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书默了默,问道:“这药是何人给你的?”
“这……”朱氏有些犹豫。
倒也不是她不肯说,只是那人交待过,不要将自己的事说出去,否则……。
洛玉书见她吞吞吐吐的模样,施施然从袖袋中拿出出府的腰牌,道:“你同南昭国勾结,谋害大齐勋贵,治你个通敌叛国罪都是轻的。”
朱氏闻言大惊失色,忙道:“你休要诬蔑我,我哪里就通敌叛国了?”
她何曾有那样大的本事勾结异族,只在这侯府中就险些阴沟里翻船。
这样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朱氏顿时额头沁出冷汗。
洛玉书斜睨着她,轻嗤一声“诬蔑?想必那满日红还在你房内,要不要我派人去搜搜?”说罢便对夏蝉道:“让人去她房里查查。”
朱氏在听到洛玉书所言,猛然喊道:“别去了。”
此时,相比于那人的威胁,洛玉书此言更令她骇然。
通敌叛国,那是何等的重罪,岂是她区区一人之命可抵的。
她如今已是个弃妇,如何也威胁不到泰康侯府,如此一来,受连累的便只有自己的娘家文信侯府了。
不但如此,就连女儿洛玉歌恐怕也会因她的缘故,遭到张华的厌弃,那她日后要如何了却往后的余生。
这般想着,朱氏只觉用自己一条命,换文信侯府全府人的性命和女儿的余生,这样划算得多。
她敛了敛思绪,将额间细密的冷汗擦拭 一番,这才道:“二姑娘也不用吓唬我,只要肯放我走,这些我都会告诉你。”
其实朱氏从一开始,并未想过会被人发觉,这才应下与那人的约定。
她也不信一个南昭国药师有通天的本事,能在大齐要了一个世家勋贵妇人的命,这简直天方夜谭。
既然如此先顾眼前,日后再从长计议。
洛玉书看了眼桌案上的笔墨纸砚,道:“好啊,我可以放你走,不过你得将事情的原委全都写下来。”
空口白牙说的话谁会信,但若落到纸上则大为不同,兴许日后还能派上用场也未可知。
朱氏望着桌案上的银盘,那里的东西件件都指向了死亡,而只有洛玉书能让她活下来,即使这张纸会给日后的自己带来麻烦,她也得写,因为没得选了。
朱氏上前拿起笔,高声道:“研墨。”
夏蝉看了眼洛玉书,见她颔首,便为朱氏研起墨来。
大会儿工夫,一篇自述便呈于洛玉书面前。
原来那朱氏一年前随洛如成出席宫宴,巧遇自己未出嫁时,母亲特地为她请了位宫里教授礼仪的杨嬷嬷。
二人相处虽只不到一年的时间,但能在宫里遇到未出嫁时相熟的人,令让朱氏感慨万千,二人在一起说了许多的体己话。
杨嬷嬷先前是新进宫女的教养嬷嬷,后来被派到皇太后身边伺候,如今算来已是十几年的光景。
她看到朱氏身上被洛如成打后留下的伤,心疼她的境遇,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她虽伺候皇太后,在宫里也有些个脸面。
但奴才毕竟是奴才,再如何有脸面也不可能同泰康侯这等勋贵世家相比。
但眼见着朱氏身上的伤又于心不忍,因此,便告诉了她宫外一家医术了得的医馆,嘱咐她身体若有不适一定过去瞧瞧。
虽要的银子比别处医馆贵些,但绝不会将病者的病况透露出去。
因着朱氏每每被打,都是自行上些药处理,如今有了杨嬷嬷的介绍,朱氏自是要去的。
而那里的大夫只有一位,便是从南昭国来的女药师,名唤罗蔓,满日红便是从此女手中得来的。
洛玉书看完朱氏所写的内容,脑海中不由得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前世太后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