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李耀华和周慧芳回到房间,他给她打了洗脚水让她泡泡脚缓解疲劳。洗漱后,周慧芳先睡下了。
李耀华被母亲叫到了父母的房间。母亲表情有点严肃,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
“小华,跟妈说实话,慧芳过年都没回她家,她家里人到底什么态度?”母亲紧紧盯着李耀华,目光急切。
李耀华站在一旁,神色慌张,双手不停地摆弄着衣角,支支吾吾地说:“妈,我……我也不太清楚。”
母亲皱了皱眉头,轻叹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那你跟妈说,慧芳是不是和你偷跑出来的?”
李耀华的头更低了,声音小得像蚊子:“是……”
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沉默了片刻后,缓缓说道:“这孩子,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就跟着你偷跑出来呢。”
话语间,母亲的心里隐约觉得周慧芳有点轻浮,原本对她的好感也蒙上了一层阴影。传统的陈旧观念里,她觉得女孩子家应当矜持稳重,虽说现在未婚同居的很多。但是哪能这般轻易就与人私奔呢?她也是有女儿的人,如果女儿也这样,她该多伤心呢!
李耀华母亲越想越觉得不妥,心中的担忧愈发沉重,眉头也锁得更紧了。
李耀华着急地抬起头,辩解道:“妈,不是您想的那样,慧芳她是因为爱我,才跟我走的。”
母亲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无奈:“爱也不能这么没规矩,她这样做,让咱们家怎么面对她的父母?”
李耀华急得满脸通红:“妈,我们以后会好好弥补的,您可千万不要看轻慧芳了。”
母亲看着儿子急切的模样,心中又是气恼又是心疼,一时之间,房间里弥漫着沉重而压抑的气氛。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父亲开口说道:“小华,我和你妈是年龄大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想了,只是这事儿做得确实欠考虑。以后的日子还长,这开头就这么莽撞,以后能过安稳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李耀华咬了咬嘴唇,一脸坚定地说:“爸妈,我和慧芳是真心相爱的,我们愿意一起努力把日子过好。您们就相信我们吧。”
母亲轻轻叹了口气:“孩子,妈知道你们年轻有冲劲,可生活不是光有爱情就行了,说到底还是柴米油盐锅碗瓢盆。慧芳这样不管不顾地跟你跑出来,你们以后怎么面对她的家人?”
李耀华着急地说道:“妈,等我们过好了,我会风风光光的陪她回去和父母请罪的。这会儿他们正在气头上,再过段日子就接受了。我准备年后就和她把婚事办了。”
母亲微微摇了摇头:“但愿如此吧。我和你爸年后就给你们张罗着结婚,但是她父母那边你们的有个交代?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
“行了,妈我知道了,我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说着离开了父母的房间。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李耀华母亲就起床开始做早饭了。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婆婆熟练地生起炉灶,跳动的火苗映照着她略显沧桑的脸庞。
她挽起袖子,利落地切菜、淘米,准备熬粥喝。锅里的水渐渐沸腾,冒出腾腾的热气,弥漫在整个厨房,给这寒冷的冬日清晨增添了些许温暖。
周慧芳和李耀华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后走出门外,呼吸着农村清新的空气,虽然天气寒冷,但是那股沁人心脾的清爽让她精神为之一振。她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看见丝丝缕缕的白云悠然飘荡。
脚下的土地带着微微的潮气,枯草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周慧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与城市截然不同的宁静与纯粹,心中的紧张和不安似乎也被这广阔的天地所稀释。
村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声打破这份宁静。屋顶上、树枝上挂满了晶莹的霜花,在微弱的晨光中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地上的枯草被冰霜覆盖,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
早饭过后,陆陆续续的亲戚朋友邻居都来看这个远道而来的新媳妇儿。一时间,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和嘈杂的脚步声。
最先走进院子的是隔壁的王大妈,她一进门,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周慧芳,嘴里大声嚷着:“哎呀呀,这新媳妇漂亮得跟画上的人似的!”
随后而来的李婶也凑上前,脸上堆满了笑,说道:“可不是嘛,瞧这脸蛋,这眉眼,真是没得挑。小华这小子眼光好,有福气!”
周慧芳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盯着自己看,此刻的她局促不安地坐在屋里,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却像揣了只小兔子般怦怦直跳。她感觉自己像个猴子被参观着,无数双好奇的眼睛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她,那目光仿佛带着钩子,要将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表情都牢牢钩住,仔细剖析。
这时又有一个中年妇女走进来看着周慧芳扯着大嗓门就说:姑娘我是小华的姑姑,看看这模样长的倒是清秀,就是不知道性子咋样,能不能持家哟!”
周慧芳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委屈瞬间如潮水般涌来。她在心里暗暗抱怨:我初来乍到,怎么就能这么轻易下结论?难道持家的能力就只看一眼便能知晓?
又有一个老婆婆凑近了些,眯着眼上下打量,嘴里还念念有词:“瞧这模样,细皮嫩肉的,能干活不?”
周慧芳的双手不禁更加用力地攥着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心里又急又气,想着:凭什么只看外表就认定我不能干活?我也是能吃苦耐劳的。
而此时自称是李耀华大奶奶的更是直接,拉着周慧芳的手,一边摩挲一边说:“闺女,以后可得好生伺候着小华,生个大胖小子。咱老李家小华可是独苗苗。”
周慧芳只觉得那双手粗糙又有力,挣脱不得。她心里又羞又恼,眼眶都有些泛红。她此刻只能无奈的应对着这一场她从未经历过的“审视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