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觉得自己真应该去看看流年。
怎么事都往一块堆了呢?
三婶带着堂姐张梅来找张英了。
这个三婶,也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前面踩张英跟踩泡泡似的,没别的,就是为了好玩。
等到张英上中专了,有好处带回来了,又换了一副殷切的慈母脸。动不动就是:“哎呦,我把你当我亲女儿一样疼。”
张平还在张家岔村生活,想要弟弟不挨踩,张英就不能跟三婶撕破脸。
漪县闺女出嫁,平辈的姐妹都要送嫁的。夫家要给姐妹每人一个红包,两毛钱。
老大张菏出嫁的时候,三婶没让张英送嫁,嫌她丢人,怕她占便宜。张梅出嫁的时候,张英已经去上中专了。
为了迎合张英的时间,特意把婚期挑在了过年前。正常应该是分粮前嫁娶的,这样口粮可以重新分配,新嫁娘吃的是自己的口粮。如果粮食分在娘家了,到夫家吃饭,那是要看脸色的。
三婶为了,张英的“面子”,连亲闺女的脸面不顾了。
迎着三婶的笑脸,张英心里吐槽:王熙凤都没你会。
张英还得,笑着问:“三婶,我姐是咋了?”
三婶鬼鬼祟祟的左右看看,跟张英挤眉弄眼。
张英:……
她起身把门关上,又问:“姐,你哪里不舒服?”
张梅支支吾吾。三婶急了:“你得了脏病,还不赶紧叫你妹妹给看看。
自己妹子怕什么!”
一听脏病,张英愣了下。
张梅羞红了脸,才说,她分泌物不正常,黄色或绿色、有异味,有时带有泡沫。
下面经常感到瘙痒或烧灼。小解的时候感到疼痛,有时候跟火烧一样。
同房的过程中也会感到疼痛。
平时也经常有少量出血。
张英抬头,又问:“姐夫有症状吗?”
“啊,他……”张梅支支吾吾不肯说。
也是,自己一个未婚小姑娘,讨论姐夫这方面毛病不合适。
张英取了点样,用生理盐水稀释,放在载玻片上用显微镜一看,果然不出所料。
张英对张梅说:“问题不大。”
三婶着急的问:“这是不是脏病啊,好不好治?”
张英解释:“这是滴虫病,中医上这种症状归为“湿热下注”、“湿毒侵袭”,三婶你看要怎么治,吃中药还是西药?”
“西药怎么治?”
“西药就是吃甲硝唑,姐跟姐夫都要吃。要不刚刚治好又传染了。”
“那中药呢?”
“中药就是开具清热解毒、利湿止痒的中药方剂。
利用针刺特定穴位来调节身体机能。
改善生活习惯,保持私处清洁干燥,避免过度劳累。”
三婶拍了一下张梅:“我就说那是脏病吧,脏出来的!”
张英同情的看了一眼张梅,提醒道:“这是性传播疾病。被跟你同房的人传染上的。”
张梅脸色惨白,让张英开西药,她回去吃。
三婶还在骂骂咧咧,张梅凶她:“这话说出去是好听还是怎么着?你给我闭嘴!“
三婶不说话了。
张英有点同情,还有点淡淡的羡慕。
张英陪她们去取药,三婶一直缩在后头。甲硝锉也没多少钱,张英就付了。但是她瞬间决定收回自己的同情。
三婶临走前,再三要求张英保密。
张英看了张梅一眼,也不知道是堂姐夫传给她的,还是别的什么人?
最封建的风气下掩盖着最疯狂的事,张英摇摇头,不再去管她。
唉,还是下乡痛快啊。冷归冷,骑车十几二十公里也累。但是去了哪个村子都会遇到挺热情的人,心情舒畅。
再过几天就该下雪冰封了。
今年各个村里收的那些花花草草,都还没收上来。
张英找了个大麻袋,决定下乡转一圈去。
如果菊花收的多,护肤霜里也可以加一点。那个叫雅霜的雪花膏,瓶子上就是几朵菊花。
张英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玫瑰花能不能耐住这边的严寒?又一次看哈尔滨的宣传,好像冰墙里砌着玫瑰还很好看来着。
如果能把玫瑰花也种出来,以后还能多开发几个品种。
想到此处,张英问道:“系统,你先帮我查一下,玫瑰花耐多少度低温?”
系统:“最低能耐零下三十度低温。”
张英高兴了,漪县最低零下三十几度,但是那种极端天气还是少,绝大部分是零下二十几度。
而且可以选择向阳的山坡种植玫瑰花,冬天做好防寒工作。
实在扛不过去,地下的根总还是活着的,第二年可以萌发新枝。
张英想好了,今年给队里结完钱,收益一定可观。然后再拿数字说话,忽悠张良才明年再开发一座荒山,种玫瑰花去。
在别人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销路,但对张英来说,这些最不是问题。
冻疮膏加点新香型,卖的只有更好的好吗?
张家岔村的仓库里,已经热火朝天干起来了。
入秋以后,张英让李志远和陈浩宇组织村民给山上的草药覆盖一层麦秸,这样等下雪也不怕了。
王医生已经走了快一年,可是村里愣是没有半点异常。
张英让张良才去公安局催过几次,理由是王医生用的那个办公室能不能恢复使用。
公安那边没有任何进展,但是办公室也一直空置着。
门关着,锁坏了,也没人敢进去。
大部分人路过那个曾经的诊所,都要远远绕开。
张英看着干活挺卖力的李志远和陈浩宇,一时没了办法。
张英用自行车驮着一大袋磨好的药粉返程,路过大队部,鬼使神差的往王医生以前用过的诊室看了一眼,好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
嗯?
张英赶紧停下车。
诊室的门关着,锁虚虚的挂在上头。
门前很干净。
张英从门缝里往里看了一眼,里边也很干净。
有一个香炉在桌子上摆着,里边还有三根香,快燃尽了。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香炉前边,是几颗带壳的花生,几个野果子,也带着淡淡的香味。
张英觉得嗓子有点痒,眼睛也有点痒。
应该是对这香有点过敏吧,张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