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几个家伙可抓来交给官差了?”说着她便看向顾行之。
“都带过来了,”顾行之点头,而后又对付中等人道,“刚刚我们抓住了几个带头抢粮食的家伙,他们说是张保指使的。
“只是没想到,张保指使了别人去抢粮,自己却是想要趁乱逃跑!闹了这么大个乱子出来,如果不是官差大人反应快,可不就让他得逞了。”
这小小的一记马屁让几个官差都很受用,可不是,如果不是他们反应快,还真就让人给跑了。
付中摸了摸鼻子,心里清楚今晚这事,还要承顾行之的情,
便对着张母道,“听到了吧!楚元元打你儿子是有原因的,谁让他不干人事。”
张母哭求道,“求大人饶命!求您放过他们,这里面肯定有误会,都是误会。”
眼见哭求无用,张母又从儿媳身上往出掏东西,
手忙脚乱的将其身上的包裹直接抢过去往出倒,东西散落了一地,银子全滚了出来,
她一把把银子捡了捧到付中的脚边,“大人,求求您!放过我儿子和孙子吧……”
张大娘子历来胆小,此时被婆婆抢了包裹也不敢作声,只战战兢兢的跪在一旁根本不敢动弹,
张娴看到这一幕气得双眼通红,眼见着银子是抢不回来了,只得飞快上前,想要把其他东西塞回包裹里去。
楚元元在张娴收拾东西的时候,眼尖的发现了一条厚实得过份的抹额,
假借嫌弃把地上的东西踢远了一些,趁没人注意收进了空间。
然后又把离自己近的几件衣服往旁边踢了踢,张娴见此恨不能咬一口楚元元,“你!”
张娴气急,母亲的钱全被祖母抢走了,包裹里还剩下的东西可不敢再丢了,她赶紧上前去把几件衣服捡了回来,
捡东西自然就捡到了付中的脚边,还有一件衣服被付中踩在了脚下。
付中见到张娴这行径恶心得不行,恶声恶气的骂道,“滚远点!”
楚元元看都没看对方一眼,而是转头和付中说话,“付大哥,张保怂恿众人去我家抢粮食的事,还要麻烦您给主持个公道。”
付中点点头应下了,这事虽然他管不管都行,但还是那句话,今晚这事他承顾家的情。
眼见楚元元这是打够了,不准备动手了,他便给身边的官差递了个眼神,几条鞭子瞬间一起往张保身上招呼。
官差用的长鞭可是带倒刺的,这玩意打起人来是一点儿不比楚元元的拳头好受。
既然楚元元揍人揍够了,也该他们官差泄泄火了!
娘的,阴沟里翻了船,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犯人用了迷药,能不让他们出离的愤怒吗!
要不是顾行之来得及时,把那有毒烟的火堆灭了,没准还真让这群流犯给跑了。
张母没想到,官差收了钱后,楚元元是停手了,可官差们的鞭子又抽了起来。
儿子和孙子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破烂不堪,如今都能看到鞭子下的皮肉翻飞了。
张母痛呼一声直接往儿子身上扑了上去,一鞭子下去人便晕了过去。
楚元元见此便没再多关注,而是问起了顾行之张家其他人的下场。
顾行之庆幸道,“还好我们及时发现了迷烟,才能顺利的抓住张阳及其他张家男丁。”
却原来,顾行之一听楚元元说有人烧迷烟,便赶紧跑去找官差,
一是怕有张家人想趁机逃跑,二也是怕顾家反击被人乱扣帽子,得要和官差报备一下情况。
可一开始值夜的官差根本没把顾行之的话当回事,还是起夜的付中听到了后,鉴于对顾家人的本事比较认可,才同意和顾行之一起去四周查看情况。
然后就真的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发现了几个火堆的烟有异常,只是因为火势比较小,所以烟味还没散远。
又在火堆旁边发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逮住一问就什么都招了。
谁让这只是一群临时聚合在一起搞事的乌合之众呢,
本来就怕死,如今被官差抓个现行,哪个敢隐瞒,一顿鞭子抽下去,可不就乖乖的交待了。
付中听了审讯几人的供词后,气得当场就打杀了几人,连忙又让人去张家拿人,
可是张保太狡猾了,他根本不在张家营地,远远的看到官差去张家营地,一发现不对就赶紧带着长子跑了。
好在被官差们追上,没让他们真的逃跑成功。
听了顾行之的话后,楚元元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疑惑,张家人搞这么大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去顾家抢粮的人没见到张家人,倒是把人力都放在官差这边了。
就连张家的营地,今晚都设在官差的马车附近。
好像就是为了准备逃跑的,可如果真为了逃跑,那营地设置得离官差远一点,逃跑的成功率不是要更高一些吗?
顾行之也不知道张家人想干什么,可是看看天色,“快丑时,你先回吧。我在这边等官差们审讯完,得了新消息再同你说。”
楚元元抬头望天,也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时辰的,只是问道,“大哥你不一起回去吗?”
顾行之摇头,“我先不了,我得等官差的消息,晚点再回去。”
楚元元点头,心里明白,这怕是公公顾峰有什么交待,
也是,如果顾家不留人在这等着,那张家人的罪名在官差这只是逃跑被抓。
至于故意针对顾家,挑唆众人抢粮食这事,应该不会有什么水花。
毕竟,对于官差来说,只要犯人不跑,他们才不会管各家之间私下的龌龊事。
但是顾行之在这守着,看在他今晚给官差提前示警的份上,官差也会给他一个面子,多审两句顾家被抢之事。
还有一些受重伤跑不了,和被逮住捆了丢上一旁的流犯,都被顾家人一个个押送到官差这边来了,
这些人不是在痛呼哀嚎,就是在啜泣求饶。
楚元元回到营地,顾家男人都在打扫战场,女眷和孩子们则还躲在树上没下来。
实在是地面上的脏污血迹太多太杂乱了,怕她们习惯不了。
楚元元之前一直忙着战斗,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如今心神放松之下,这种原始的血肉伤残和浓重血腥一直不停地在刺激她的大脑,让她非常不适。
她不由得闭上了眼,屏住呼吸,试图把眼前血腥的画面阻挡在脑海之外,
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里是大启朝,都过去了,过去了……
顾修之察觉到楚元元的不对劲,手轻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放松,都过去了,这事不怪你。”
楚元元睁开眼,怔怔的看着眼前人,好似又看到了他,“真的不怪我?”
顾修之一愣,但还是很快的肯定回道,“当然不怪你!”
怎么能怪她?为什么要怪她?他没有多问,只是回握的手力道更重了两分。
楚元元被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道,马上回过了神,有点尴尬,她刚才,又看错了……
可心里却因为他的回答不自觉的放松了一些,
他或许,也如他一样,从来不曾怪过她,一直不能释怀的只有她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