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肖澈总是给自己送小橘子。也归功于这些小橘子,苏璃每日上课都神清气爽,元气满满。
也许是吃多了肖澈送来的小橘子,苏璃觉得这种酸甜的水果慢慢赢得了自己的欢心。酸甜,青涩,让人印象深刻,一如青春故事里所说的,初恋般的感觉。
看着苏璃丝毫没有察觉到小橘子主人的心意,肖澈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过刚刚下课,路过苏璃身边的时候,听到她身边的朝阳问道,“阿璃,原来你真的很喜欢吃糖啊。”朝阳的音调突然提高,像是故意说给路过的肖澈听。这时的肖澈心里才有了主意,原来苏璃根本不喜欢吃小橘子,糖果才是她的心头好,真是想要投其所好,却没有找对方向呀。不过初中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苏璃这么爱吃糖呢,难道是自己那时候没有注意?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去超市买糖才是正经事。
苏璃还很诧异朝阳说话为什么突然提高了音调,但望着对方微笑诚恳的神态,还是小声且认真地说道,“其实,我不太喜欢吃糖。”说着拿出一本书,翻开里面都是花花绿绿的糖纸,“我只是喜欢收集糖纸,是不是有些奇怪。所以,能帮我保密吗?拜托拜托。”说着苏璃双手合十,脸上是卖萌期待的神情,别说是男生,就是女生看了心也要化了。
“好吧,答应你就是了。”朝阳刚刚一计不成,又差点露出马脚,此刻只好顺水推舟地答应了下来。
“谢谢。”苏璃收好书本,满脸感激地对着朝阳微笑。
这几日天气越来越凉,苏璃穿着针织衫,加了校服外套还是觉得冷,枯黄的树叶在微风中打颤,苏璃裹紧了自己的外套,果然还是不喜欢秋天呀,总有种凄凉,冷清的感觉。
这几日肖澈总是送自己各式各样的糖果,阿尔卑斯,徐福记,大虾酥,各式各样的,吃的自己有些牙疼,可是为了那些好看的糖纸,苏璃还是忍了下来。
结果晚上肖澈还神神秘秘地和自己说,下晚自习后等他一下,陪他一起走。也不知道他在搞些什么,只要不是再给自己送糖就好了。
下晚自习之后,苏璃站在走廊前等着肖澈,晚风微凉,苏璃瑟缩着肩膀,拉上蓝白校服的衣链。校等了许久,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她转过身来,竟是许诺和李子沐两人并排从教室里走出来,许诺拎着女生的水壶和书本,两个人有说有笑。苏璃瞥见灯光下的李子沐,她的眼睛里有着更为热切的光,那是一种看向恋人时眼里的火热的光,也许正因如此吧,她才穿着那么单薄的针织衫,还挽起袖子露出了纤瘦的手腕,银色的情侣手链亮得刺眼。
苏璃抓着校服的衣角,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苦笑。
彼此相互喜欢的人,应该会好好地在一起吧。
而在世界之外的人,只能像现在这样远望,而无法靠近。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像,更冷了呢。
“阿璃,想什么呢?”正愣神间,肖澈出现在苏璃身后,抬起手在苏璃眼前晃了晃。
“啊,没什么。”苏璃回过神来,“我们走吧。”
“好,走。”肖澈慢了几步,跟在苏璃身后。女生小小的影子和自己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从自己角度的来看,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对了,肖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苏璃回过头,抬眼间正好看到肖澈略带紧张的神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神里却闪烁着一种熟悉的光,那是一种期待,写满了心事的期待。
苏璃莫名间有些心慌,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为了缓解有些尴尬地气氛,苏璃故作轻松地说道,“干嘛呀,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没有呀。你看天上。”肖澈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向天空。
苏璃顺着肖澈手指的方向,清朗的夜色里,一轮圆满明亮的圆月悬在空中,静静流淌着流水般的光辉。
“今晚的月亮好圆呀。”苏璃感叹道。
“对呀,因为今天是中秋节嘛。”肖澈语气欢快地说道。
算算时日,也确实如此。怪不得小超市里开始卖起了月饼,食堂也在煮饺子,苏璃总觉得还有几日,能赶上放假回家,没想到竟是今天,还是这么悄无声息地就过去了。
不想还好,一想起来,苏璃心中倒还升起几分“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的乡愁与感慨。无论哪个节日,都意味着与亲人的团聚。月朗星稀,苏璃倒有些理解古诗中那些羁旅游子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惆怅了。
突然间,月亮变成了七彩的颜色,还离自己越来越近。苏璃正要惊呼,耳边却想起一声“中秋节快乐”,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原来眼前的不是什么月亮,而是肖澈手里的七彩棒棒糖。
“谢谢。”苏璃微笑着接过,这么大的棒棒糖简直就是儿时的梦想啊,那时候,有了糖果,一切烦恼都会烟消云散。而现在,学习,成绩,暗恋,再多的糖果,也赶不走苏璃心里的这些烦恼。
“我记得初中的时候,你就很恋家,还常常一个人哭。”
“你怎么知道。”苏璃抱着手里的棒棒糖,一脸诧异地问道。
“因为我偷偷看到过啊。你哭的实在是太惨了。”
“哦,原来自己这么丢脸。那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肖澈笑了笑,因为我躲在角落里,默默地关注你,我是差生,你是站在领奖台的优等生,我们在不同的世界,我没有勇气去接近你。“可能是,你哭的太认真了吧,没注意到。”
“是吗。不过今天还是谢谢你,肖澈。”谢谢你,让我觉得不是孤身一人,让我感受到被朋友在乎的那种温暖。
“阿璃,我其实挺。。。”
“什么?”转角的路口,两人被汹涌的人潮冲散,苏璃站稳身子,对着不远处的肖澈微笑地挥手,“再见,肖澈。”
肖澈弯起唇角,也对着路灯下的女生挥着手,“明天见,阿璃。”
肖澈未说完的话被淹没在喧嚣的人群里,那句未说完的话是,阿璃,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在两人身后的不远处,顾予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双拳紧握着,心里蔓延起一股没来由的怒气,还伴随着如海水般冰冷的失望。
所以,苏璃,你又要走到别人的身边了,是吗?你心里面的那个人,终究不是我吗?
月光清冷,周围的喧哗声都成为了背景,顾予脚步沉重地走着,背影十分落寞。这时悄悄跟着他的朝阳连忙上前,“顾予,你没事吧。”
顾予勉强地回过头,目光如月色般冰冷,“哦,没事。”说着继续向前走,也没有察觉口袋里的棒棒糖滑落,掉在了地上。
“哎,顾予,你的东西掉了。”朝阳捡起地上的棒棒糖,对着面前高大的身影喊道。
男生回头,神情冰冷,“帮我丢到垃圾桶吧,谢谢。”
女生望着手里的棒棒糖,犹豫了一会儿,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