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蛋指着狗剩再次强调道,“我不知道,是狗剩告诉我的。”
狗剩被刘富盯得浑身打寒颤,看了看族长大伯后哆哆嗦嗦道,
“我,我是偷听了我伯娘和婶娘们谈话知道的,秦家母女有一个很宝贝的包袱,里面放着好些宝贝物件。
“我想着,昨儿晚上秦一璇帮顾四娘子卖货得了好些赏,那该是会把赏银也放那些宝贝一起的吧。”
众人看看那破包袱,又看看被秦一璇小心收拾起来的“宝贝物件”,有些一言难尽。
秦一凡家穷,东西用得便宝贝,尤其是针线活计上的物什尤其宝贝,
因为秦母就是靠着一手好绣活养大了一双儿女的,秦氏族里好些妇人都以此调侃过她。
狗剩被人看得既羞又恼,这时去秦族长家营地的官差回来了,言说没找到什么藏起来的银子。
其实不只是营地附近没有,便是秦族长家的包袱都被翻找过了,
除了粮食和各种生活物资,碎银子和铜子儿拢共不到一两,正好被官差随手揣进兜里当辛苦费了。
这当然是因为秦族长夫人昨晚找楚元元换东西,用了不少银子和值钱的东西,
剩下不多的几件首饰和银子,秦族长夫妻俩都是贴身藏着了呢。
此时跟着官差回来的秦族长不由暗自庆幸自己谨慎,没有把钱财放在包袱里,不然这次还不得全被官差给摸了去。
可是想到他凭白丢失了九百多个大钱又肉疼不已,一时间对自己那不成器的侄子和秦二蛋又恨上了几分。
找不到银子,五人偷窃又确凿无误,那便按律令办事了。
这次刘富倒是没有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行刑,毕竟不比上次斩立决,那是死了一了百了,
这次受了断肢的刑罚犯人势必重伤,而他们要赶路,不适合带着身上有重伤之人。
秦一凡问明了官差,秦二蛋和狗剩等五人会被送去就近的监牢,由那边的衙门统一行刑,再在伤口长全后送往岭南服役。
如此一来,倒是要比他们晚上好些日子,届时会不会被分在一处地方可就不一定了。
总算是把这些人甩开了,至于其他有小心思的人,经此一事,想来会老实些吧。
秦一凡谢过官差,又把秦一刀给他用来做礼的猎物送于刘富,
“此次因着我家的事辛苦刘大人与众位差爷了,只是可惜我家现今没什么好东西,只得送这山野猎物于大人表示感谢。”
刘富很满意秦一凡的上道,不过他更在意的可不是这一两只猎物,
暗示道,“这都小事一桩,刘某和顾四娘子可是老交情了,你即是她的人,那你的事我必是不会不管的。”
秦一凡听了这话,递猎物过去的手顿了顿,这是要让自己给四娘子带话?
难怪刘富那般好说话,他原以为对方是看在那丢失的二十两银子的份上,原来不只,人家要的是东家的人情啊!
这可如何是好?
秦一凡有些为难,东家的人情,他如何能许?
可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他要驳了刘富的面子也不成。不然不仅他要倒霉,怕是东家也要被刘富记恨。
略想了想秦一凡便打算事后再说,只微笑着把猎物递了出去,刘富的话却没接。
刘富见这小子没接话也没在意,只要这小子把原话传给顾四娘子便行了,
毕竟,要给他回答,这个秦一凡可不一定够格。
至于顾四娘子会不会愿意领这个情,那可由不得她,反正他事都已经办了,不领也得领。
楚元元听到秦一凡回来给她转述的话,一点儿没意外。
刚刚看刘富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她就猜到那小子肯定又在算计什么了,果然是算计着想从她这要好处呢。
虽然很不喜欢这人的贪得无厌,可她也不能拒绝人家想卖她面子啊!
不过,刘富想从她这讨好处要人情,只是做这么些小事可没用。
顾修之见秦一凡有些不安,顺手给他倒了杯水,安抚道,“别多想,刘富只是在给你东家卖好呢。”
楚元元回过神来也点头,“没事,他爱帮衬不是更好么,大不了以后办事要交给付中的税银交给他便是了。”
刘富想要的应该也是这个,付中是他们的队长,他只是副队长,税银交给付中,那他能分的就不多。
可若是把税银直接交给他,他完全可以自己先眛下一部分,然后再交给付中,如此就算付中知道他藏了私也没办法。
等秦一凡走后,楚元元才朝顾修之吐槽,“那个刘富必是听说秦一璇一晚上便得了二十两赏银,以为我是乱撒钱的冤大头呢。”
顾修之笑,“如此不是更好,刘富那人不仅贪,还小心思多。知道你有钱,又舍得大把撒钱,以后必会处处捧着你的。
“他必是算过此次魏兴城之行的所得,发现从你们身上扣来的银钱,不如你们交给付中的税银多。既然硬的不行那便来软的了。”
“秦一凡兄妹也挺聪明的,这次的事不仅把是把那五人给算计了进去,还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家的银子丢了。没了银子盯着他们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确实,你是不是想说,如他们这样谋划得失,比我用拳头一味的揍人震慑效果还好点?”
顾修之失笑,“我可没这么说。秦一凡兄妹使这般麻烦的计策,不过是他们自身力量太弱,只能借力打力,哪里有娘子这般快意恩仇自在又潇洒。
“娘子自是聪慧机敏的人,你只是不爱与人计较罢了。那些惹了你不快的,你不想忍便不忍,有什么大不了的。”
楚元元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便转而和顾修之讨论起如今离云州还有多少路程,他们得提前开始储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