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没有继续这个关于身份的问题,而是默默地拿出笔墨纸砚,摆在楚沐兰的桌子上。
楚沐兰有条不紊地调着墨,江心月忽地笑了出来,“你这样更像个书生了。”
楚沐兰随口应答,“哦,姑娘见过我?”
江心月摘下斗笠,露出一双带着淡淡忧伤的眼瞳,“是我,江心月,虽然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温公子应该记得我。”
楚沐兰提笔在砚台上蘸了蘸,“姑娘这么有信心?”
江心月坐到楚沐兰的一旁,“这么说,你记得我了?”
楚沐兰不置可否,继续写着给宁安兰的回信,宁安兰的来信言语之中总是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不是在给朋友写信,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楚沐兰本来不想让江心月看到,但是转念一想这样更奇怪,而且纵使江心月看到也只会认为他和宁安兰认识而已,毕竟那封带着他名字的来信已经被他收起来了。
江心月拄着头静静地看着他写信,恬静的脸上染上一丝调皮之意,“之前听你在那里反反复复念了半天了——我不是有意偷听啊。”
楚沐兰头都不抬,自顾自地写他的信,“无妨,你尽管说。”
“你和宁安兰认识?”,江心月还是不可避免地提到了这个话题。
楚沐兰有些紧张,但这个时候他觉得不如如实回答,“嗯,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江心月有点激动,少女的八卦心又占了上风,“什么好朋友,这是情书啊!”
楚沐兰沾满墨汁的笔停在空中,一滴滴黑色墨迹在桌上晕开。
是了,他就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这封信写的很隐晦,若认为是一封正常的信也合理,若是看做情书,那也有点那种意味。
江心月的手在他眼前摆了摆,“怎么,傻啦!”
他顾不得江心月是否会看到他的名字,翻找出那封信又读了一遍,果然如此。
他随手把已经写了一半的信纸揉成一团,然后拿起一张全新的,提笔匆匆写了起来。
江心月也没有打断他的兴致,静静地在一旁等着。
夜已深,雨滴打在窗外的竹叶上,奏起一曲清脆的夜曲,烛光映在少年温润的眉目间,他身上披了一件鸦青色薄袍,柔软的发丝垂在脸侧,长睫如蝶翼般轻微颤动,在摇曳的烛火中投下淡淡阴影。
楚沐兰落款,“好了。”,他看向一旁的江心月,少女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无奈的摇摇头,想要去推她,又感觉有些僭越,转而轻轻唤醒了她。
少女低垂的眉睫轻轻一颤,美目缓缓睁开,“你写完了?”
楚沐兰收拾着笔墨,“抱歉,有点晚了。”
江心月也站起身来,“没关系,毕竟我是有求于你。”
二人就近找了一处客栈安定下来,楚沐兰刚要走进自己的房间,忽然想起离开酒肆时江心月的话。
“对了,你说你有求于我?”,楚沐兰微微打了个哈欠。
江心月微微欠身,“不知温公子可否加入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