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仲告诉沈战,贾家的生意近年来越做越大,光是在武北城中就有十几家铺子。
这里涵盖了酒楼、赌坊、马场、布店,药铺、当铺等等,真可谓是遍地开花,百无禁忌。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了城中的贾家当铺,贾仲将沈战领进后堂之后,便命当铺伙计把最近收到的那些物件都拿出来。
“大哥,你给过过目,这当铺的掌柜是我爹花重金雇来的,眼光毒辣,经验老到,但若是碰上什么灵器仙丹之类的,他就未必能看的明白了。”
贾仲说话间拿起一支象牙雕凿而成的笔,煞有介事地说道:“大哥,你瞧,这支笔与众不同,我总觉得笔杆上隐隐透着些灵韵,你再帮我参详参详。”
沈战只是瞄了一眼,便确信地说道:“不是灵器,就是普通的一支牙雕笔而已。”
“啊!可是为什么我能感觉到内含灵韵呢?”
沈战回答:“因为象牙本身就是一件极富灵气之物,但用于雕凿这支笔的象牙年代已久,上面即便残存着一些灵气,经过多年的消磨也已所剩无几。”
贾仲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那大哥再帮我看看其他的,若是能在里面找出哪怕一件灵器,那也有得赚,倘若对大哥有所帮助就更好了。”
此时两人当中的桌面上,零零散散地摆放着将近四五十件各种物件,但看上去都十分平庸,没有什么所谓的灵器或是仙药之类。
正当沈战准备告诉贾仲,不需要再往这些物件上浪费时间的时候,他眼角余光注意到了其中的一块靛青色玉镯。
贾仲很懂得察言观色,立马将玉镯用双手捧着呈到沈战面前。
“大哥,这玉镯是不是有点说法?”
沈战眉头微蹙,对着玉镯像是思索着什么,好一会儿才对贾仲说道:“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我却看出它原本是晋宁王府之物。”
“啊?王府的东西,这怎么会流转到咱们当铺里来了?难道王府中的人也缺钱?”
当然不会是这个原因,沈战知道像这等成色的玉镯,绝不是下人所能拥有的,至于它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当铺,那就得问问来出当这只玉镯的人了。
贾仲旋即将掌柜找来,询问关于这只玉镯的事,后者回忆了一下后,说道:“少爷,当时我倒也没特别留意,不过来当这只玉镯的人穿戴打扮像是个江湖中人,话也不多,只是说要当东西,然后拿了钱就一声不吭地走了。”
这件事牵涉到了晋宁王府,沈战觉得有必要查清楚是怎么回事,虽说他和王府可以没任何关系,但毕竟妹妹沈云璃还住在那里呢。
一只上等的玉镯出现在武北城的当铺,这最起码说明王府的东西在外流,也许是有人在府中偷盗?
但也有可能,事情比沈战所推测的更加复杂。
“能查出来那个人在哪吗?”
贾仲点点头,“在武北城,就没有我们贾家查不到的人,请大哥尽管放心。”
于是沈战就在贾家府上过了一夜,第二天上午,贾仲就兴冲冲地跑来找他。
“大哥,你让我查的那个人找到了,他们一行有两人,并没有住在城内,而是在城东一间破庙里藏身。”
沈战一听就觉得很不对劲,正常赶路的人也得进城住店,更何况那人刚当了玉镯,手头上是有钱的,并没必要非得住在破庙里。
除非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避人耳目,否则实在是说不通他们的行为逻辑。
他心念一转,对贾仲说:“这也能被你们查到,干得不错!”
“我要去破庙看看情况,搞不好会撞见一个大秘密。”
贾仲一听就来了兴致,他要求跟沈战一道去,互相也有个照应。
事不宜迟,沈战决定马上出发,他让贾仲跟随自己,但只需他们两个去,并不用多带人手,免得麻烦。
城东的破庙年久失修,一到晚上就四面漏风,根本就住不了人。
沈战遥遥望见这座破庙的外围,几乎已成一片废墟时,心中的怀疑就愈发加深了,他知道此时藏身在庙中的人,绝对没那么简单。
“一会儿要悄悄靠近,避免打草惊蛇,我们要先摸清楚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底细,然后再作打算。”
叮嘱了贾仲几句后,他们开始慢慢向着破庙接近。
沈战身轻如燕,看似大步流星却几乎没有发出什么步音,因此他率先来到了一堵残缺的墙后,并听见了从里面传出的说话声。
“咱们不是刚当了这丫头的玉镯吗?为什么非得挤在这破庙里喝西北风,闹了一晚上老子酒瘾都犯了,今天说什么也要上城里去好好吃喝一顿。
说什么胡话,当玉镯那是因为咱们缺少盘缠,是迫不得已,你以为晋宁王府的东西突然流入民间,不会引人注意吗?
这事要是无人过问最好,怕就怕玉镯被某些人瞧出来,会马上查到咱们的头上!”
此时里面说话的两个男人,都在较深的位置,沈战看不到他们的面目长相,只能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
眼下沈战已经知道,破庙中不光就这两人,应该还有一个姑娘,而且后者大概就是晋王府的人。
他没有冲动行事,而是沉下心来继续探听,以便了解清楚这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躲在破庙中又是为了什么。
“哼,照这么下去,还没到南齐呢,我就要饿死了!”
从一开始就在抱怨的男人,还在喋喋不休发泄着不满。
他的同伴显得要比他沉稳些,这时反问道:“你以为要将晋宁王府的王女一路绑去南齐,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吗?
这件事如果做成了,少不了咱们兄弟两人的好处,这途中绝对不能出了岔子,知道吗?”
王女?
被这两个男人绑架的王女,究竟会是谁?
沈战越听越觉得这里面的事大不简单,而此刻耳边的话音又起,“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我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九阶道则的天资,是不是那晋宁王在胡乱吹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