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刚一接过,双目骤然瞪大,倏地将东西扔到了地上,脸色已是煞白一片。
李妈妈见状赶忙去给张氏顺背,手刚一放到张氏背上,明显感到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再一摸她褶皱的手,冰冷得如在寒冬一般。
可见被吓得着实不轻。
洛如年上前将那物拾起,定睛一瞧,原来是个面露狰狞之色,身上被染红的人偶,上面还贴着张氏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顿时也是大惊失色。
“这害人之物从何而来?”洛如年边问边侧过身,生怕吓到怀有身孕的妻子。
洛玉书对父亲这一举动深感安慰,她此时才越发觉得父亲变了,彻底的同前世那个只知愚孝的父亲不一样了,知道护着母亲,疼惜母亲。
她眼圈微微泛红,叫了声“父亲”,声音里满是哽咽。
洛如年只当她是为着刚刚张氏的训斥而委屈,轻声安慰道:“玉书莫担心,有为父在,你尽管说便是,谁也不会难为你。”
洛玉书颔首嗯了声,道:“朱氏那日离开后,我带人去打扫她那间院子时搜出来的。”
张氏本就被吓得不轻,再听闻了洛玉书的话后,气得头疾又发作了,歪在椅子上大骂朱氏。
李妈妈忙命人去喊刘府医过来施针。
在这当口,洛如年已命人将人偶处理了。
洛玉书则一脸关切说道:“祖母您莫担心,只要将表姐母抄好的佛经送往庵里,再做场法事便会无事了。”
她并不再给小张氏推脱的机会,直接便把此事扣到了她的头上。
而张氏因为此事也心生寒意,若能到庵里消灾劫难自是再好不过的。
她斜睨着小张氏说道:“芙儿,佛经的事便由你来代劳吧。”
“好,我抄。”而后又一脸不甘,嗔道:“姑母,可我这画终归是被那丫鬟弄坏的,这事岂能就此算了。”
既然洛玉书故意为之,那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见她重提此事,洛玉书不等张氏开口,她先说道:“人偶的事幸亏夏蝉发现,若不然,祖母就被那朱氏害了,您说夏蝉是当罚还是当赏?”
张氏被两人弄得头更疼了,不耐烦道:“画和人偶的事就此做罢,谁也不许再提。”
洛玉书笑着应是。
此时刘府医刚好进来为张氏诊治。
待施过针后,洛玉书将人送到院中,稍声问道:“祖母头疾如何了,可有什么不妥?”
在为张氏诊治时,她便觉察刘府医的脸色似同寻常,只等着送他时单独问上一问。
刘府医摇了摇头,“二姑娘,老太太的病情确实不大好,头疾只是常年伤神劳心的一个症状,其实早已伤了元气。”
他叹了口气道:“本就气血亏虚,再如此下去人会越来越没精神,若染上个其他的小病,身体会难以承受,到时只怕是……”
他话未说完,洛玉书已全然明白,只要老太太再劳心下去,再普通的一个伤寒都能要了她的命。
看来人的命并非全都是上天安排好的,有时是欲望太多反害了自己。
送走刘府医,洛玉书重新回到屋内,就听小张氏献媚一般的趴在张氏身边,讨好道:“姑母,玉书既然没空,那侄女愿意为您抄写佛经,您老放心就是。”
张氏笑着拍了拍小张氏的手,“好好,还是你有孝心。”
洛玉书听闻笑着走了进来,“表姑母打算为祖母抄写多少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