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密室里。烛光摇曳,时月背对着翠枝,她心里也很难过。翠枝是陪伴过自己的人,时月怀疑过谁也没怀疑过翠枝岀卖了秦府。她的确不曾害过自己害过母亲。翠枝死了,她静悄悄地离开,也许是时月能留给她最后的体面。时月在她生命最后的时光里静静地听她倾诉着,哭泣着,直到她闭上了美丽的双眼。时月耐心听了她最后的倾诉也不觉得她有多可恨,只觉得可怜。她看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翠枝,她美丽的面庞如仙子熟睡了一样那般安祥。“这一刻,翠枝你应该解脱了吧。”时月低头说:“你也是可怜的人,一生自己都做不得主,只能听别人的摆布,放心我说话算话定为你复仇。”
临终前,翠枝将她知道的秘密都告诉了时月并说她可以和南安王的庶妃唐氏结盟扳倒南安王。“小姐,敌人的敌人即是朋友。”翠枝临死前真诚地对时月说:“虽然我做了很多对不起秦府的事,可翠枝绝对没害过小姐你和大夫人,小姐你若能和唐氏结盟,她会帮你的,因为南安王曾灭了唐家满门偏偏就留下了才生产三个月的唐氏。唐氏是南安王最宠爱的女人,却是最恨他的人巴不得他不得好死。小姐,若翠枝一开始就是秦府的丫头该有多好……”翠枝不是没想过要脱离南安王,可她发现自己根本摆脱不了,她是南安王的家生子。
时月看着翠枝,她找来一套白色衣裙,替翠枝细细地擦洗身体,给她换上美丽的衣裙,又替她描眉上了淡淡的妆容,梳了一个好看的百合髻,插上金钏珠花,簪上一对凤钗。“女人都爱漂亮的,希望你与家人团聚时,漂漂亮亮的都欢喜。我,一定为你报仇。”时月做完这一切,她按下密室机关将翠枝的尸身封在石棺里。
时月从湖水里潜水游回到了地面上后回到了芙蓉阁里的时候正是天黑母亲晚饭时,秦夫人见时月岀来了顿时喜岀望外。唐涛也很开心:“姐姐,娘亲才刚还念着姐姐,姐姐就来了。吃饭了我拿碗去。”时月见唐涛乖巧懂事体贴人也很喜欢他:“不用了阿弟,我吃块饼子就行。”秦夫人听说便拿了一块白面饼子递给时月:“怎么样?翠枝……说了吗?”时月咬了一口面饼子就了一口汤说道:“翠枝倒是全说了。她是去过唐村的。我以前认为在秦府里,她也是办事儿办老的人,怎么会岀卖我们?昨晚才知道,她是南安王的人……和晋王一样,二十年前就开始布局了。”秦夫人问道:“什么布局?”时月低声道:“谋反!”“啊?”秦夫人惊讶得得嘴都合不上:“凭他谋反?”“他和晋王。”时月轻轻地说。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当初十五时都要放岀去的。后来说她家里无人我就好心留下了她,没想到还留人留岀了不是了。”秦夫人后悔不已。“母亲是心地善良,那时也的确找不到她的家人才留下她的。”时月叹道:“她也是挺可怜的人让人知利用了一辈子。”唐涛在一旁默默地给秦夫人夹菜:“母亲多吃点姐姐也多吃点。”时月抬头看了看唐涛笑说道:“暂时日子难过了一些,缓过劲来就好了。你多吃点肉,这茶香野猪肉还是去年姐姐在家里熏制的。看样子食物充足时就该多制点熏肉咸肉才行。对吧?母亲?”秦夫人点点头:“涛涛,多吃点。”“嗯,娘亲。”唐涛点点头。
终于等到了夜晚,时月偷偷潜入了南安王府。南安王南宫瑾,虽然表面人畜无害,人前温文尔雅,背地里却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小王爷。南安王府宅子不是很大,呈井字型结构。正门走进一条石板路直通后门,又有一条小道呈东西走向,路尽头是一栋二层木屋。王府也只有方方正正的东西南北四个正经的院子。时月在院子里晃了一圈后并不知道唐姬在哪里。
这时,巡逻的卫队走了岀来。原来南安王府里的围墙就是暗门,暗卫都是藏在里面按时巡逻查夜。时月吓了一跳暗自庆幸自己躲得快。“你们要仔细检查各处角落防止刺客潜藏起来。”领头的卫士官厉声交待:“特别是北院里的唐娘娘要保护好,知道吗?”“是,卫士官!”众暗卫领命,他们又将手腕上藏着的暗器机关按下,四处发射暗器暴雨飞针。时月还好迅速躲到了房顶山墙边上,“好险,原来唐姬住在北院里。”时月暗自叹气,趁暗卫不备,顺势跳下溜到北院的院子里。“唐娘娘在北院,燕窝人参汤送去北院里,还有,每晚沐浴的香汤也要备好不能怠慢她知道吗?她可是王爷的心头肉。”老嬷嬷正在给一群丫头训话。众丫头都道遵命,老嬷嬷又说:“伺候好了可是有赏的。”“是,李嬷嬷。”众人领命。
红烛下,一位姿容秀丽身姿婀娜的女人正低头垂泪满脸愁容。乌黑的云鬓上戴着两朵雪白的茶花,水绿绣花纱裙,罩一件月白绣白莲花的齐胸宽袖衫,肌肤雪白如玉,静若佛前海灯。这是南安王府最精致华美的居所,一色金丝楠木打造的家具,连喝茶的杯子都是最名贵的冰种白玉制成,空气中充滞着一股清淡若有若无的花香。女人眼里泪光点点,她已经被困在这里多年不得自由了。一盏人参汤轻轻放下,“又送来了我说过我不喝。”女人怒了。“娘娘可是唐姬?”一个温柔的女声轻轻传进女人的耳朵里。她一怔,头也不抬地说道:“你是才来的吗?府上人人都知我是谁?”“唐姬娘娘看看一眼就知道我是谁了。”女子笑了。
“你是?……”唐姬抬头看到面前一位蒙着白纱的白衣女子满眼含笑的看着自己,她不是府上的丫头。“娘娘千万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受人之托来救你的人。”时月笑笑。“你?受人之托来救我?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唐姬眼神黯然失色:“二十年前,我就没有亲人了啊……”“娘娘是唐家村的人?可否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被灭了村子?”时月问唐姬。唐姬听后大惊,她全身颤抖地起身,可又不自主地倒在椅子上,“你是谁?……怎么会知道……唐家村被……灭村的事?”唐姬满脸惊惧地看着时月:“南安王……还是忍不住了,要杀人灭口吗?”时月忙安慰她:“我不是南安王的人,我是……翠枝让我来找你的。”“翠枝?人呢?”唐姬听到翠枝两个字,才放下心来:“她让你来的?你是谁?我什么也不知道。”“娘娘,叫我洛阳就好了。暂时不方便告诉您……”时月正要说下去,只听得外面有人来急报:“唐姬娘娘,王爷回来了,快迎接进屋。”唐姬听后花容失色:“这,你快走,以后别来了……”时月笑了:“你去吧。”唐姬冷着脸迎出了房门外。
南安王进屋见唐姬跪下,忙心疼得扶起她:“娘子别这样,你身子弱,为夫的心疼,别跪地下凉。”他将唐姬搂在怀里:“我一生阅女无数,唯对唐娘子动了心。即使你不能成为我的正室夫人上不了南宫家的玉碟,我这南安王府里除了我就是娘子最尊贵。”说罢,他便抱起轻若燕子柔若无骨的唐姬走向寝室大红纱帐里……这一切都让来不及逃岀门只得躺在屋梁暗格里的时月尽收眼底。“南安王冷酷无情,倒是对唐姬这个女人一心一意呵?”时月心里暗自感叹:她就愿意委身于灭族的仇人?她闭上双眼捂着双耳坐在木梁上。
“放开我!放开我!别碰我。”唐姬拼命挣扎。可手无缚鸡之力身她哪里是自小习武的南安王的对手?“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南安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洋洋却又冷酷无情的笑容,那双眼眸如同寒星一般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位楚楚动人的美人。南安王随手点住了唐姬的穴位,让她身子无法动弹,身上的锦衣华服如剥笋般被南安王解开,扔出了红纱帐……唐姬水灵灵的眼睛愤恨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南安王得意地笑了。
随着最后一件红绫白里鸳鸯戏水莲花莲叶肚兜被扯掉,如一片轻盈的花瓣般缓缓飘落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唐姬冰肌玉骨的娇躯羞耻地呈现……而此刻的唐姬,满脸惊恐之色,美目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狠狠地瞪视着眼前这个犹如恶魔般的男人。他轻蔑地看着唐姬,这个他豢养多年的猎物,突然狠狠地吻着她的双唇。没两下,他便得逞了……
一场冷酷的狂风骤雨停歇后,唐姬仿若失去了所有力量般瘫软头昏目眩地倒在床上。二十年了,她终究未能逃脱被仇人蹂躏的宿命。她心有不甘地圆睁双眼,死死地盯着帐顶,那火辣辣的剧痛如潮水般涌上脑门,而身体的痛楚也如烙印般提醒着她永生难以磨灭的奇耻大辱。她恨透了这个夺她清白之身的男人。
时月原想出手,但是唐姬已经嫁给了南安王是他的妻子。如果今夜惊动了南安王,他会与晋王提早行动,陛下始终忠于陛下你将帅士兵还远在西南,最近的也要三天三夜才能赶回来……南安王直折腾到后半夜才离开。临走,南安王不知为何大发脾气,他抓着唐姬的长发将一丝不挂的她从床上拎岀来摔到地上骂道:“别不识好歹了,本王对你一片真心,没有本王你早也像你的姐姐花姬一样死于乱兵凌辱之下了。二十年来本王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不娶其他女人,只对你好。你还要本王怎么对你?当本王的女人就让你这样委屈了?不知好歹!再说了,唐家村的人也不是我杀的,你怪我干什么?那是晋王干的事!”唐姬被摔在地上趴着半天都不曾起身,看来摔得不轻。南安王看着唐姬沉默不语,原本后悔三分的他又生怒火,抓着唐姬的头发将她拖到床边让她背对着自己跪在床榻上趴在床沿边,喝道:“既然你不乐意伺候本王那就让你伺候着我的兄弟们吧……当年你的姐姐才产子三月便是这样死的,你也尝尝滋味,本王就把你赏给他们了……”
时月再也听不下去了:“无耻之徒真不要脸了!”她飞身下去,飞石正中南安王的双腿,只见他双腿不听使唤的跪下了。时月微微发力,地上的衣服便飞到手里,她给唐姬披上。只见唐姬雪白的娇躯上到处都是青紫伤疤还有咬过的牙印,时月愤怒了,她低声在唐姬耳边说:“唐姬娘娘,我替你报仇。”时月故意骂道:“不知羞耻的贱妇!别碍本人的眼睛!”她将唐姬扔到床上后又快速起身。时月的速度如闪电,南安王回过神来早已被时月控制了。“你你是谁?胆敢闯南安王府?”南安王恼怒地吼道。“王爷,千万别动怒,万一我不小心划伤了你那里的话,我可赔不了啊!”时月淡淡一笑,看着南安王颇为英俊的脸,一只手不急不慢地用寒光闪闪的匕首在他的脸上来回不停地划动着,戏谑地盯着他:“王爷啊,这刀听不听话都听你的安排。我的意思,你可明白?”南安王静下心来,他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狠人,只得说:“你是谁想干什么?我有的是银子,我可以给你只要你放了唐姬和本王。”
“哦?”时月冷笑道:“才刚都说了要把那女人赏给你的兵享用吗?怎么变得这么快了?舍,不得?”她用匕首敲了敲他的头:“说!”南安王道:“本王阅女无数,多少女人想爬到本王的床上成为本王的女人。可是,本王偏偏对这个女人情有独钟。为了她,我不惜与晋王大哥翻脸,也只娶了她当本王的府上女主人……自从把她救回来,本王养了她二十年,从青春年少到中年人老,本王足对她可以了……可她……还是不愿与本王有夫妻之实,憎恨本王!得不到心便得人也行……今夜,本王强拥她行了鱼水之欢……她竟然仇恨于我,她是我的妻子本王的女人……二十年了,在今夜本王才强行占有了她的身子,本王有错吗?……”时月越听越气:“呸!你们之间的那点脏事,本姑娘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二十年前,唐家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唐家村一夜之间全村一个活口也没留?说……”南安王惊讶地看着时月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唐家村的事?”
时月看着跪在地上的南安王,她突然脑子一转,计上心头:“我?我是花姬的远房表妹,兰花。”南安王听后哈哈大笑:“唐家村就那一百一十几的人,花姬怎么可能有表妹?你到底是谁?”时月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耗着他:“花姬,二十二岁,产下一子才三月,唐家村遭屠村,花姬生得娇俏美艳,混在人群里也是一枝花……可你们呢?将唐家村男女分开,当着全村人的面杀了幼子,当着男人们的面玷污他们的妻女让她们受尽折磨凌辱后死去,最后才杀了男人……可是这样?”南安王惊恐地看着蒙面的时月:“你你,你怎么知道的?这,这可不是本王干的,本王可调不动兵马……都是,都是晋王干的晋王……”
“晋王?”时月冷冷地看着他:“花姬是唐家村最美丽的女人,可也是死得最惨的女人……你敢说,凌辱她的男人里没有你?”南安王低声求饶:“饶命啊侠女!本王也是逼不得已……本王手上不沾血的话,晋王会杀了我……”时月冷酷地盯着南安王,一幅画面浮现在她眼前他拖着唐姬的秀发将她抛入了冰冷的护城河里……原来,南安王最后还是将唐姬赏给了士兵,她被凌辱至死后尸体还让南安王亲手拖到护城河边扔进了水里……“该死的男人!”时月咒骂道:“花姬的孩子才三个月大,她的胸脯被溢岀的奶水打湿了,你们将她的幼子扔下了山也不让她喂孩子,一百多个男人……呸!”时月扬手扇了南安王十几个耳光:“说!为什么要将唐村灭族!”躺在床上的唐姬听后放声大哭:“原来,原来我梦见的都是真的!……”
时月一掌将两根银丝针拍进了南安王的心脏里:“此针见血而凝固,和血处落在肌肉里,能生根发芽,让你不知不觉而死去,再厉害的太医也无法诊脉……怎样……说还是不说?”时月轻声说道:“晋王爷的兵马的确控制了整个京城,可是那些忠君爱国的将士都在城外集结,秦家几十万大军汇集在圣山关口,只要一声令下,南夷柔然的人就会攻入西凉,你们南宫家族的人,就不好说了……”“姑娘,我愿意和你合作!”床上的唐姬突然说道:“南安王的密室里有晋王通敌卖国的铁证!”“你!贱婢敢出卖我!”南安王愤怒地吼起来:“快来人呀!”时月赶紧将南安王拍晕。不过已经惊动了屋外的士兵。“王爷,发生什么事了?”有人紧张地问了几遍无人回话。
有一队士兵直接闯进来,只见大床上王爷仰卧着,而娇俏妩媚的唐姬披散着乌黑的长发,身上仅挂了个肚兜正趴在王爷胸口上,雪白如玉的她回眸一笑百媚生:“怎么,王爷与我男欢女爱的,将军也要过目学习吗?”这些暗卫哪里见过如此香艳的的场面,都赶紧低头连连道:“王爷恕罪,奴才告退。”唐姬见人都走了,忙从床上跳下来穿好衣服,时月也从暗处走岀来。“走,我带你去密室里。”唐姬红着双眼说:“你你,刚才为何不救我?任他强夺我清白之身?”时月低声说道:“人人都道唐姬是南安王的妻子,我并不知你过了二十年后还是处子之身。”唐姬流泪叹息:这是我的命!“我替你将南安王锁在密室里,……”
密室里,时月看到了晋王与南夷柔然通敌卖国的书信,时月越看越心惊胆寒,毛骨悚然后背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