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胧玉点头,她抬手指过去。
不远处,荷兰辞端坐在桌案前,他拿起佩剑举着,漆黑的眸子是压抑的怒气。
他放下佩剑,想起双亲还在天牢。
可琴走近,她跪下,那双眸子透出狠戾:“求荷兰公子除掉女皇陛下!”
“今夜行刺,你不能去!”
荷兰辞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
“奴婢这就回长乐坊!”可琴浅行一礼,她垂着脸往后头走。
待可琴走远,徐胧玉望着偌大宫殿,她知道今日过去,没杀死会被侍卫拿下。
她好不容易瞒着梁圆圆逃出来,就为除掉女帝。
想到这,徐胧玉同荷兰辞穿过狭长地密道,这才走出来。
架子床上木板被推开,他们抬腿跳出来,便冲到外头。
廊下站着宫女太监,她们瞅了一眼,吓得浑身颤抖。
“快来人,有人闯入掖庭!”
“来人啊,有刺客!”
清脆声在院里响起,侍卫们冲过来,他们拿起弯刀放在荷兰辞脖子上。
他同徐胧玉跳到屋脊上,踩着瓦片往前走。
侍卫们排着细长的队伍往前追。
有个小太监走来,他看了一眼屋脊,吓得浑身颤抖:“有……有刺客!”
他尾音发癫,说话语无伦次。
很快,那声音传到廊下,可兰和可柔听见,她们冲到屋里。
屋内纱幔中,徐胧月抬手搂住白亿泽腰身,她眯着眸子,勾起薄唇浅笑。
可兰浅行一礼,她抬起头:“启禀三公主,宫中有刺客!”
“保护驸马!”徐胧月起身,她拿起粉色襦裙披上,捏着盘扣扣上。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
可兰和可柔跟来。
白亿泽被这个声音惊醒,他再也没睡意,就怕刺客伤害徐胧月。
想到这,白亿泽披着外袍,他同北辰穿过月洞门走远。
院里站满侍卫,宫女和太监们杵在外头,她们不敢吭声。
侍卫们穿过廊庑来回走,他们像个人墙守护着宫殿。
白亿泽一惊,他满脸担忧。
他日夜思念云静姝。
可是,徐胧月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他那颗心撕裂般疼。
他越发担心,就怕徐胧月有个三长两短。
随即,白亿泽抓个小宫女,他挑了挑眉:“告诉孤,三公主在哪?”
“听说三公主去了迎仙宫!”小宫女诚恳地说着。
他这才想起迎仙宫是女皇所住宫殿。
他要找到徐胧月。
于是,白亿泽提着袍子加快速度走,微风吹过,他额前几缕乌发随风飘动,冷眸中藏着清冷,眼角轻佻。
若是多看他几眼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极致。
他不记得跑多久,这才走到屋子门口。
案上点着龙涎香,层层纱幔垂下。
徐胧月抬腿跨过门槛,她酥麻声音响起:“快些放过母皇!”
“女皇陛下早就该死!”徐胧玉握起弯刀放在女帝脖子上,她勾起薄唇冷笑。
屋脊上,荷兰辞递给她一个眼神,他握起长弓举着。
她今日过来,便没想活着出去。
女帝吓得浑身颤抖,她那只手抖的厉害,脖子上渗出一抹血。
随即,白亿泽走近,他抬腿踢过去。
弯刀掉在地上,徐胧玉往后退,侍卫们走来,他们拽起她往后走。
她看了一眼屋脊,轻声开口:“放箭!”
“是!”荷兰辞握起长弓射,他喉结微动,周身散发着狠戾气息。
小箭飞来落在架子床边,女帝躺在床榻上,她吓得浑身颤抖。
白亿泽冲过去,他试着抓住小箭,箭落在他胸口,他失去平衡往后倒。
徐胧月冲过来,她抬手扶住白亿泽腰身:“驸马你别死!”
“快抓住她!”白亿泽看了一眼徐胧玉,他那双眸子冰冷无温。
两侍卫拽起徐胧玉往前走,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双眸子染上阴沉。
荷兰辞飞下来,他拽起徐胧玉飞到屋脊上,踩着瓦片往前走。
两个侍卫跳到屋脊上,他们拿起长弓射。
小箭排成一排飞来,他拽起徐胧玉加快速度走。
随即,两侍卫跳下来,他们加快速度走到屋内。
女帝走过来,她面无表情:“抓到没!”
“启禀女皇陛下,属下放箭射,他们还是跑掉了!”侍卫跪下,他垂着脸不敢乱瞅。
徐胧月扶着白亿泽,她看着他胸口那只佩剑,吓得脸色发白。
“还愣着干什么,快请太医!”
“是!”可兰转身往外走。
待可兰走远,女帝满脸愧疚,她从前要徐胧月和白亿泽和离。
她没想到白亿泽会在关键时候救她。
她方才差点被徐胧玉杀死。
若是今日这样死掉,徐胧月一个人怎么守护燕国。
女帝脸色阴沉下来,她还未找好辅政大臣,若是就这样死去,徐胧月该怎么办。
想到这,女帝看了一眼徐胧月,她轻声开口。
“迅速缉拿徐胧玉!”
“母皇,儿臣明日就去长乐坊抓她!”徐胧月浅行一礼,她看了一眼女帝。
女帝望着白亿泽,她满脸担忧。
可兰带着李太医走近,她抬手指过去。
李太医看了一眼白亿泽,他一惊,拿起药膏握手中,便将药粉撒下来。
白亿泽眯着眸子,他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疼的浑身颤抖。
随即,李太医握起小箭举捏着,他语气微顿:“驸马,忍着点!”
“是!”白亿泽胸口疼的快要承受不住,血往外头流。
李太医握起小箭扯,血喷到他脸上,他用袖子擦着脸颊,拿起药粉撒。
白亿泽歪在床榻上,他那只手垂下来。
“驸马,你别吓本宫!”徐胧月一惊,她趴在床榻边,眼泪如断线珍珠般往下掉。
于是,李太医握起白亿泽手腕切脉,他看了一眼徐胧月:“无妨,他只是晕过去,汤药调理便可醒来!”
“有劳李太医!”徐胧月这才松口气。
翌日,徐胧月坐在床榻边,她握起碗举着,放在嘴边吹吹。
白亿泽躺在床榻上,他脸色苍白如纸,那双眸子清澈如水。
他昨夜去寻徐胧月,就怕她有个闪失,待他再次见到有人要行刺,扑到女帝怀里。
他不想女帝死。
他只想徐胧月有母皇陪伴。
徐胧月握起勺子送来,她温柔地望着他:“驸马快喝汤药!”
“孤这就喝!”白亿泽拽起碗放手中,他大口地吞下汤药,想起徐胧玉还在外头逃。
若是抓不到徐胧玉和荷兰辞,她们还会入宫行刺。
于是,他看了一眼北辰,清脆声音响起:“快去追二公主,就连荷兰公子也不能放过!”
“是!”北辰往外走。
待北辰走远,徐胧月脸色阴沉下来,她握拳的手在颤抖。
街边人来人往,侍卫们穿梭在街道两旁,他们握起长刀举着。
长乐坊门前站很多百姓,他们探着脑袋望着。
北辰走近,他看了一眼里头:“给我搜!”
“是!”侍卫们冲到里头,他们在楼内四处搜寻。
梁圆圆拽起可琴过来,她抬腿踢过去。
可琴在地上打个滚,她吓得浑身颤抖:“求花魁娘子饶过!”
“是她,还有那个红玉,不知跑哪去了!”梁圆圆吓得浑身颤抖,她垂下头,满脸无辜。
北辰看了一眼可琴,他递给两侍卫一个眼神。
两侍卫拽起可琴往后头走。
又有侍卫走来,他们走近,纷纷摇头。
北辰这才知道,楼内没人,徐胧玉和荷兰辞早已逃跑,不知躲在哪。
他看了一眼可琴,握起佩剑放在她脖子上:“说,他们在哪?你不说,我就刺死你!”
“奴婢说,他们在密道里头,密道入宫就在院里六角亭那口枯井!”
可琴吓得浑身颤抖。
北辰带着侍卫们走到内院。
院里有个六角亭,梁圆圆走近,她一惊,好似想起什么。
她记得上一任花魁娘子同先帝相恋。
那个花魁娘子出生青楼,她不能嫁入宫中,先帝修建此密道,就为同她私会。
后来,花魁娘子死去,先帝埋在皇陵,谁也不知此处有这个密道。
她没敢说,脸上笑容尴尬。
北辰抓起井盖打开,他握起小灯往下头走。
两侍卫抓起可琴,她想推开他们,却是没力气。
梁圆圆跟来。
微风吹过,蝙蝠在拱形顶上头飞,雾气浓郁。
北辰不记得走多久,他们冲进来,侍卫们握起火把举着。
火光照亮密道,侍卫们冲过来,他们抓起荷兰辞拿起佩剑扑,他跌落在地上,额头渗血。
两侍卫走近,他们拽起徐胧玉抬手敲,她倒在他们怀里。
北辰瞧了一眼,他这才松口气。
月光照在昏暗的天牢,灰墙布满斑驳的血迹,潮湿的泥土凹凸不平。
荷兰辞杵在木栅栏门边,他握拳的手在颤抖。
“放我出去!”徐胧玉握住木栅栏门,她一惊,往后退半步。
徐胧月走过来,她勾起薄唇打趣。
“没想到二姐姐关在这种地方,同荷兰公子住在天牢!”
“本宫是父皇亲封的二公主,你们谁敢动本宫!”徐胧玉抬手指过来,她乱发披面,隐约露出清秀的面孔。
荷兰辞面无表情,他这几日在外头逃跑,原以为躲在密道没人知道。
他没想到可琴出卖他,他才会关起来。
徐胧月怎会忘记,她前世被他们害死,她临死前才知道,二人早已暗通款曲。
她重新活过来,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
于是,徐胧月递给狱卒一个眼神,她轻声开口:“给二姐姐二十大板,再给荷兰公子二十大板!”
“是!”狱卒走近,他抓起棍子扑。
一棍,二棍,三棍,每一棍子打在徐胧玉屁股上,她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着,那只手垂下来。
她不想死,就想萧海棠陪在身边。
可是,她是萧海棠肚里出来的,也没那般好的命运。
萧海棠宫斗失败后,女帝更是没将徐胧玉放心上。
想到这,徐胧玉吐出一口血,她看了一眼徐胧月:“可琴会帮本宫除掉三妹妹,三妹妹你等死!”
“二姐姐肯定死在月儿前头!”徐胧月看了一眼荷兰辞,她脸上堆满恨。
徐胧月面无表情,她握起簪子举着,抬手划过去。
簪子落在徐胧玉脸颊边,她半边脸颊流血,红疙瘩和血痕流淌在一起,模样吓人。
侍卫拿起棍子扑,每一棍子打在荷兰辞身上,他疼的快要睁不开眼。
忽然,他抬起眼皮望着前头:“爹爹,娘亲,你们来救我!”
“辞儿!”荷兰毅靠在木栅栏门边,他没想到最后见荷兰辞会在这里。
柳曼妙那双眸子透着担忧,她被关在天牢后,并未受什么苦。
可是,她今日瞧见荷兰辞挨板子,她那颗心撕裂般的疼。
她两手伸到木栅栏门外,喉咙里发出剧烈的咳嗽声,痛苦地呻吟几下,弯腰吐。
她吐很久才吐完血沫子,将前胸衣襟染的通红。
随即,柳曼妙微微睁开眼睛,她嘶哑声音响起。
“辞儿!”
“娘亲,辞儿一时糊涂,才会连累你们!”荷兰辞比谁都清楚,他关在这里,再也不能出去。
徐胧月想起前世那些事,他们是怎么灭掉燕国,女帝死在徐胧玉手中。
她重新活过来,不会让悲剧再上演。
于是,徐胧月看了一眼荷兰辞,她挑了挑眉,浑身瞅着娇媚气息。
“本宫真没想到,荷兰公子想除掉母皇!”
说完,徐胧月转身往外走,她这一世,要好好地折磨他们。
荷兰辞和徐胧玉关在天牢,他们会过上生不如死的日子。
徐胧月走近,她看了一眼狱卒:“记得每日给他们用刑!”
“是,三公主,我们每日拿鞭子抽他们!”狱卒抱拳叩首,他握起鞭子举着。
闻言,徐胧月这才松口气。
月光照在菱花窗边,灶台上堆满肉菜,案上点着沉香,丝丝青烟升起飘在碗盘上。
徐胧月握刀切鸡肉,她刚切一块,手指头划个口子。
可兰看了一眼,她拽起徐胧月扯到边上,拿起白帕子包住那只手指头:“三公主,让奴婢来!”
“本宫想亲手做给驸马吃!”徐胧月一惊,她捏着那只手指头。
她自小没下过厨房,所有吃穿用度有人伺候。
白亿泽受伤后,她想为他做些什么。
可柔和可云看不下去,她们拽起她推到边上。
可莺拿起刀,她切块姜丝放碗里头。
转瞬,肉菜全切好,可兰拿起铲子在铁锅中挥舞。
烟雾袅袅升起,可柔和可云拿起枯木放灶台下。
徐胧月杵在边上,她想亲手炖鸡汤希望落空。
她面上有些失落,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