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的,而且留下是为了照顾他,楚叶找不到理由拒绝。
“来,盖上。”
池澈掀开被子一角,招呼他进被窝。
楚叶迟疑了,如果之前没有跟男人谈过恋爱,他也会觉得没什么。
但是......
“怎么了?”池澈坐起来,伸手去探楚叶的额头。
“不烫了。”
他又去探楚叶的脸颊,颈后。
“热全褪了,我三叔可是鹏城有名的中医,三帖药没效果,你尽管去砸他招牌。”
“不过......”池澈顿了一下,“你这种情况,要到完全不发作,需要一段时间。”
他抿了抿唇,把想问出口的问题咽下去。
只要李书禾不主动说,他绝不问。
楚叶又看了看朝自己打开的被窝,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法躺进去:
“你爷爷的仓库,还有多一床被子吗?”
“没有!”池澈毫不犹豫。
楚叶:“你不是说......”
“什么都有,就是被子不够!”
池澈面不改色,又抖了抖被角,催促他进来。
楚叶没动,还是觉得不妥。
“鹏城天气热,不盖被子也行。”
“不行!”
池澈直接去抓楚叶的手腕,把人摁在床上,被子一拉盖在他身上。
楚叶被动躺下来,跟他同盖一床被子。
尴尬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池澈拉着,忙抽手出来。
“你多补补觉,三叔说下半夜汤剂效果褪了,你可能还会不舒服。”
池澈侧身,正脸对着楚叶,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他看。
楚叶转身也不是,跟他对看也不是,只得仰面朝上,窘迫得不得了。
“李书禾,你是哪里人?”
“西北省人。”
池澈愣了一下,他记得李书禾的身份证上,写的不是西北省。
“你来鹏城,是念书还是工作?”
“工作,我都多大年纪了,哪还念书啊。”
“二十二,很大吗?我不觉得。”
楚叶笑笑,没应他,心里在念他小屁孩。
“李书禾,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你交过女朋友吗?”
“也没有。”
池澈莫名的,笑起来。
......
骆泽野躺在地下酒窖里,身边是几支空酒瓶,和数不清的烟蒂。
杂乱地散在地上,跟他的生活一样,乱七八糟。
“骆泽野,你他妈......”梁少杰叉腰看着地上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有个人样行不行?!老婆跑了就去找啊,不要你了就去追回来啊!”
“躲我酒窖来发疯,算什么男人?!”
地上的人动也不动。
西服敞开来,领带结没散,端端正正扣在领口处,西裤的线条依旧清晰笔挺。
只是人,毫无生气,死了一样。
“靠!”梁少杰气得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力道不重,生怕踢伤了他亲姑姑的宝贝儿子。
“找不到......”骆泽野终于开口,声音低低的,还有些含混。
“你说什么?”
梁少杰叹了口气,打不得骂不得,只得宠着弟弟蹲下来听。
“找不到......”
“楚叶,找不到.......”
“哥,我找不到.......”
眼泪从黯淡的眸子两侧不断淌下来,伴着抽泣呜咽。
梁少杰看傻了,他的弟弟,哭了?
骆泽野?不可一世的浪荡子,居然会哭?!
还哭成这副没出息的德行?!
梁少杰的眼睛立马红了起来。
虽然气他没出息,但看他这样,怪叫人心疼的。
“别哭,弟弟。”
“哥帮你昂~”
“哥帮你找!全国,满世界都帮你找过去!”
骆泽野抽抽搭搭个不停,头贴在地上摇两下:
“没用的......找过了。”
“没用的......”
“他不要我了,他又不要我了.......呜呜嗷嗷嗷.......”
梁少杰拧着眉,抽出骆泽野外套上的手绢,擦了擦他的脸。
“唉~你的苦,哥明白,哥也是经历过的。想当初.......”
“..........”
一小时后,梁少杰用手绢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跟骆泽野掏心掏肺说了他曾经的感情血泪史,提起往事,还是忍不住掉泪。
“弟弟,虽然过程很曲折,但哥现在跟你嫂子,也是幸福了。”
“听了哥的经历,有没有让你心里好受一点?”
梁少杰又拭了拭眼泪,去看躺在地上的骆泽野。
骆泽野双目呆滞,半点生气也无。连眼泪也不流了,浑身散发着浓重的死气。
听了一个小时他压根不感兴趣的内容,更何况那些破事,不知道听梁少杰唠唠叨叨说多少回了!
这人真是趁他病,要他命!
要不是浑身虚脱,提不起半点力气起来打他,人早被他封口了!
“弟弟,楚叶,哥哥帮你找。一个地方找不到,就换个地方找。今天找不到,明天后天继续找!”
梁少杰的话,终于让骆泽野恢复了点生气。
他张开嘴,想说一声“好”。
但喉咙早就干涸了,嘴看上去就是个黑乎乎的空洞,发不出一点声音。
梁少杰轻拍他的肩膀:
“知道了,哥知道了。”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许政浠,不管你现在在干嘛,开会就让大家等一等,接待外宾就让外宾喝喝茶。”
“听好了,押上三十年兄弟情,帮我一个忙。我弟的老婆跑了......”
“不是跟别人跑,是自己跑......”
“对,帮忙找人!”
“不是女的,是,男的。”
“啧!你怎么这么封建呢?老婆也能是男的啊!”
“..........”
骆泽野放松下来,梁少杰竟为了自己,找到了许政浠。
五年后h国毫无悬念的一号人物。
有他出手,别说在地球上掘地三尺了,楚叶就是飞到银河系,都能把他带回来!
楚叶还不知道自己的大名,已经被通报到最高级别了。
他最近在为睡觉的事苦恼。
就是池澈,自从那一晚之后,每天都要睡在自己屋里。
每次都用帮他戒断,这种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池澈,你不住校每天来回,赶早八的课多累啊。”
他想劝他,好好住校,别来自己屋睡了。
这小孩还说年纪跟他差不多,一个念大一,一个都毕业工作了,哪差不多了?
“不行,我要看着你,万一晚上……”
“我都多少个晚上好好的了。”楚叶打断他。
他三叔那药还真有效,一天两次按时饮用,犯瘾的反应越来越小。
“那也不行。”池澈一屁股坐在床上,“最近不太平,你没发现附近的警察越来越多了吗?”
“还有联防队,天天查人查房,巡逻的频率比之前高多了。”
楚叶:“没发现。”
“哎呦,你看!”池澈跳下床,拉开窗帘指给楚叶看。
城中村内外各段,闪烁着不少警灯。
在路灯找不见的地方,还有摸黑的人影,在暗中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