,天天跟我在一起。”宇轩睨着拉丝的爱眼看着她,又刮了刮她的额头。心酸得想掉泪,他只得别过脸去,拿起外套,穿了起来,努力让自己平静。
躬身拉着女人,故意淡淡地说,“只是我最近忙啊,我要去村长那里商量下村里的大小事务啊,比如啊,要扩建校舍啊,还有体育场、文学馆啊,修心会啊,老庄学啊,这些学会啊。它们都老了,旧了,我要商量商量修缮的事啊。……哎呀,当然,还有其他好多事嘞。宝贝,我是男人嘛,还是这……这里的主人,那么多民众的事情啊,都得跟这里的村长好好筹划一番,你说,是不是啊?”
“没事,宇轩,忙点好,你本来就是男人嘛,男宝贝们不就喜欢做事情嘛?不像我们女人,只知道谈情说爱的。”贝儿并不把宇轩的话放在心上,她还大方地样子舞起手。
因为她觉得,两个人再相爱,都要有自己的空间呗,自己的事情呗,而不是天天缠绵在一起。
“贝儿真乖,贝儿真乖,你说,你这么乖,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哦,天啦,我……”宇轩拉着她的手,又是缠绵一番,又是一阵的心酸。
“好了,贝儿啊,你今天就什么也不做,我来干家务,你呢,就在房间里看书啊,画画啊,写字啊,设计你的那些衣服啊。我要走了,我得好好给我的贝儿做点事情,免得她以后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哦。”他边说边把贝儿往她的工作室里推,但是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只是贝儿没有察觉而已。
“哎呀,那好吧,宇轩哥哥,你不要太累哈。”她顺从地点了点头。“我呢,今天事情是有点多,这款……还没有定好,就辛苦你了噢。”她轻松地说。
“没事,傻瓜,我做家务,很享受。”宇轩给她摆了摆手,就往外走去了。
他往水缸里倒满了水,又是拖地,洗厨房,洗茅厕,洗衣服。他每做一件事,就心痛一回,他知道,也许,这是这个时空中,他最后一次替她做家务了。
他默默地清洁好房间,又摆放好放乱的家什杂物。
还去路边采了一大箩筐的鲜野花,插在靛蓝的琉璃瓶里……
完成好了一切,他又把屋前屋后,屋里屋外打量了几圈。叉着腰仔细查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确定没有了,他才放心地一下瘫坐在椅子上……
一静下来,就开始思绪万千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每个空气里,都有他们相爱的味道,他多舍不得这一切啊,他多想再呆个十年八年啊。
可是,他是万万不能的,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再说,这散也是暂时的散,他们最终还是会在一起的,有什么遗憾的呢?他就这样安慰着自己。
是时候放手了!流星宇轩,不要再婆婆妈妈,腻腻歪歪的了。贝儿也是个大人了,什么事情她都会处理好的。
是啊,是时候说再见了。
是时候给她腾个自己的空间了。
他想到这一层面,就嚯地一下站了起来。又努力平复了下心情,再轻轻地推开了贝儿的门。
贝儿正在休息,她刚刚设计一个款,现在又有些头晕了。她听见开门声,便缓缓睁开眼来。
“宇轩,累了吧,累了就跟我一样,在这椅子上靠一下。”她稍微起身,拉了拉另外一把靠椅,把椅子位置摆正。
流星宇轩一愣,鼻子又酸酸的,他摆手,笑说“不累”,然后走过去,直立地站着,抱了抱女人的头。不让女人看他的脸,他那痛苦的扭曲的脸,还要装笑的脸。
不过,再怎么样的伪装,还是能听出他音尾里的哭腔:“宝贝,要早睡早起,不要在晚上想衣服的款,否则夜里睡不好。你这小脑袋,一想问题就停不下来……这样,下午五点,你必须停止工作,开始看书啊,写毛笔字啦,还有打坐,打坐也行。打坐可是个修行的好办法,养生的好办法,啊?”
“宇轩,你怎么啦?”贝儿站了起来,看着心爱的男人,“放心吧,宇轩,我会好好的,好好的,等你回来。你一有时间就回来看我,好不好?别这么伤感了,又不是不见面了,村长那边……虽然不是很近,但也不是很远啊?”贝儿心疼地说,踮起脚丫,把嘴嘟嘟得老高,要男人亲她。
宇轩抹了下眼睛,故意笑了起来,亲了她一口,“傻瓜,你看你嘛?就是这样让人不放心,我生怕你照顾不好自己,你看嘛,我们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有分开过,我就怕你搞不转嘛。”他弹了弹她的乖鼻子。
“好啦,宇轩你真啰嗦。放心吧!没有你,我的脑袋啊,就好使了,有你在啊,我总是一个傻子。”她双臂掉着他的脖子,歪偏着头,嬉笑着。觉得他真是小看她了,以为她自己一个人做不好家务杂事。
“哈哈哈。”宇轩故作轻松地大笑了起来,随即把她高高抱着,转起了圆圈圈,戏戏地嚷,“你啊,就是一个傻子,傻子,傻子……”
“我傻,我傻,有流星宇轩在,白莎贝儿就是个永远的傻子,傻子,傻子……哈哈哈……所以,我要把流星宇轩给赶走,我就聪明啦!”她开心地嘻笑着,狡辩着。
当然,或多或少,她还是有些心酸,毕竟,他们两年以来,从未分开过一天。虽然,村长那里也不是太远,他一忙完,肯定第一时间就是回来看她的。但,这离别的愁绪依旧还是有些溢出来的。
不过,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她心爱的男人,此时此刻,那是何等的悲伤痛戚啊!因为对于他来说,也许这个时空里,他将永远地失去她了。
离别的伤感和离别的笑声同时充满着整个房间……
仅仅一日后,流星宇轩就大踏步离开了他们的家,头也不回——
而白莎贝儿还是傻傻的,以为只是心爱的男人出去作业而已,她会像一个思妇等夫君一样地,等待他的归期。
难得的一个人在家,白莎贝儿倒觉得比较新鲜。日子还挺有规律的过着:上午画画,下午做衣服。按照宇轩的吩咐,下午五点就开始休息:看书、唱歌、跳舞……
有时,她也出去走走,散步。
这日,夕阳快西下,残阳还在天边悬挂着,整个天空被染得红绯绯的。飞鸟也在天边快乐飞翔,赶着归巢,它们像一只只黑色的神秘的小精灵般,自由地歌唱着……
真美!真美!
哎!要是心爱的宇轩在就好啦!
我定要把这黄昏的美景和与最心爱的人儿散步的情景,尽收我的眼底心底,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一副画面啊。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黄昏,飞鸟,微风,爱人……
那么神奇的美丽组合啊,我定醉然于此,决不辜负!
不过,现在没有宇轩的日子,一个人也可以想象着“和宇轩牵手而行”的美好,像想中的美好当然也可以暂时缓解相思的苦恼。
她一路思绪翩翩,在黄昏的草地上,小溪边,尽情地享受这无穷无尽的美景爱意。
不远处,小羊儿还在吃草呢,还有别人家的小狗,也正在和同伴们嘻戏玩耍,谈情说爱着呢。她望着这一切,感动无比,好像,每一只玩耍的小动物,都是宇轩和她,爱让人像变成小动物,撩来撩去,唧唧我我。
嘻嘻,原来,爱情中的两个人,都是小猫小狗啊。生命真美好!
世界上,怎么有如此美丽的景色和如此美好的人生!
天渐渐黑了,残阳还有点最后的余晖在天空中飘撒着,在黑与红之间交换着幻影,更加给人一番神秘莫测的诡谲感。
远远的,好像有个人影,似乎也是在散步,他好像穿着短衣短裤,和这里人的长衣大裤很不一样。贝儿一眼望过去,从穿着身形的特殊性,她心里就知道是谁了。她立马自然的挥挥手,大声试探地喊,“是小姜吗?是小姜吗?”
影子越走越近了,一张害羞的脸有些不自在,紧张地手摸着后脑。
“小姜,小姜,过来,过来,正好,天有些黑,我……我还有点害怕呢,过来。”她大方地朝紧张的男子勾手掌。
“是贝儿姐啊?我,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别怕,这里还是相当安全的。”紧张的男子逃避着她,又想着她。本想陪她走一段路,殊不知自己嘴里怎么冒出这口是心非的话来。
“过来嘛,小姜,我今天一天都没有人跟我说过话,我嘴都快麻木了。”不知为何,贝儿就是有股“想他赔着回家”的冲动。
“呃?不是吧?贝儿姐,宇轩哥呢?他没陪你吗?”姜思涛酸溜溜地问。
“喔,他去村长那里了。说要很长一段时间不回来,要修什么体育场,书屋啊还有什么其他的修心养性的场所吧。”
姜思涛的心里立即下意识的有种小欢喜,好像这贝儿姐,终于可以有短暂的时间属于他的了。其实,人家贝儿姐现在心里一点都没有他。人家满满的都是她的夫君,她的宇轩哥哥。
“……那你不是有点孤独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姜思涛假模假样地结巴问
“这……这倒不至于,我每天时间还是安排得满满的。不过呢……”贝儿顿了下,“不过呢,有时是有点乏味,好像天天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发生,哎,总觉得千篇一律的。”她笑说,叹一口气。
“贝儿姐,你叹什么气呢?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其实好羡慕你们呀,你和宇轩哥那么恩爱,真是一对神仙伴侣,日子不就是这样,无波无浪的,就是幸福啊。”他说得违心而空泛,又是应酬话,又是试探话。
“那到也是嚯,嘿嘿。……小姜,你也可以找到一个好女孩的。”贝儿像一个大姐一样,关爱而鼓励地看着这小兄弟。
“真的,姐觉得你还是不错,长得也可以。重新找个女孩应该没什么问题。”她说出这样的话,一半给眼前的小兄弟听,一半也许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还有些介怀那日跟着小兄弟四目相对的时候,自己有些心跳惊慌的失态。也许下意识的,是想告诫自己,不要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姜思涛心情很糟糕,很难受,深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叫自己找别的女孩。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一点也没有自己了。
他望了望黑魆魆的远方,悠悠然沉声道,“不会了,我的爱情都给出去了。曾经有个相爱的女孩,我懦弱,不敢跟她表白,结果再也没有机会了,永远失去她了。……贝儿姐,你一定要幸福哦。”他看着她,怯弱弱地说。幸好天黑了,他现在可以大胆点地看她了。
“小姜,你还是要看开点,相信缘分,缘分这东西很奇妙,我跟宇轩就是这样,我们认识很久很久了,我们算是……青梅竹马吧。
我觉得我真的好幸福,能够找到所爱之人。他对我真的太好了,好得我整天就像生活在蜜罐里一样。”贝儿兴奋地讲着。她全然不知道,这小年轻的心,此时此刻,是多么的疼痛啊,就像有人把他这心一刀一刀的割开一般,撕裂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