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里吃的都是馊掉的饭菜,如今又见到了他娘子做的大餐,杜求实只觉得胃中翻滚,饿得厉害。
他坐下后,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口他最爱的小菜放到嘴中。
“嗯!就是这个味儿!我在牢里这几个月,每天都在想念它的味道,这个味儿也就贤妻能做出来了!”
杜夫人笑了笑,伸手给杜求实添了碗米饭。
用餐完毕,夫妻二人温存片刻,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团聚时光。
随后,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凤凰城内近来的种种传言。
传言中虽然没有崇安王妃的身影,但杜家夫妇都知道,这是崇安王妃在背后帮了他们。
若非有崇安王妃暗中相助,杜求实想要洗刷冤屈,难如登天!
杜夫人说完后,斟酌着开口:“我们这两日去拜见一下崇安王妃,好好感谢一下她。”
杜求实点头说:“应该的。”
郭家。
赵淑还未离开郭家,她的父亲已经携带着赵家的族老上门讨说法了。
郭府管家把消息传到她那里时,赵淑正在院里挨个清点下人们抬过来的嫁妆呢。
闻言,直接去了前院
赵呈盛一看到赵淑那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睛,便潸然泪下。
父女俩抱头痛哭。
赵呈盛怒道:“郭庆那混账东西,简直欺人太甚!!为父知道你委屈,特意带了族中的族老来接你回家。”
赵淑擦了擦眼泪,说:“好,女儿的嫁妆已经清点好了,随时能走!”
赵呈盛笑着点头说:“好!”
“亲家来了!怎么也没人通报给我这个老婆子?!”
忽然,厅外传来郭老太的声音,那声音粗听还算中气十足,可细听,却能听出那声音的主人虚张声势。
一听到那声音,赵淑面上便满是担忧。
她倒不是担忧郭老太的身体,而是担忧郭老太不会轻易放她离开郭家。
很快,就有一位身着浅蓝色衣裙的女子扶着郭老太缓缓踏进厅堂。
赵淑一看到那女子,眼眸中便盛满了屈辱。
这个女子正是郭庆以表妹的身份接入府中的外室苏莲儿!
可怜她以前太傻,还掏心掏肺的对苏莲儿好!
就连苏莲儿身上现在穿的这套浅蓝色衣裙,都还是她送的!!
想到以前对苏莲儿的好,赵淑就想狠狠抽自己几巴掌。
她以前到底有多瞎,多蠢,才能被这对狗男女欺骗至此。
苏莲儿仿佛看不到赵淑脸上的怒火,还面带微笑,款款蹲身向赵淑行礼。
“妾苏莲儿拜见姐姐。”
接着她看了眼赵呈盛以及一众赵家族老,又看向赵淑,“听闻姐姐要与庆哥哥和离,还要带走所有嫁妆,妹妹着实放心不下,唯恐这其中有什么误会,特意把老夫人带来一起商议。”
说话间,苏莲儿已经扶着郭老太坐到了主位上。
她则是又重新回到赵淑身旁。
苏莲儿眼眸中全是恶意。
凭什么郭庆死了,赵淑能脱身回赵家?能离开这个泥潭!
她要赵淑和她一样,烂死在郭家!
赵淑没有理她,而是抬手连着扇了苏莲儿两个巴掌。
苏莲儿被打懵了。
她抬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赵淑,“你竟敢打我?!”
赵淑开心的笑了。
“怎么?你的脸我打不得吗?别说现在我们还在郭家,我是主母,而你是妾,主母收拾妾室,天经地义!
就算我离开了郭家,我也是赵家大小姐,我父亲官职五品,本小姐打一个嘴贱的庶民,还打不得吗?”
苏莲儿气急,但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怼。
无奈之下,她只好咬着下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瞅向老夫人。
郭庆要被处死了。
郭家要完了!
郭老太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这个外室。
她没有理会苏莲儿,而是看向赵淑问:“我听下人说,淑儿,你要与庆儿和离?”
赵淑点了点头,“是!”
“胡闹!”郭老太手中的拐杖狠狠捣地,眼神狠厉的看向赵淑。
“我儿刚出事,你作为他的妻子却要抛弃他的老娘,独自去府外快活!真是不忠不孝!!”
赵淑闻言,想要怼回去,却被赵呈盛给拉住了。
赵呈盛上前一步,语气冷道:“郭夫人此言差矣。正所谓母慈子孝,母要慈,子才会孝。你们郭家如此算计我女儿,算计我赵家,还把我儿子害的疯疯癫癫,你觉得我们还会留淑儿在郭家受罪吗?!”
“呵!她既然嫁到了我郭家,那她生是我郭家的人,死是我郭家的鬼!老身不放她走,她就得老老实实在郭家当好这个儿媳,好好伺候老身!!”
“老虔婆,你做梦!我赵呈盛好好的女儿,被你们害成这样,竟还想继续害我女儿!我告诉你,今日,淑儿我一定会带走!”
“你带一个试试!没有放妻书,她永远是我郭家的儿媳,我让她给我侍疾,她就得给我侍疾!”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
直到门外传来一声轻笑。
“哟,没想到这里正忙着呢!看来本官来的不巧了。”
赵呈盛和郭老太,以及屋内众人,都朝门口看去。
就见大理寺少卿龚祁正拿着一卷龙纹黄色的圣旨,笑看着大家。
见大家都看向了他。
龚祁举了举手中的圣旨说:“圣旨到!郭家夫人赵淑接旨。”
大家纷纷朝着圣旨跪下,赵淑则走到了龚祁身前的位置跪了下去。
龚祁见大家都跪好了,才打开圣旨,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世间百态,悲欢离合,皆由天命与人为。今有郭家夫人赵氏,名淑,自入门以来,温婉贤淑,品行高洁,持家有道,睦邻和亲,实乃妇德之典范,人皆称颂。然命运多舛,遭其夫君无端残害,情深而命薄,令人扼腕叹息。
朕闻此事,心甚悯之。夫为妻纲,本应相敬如宾,共筑家和;今却反其道而行之,实违天理人伦。赵氏淑,无辜受难,朕心难安。念其品性高洁,不应受此屈辱,特此赐其与夫和离,从此各安天命,互不干涉。
又念赵氏嫁妆,乃其婚前之财,理应归其所有。故赐赵氏全权带走所有嫁妆,以为日后生活之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