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满感觉自己这一觉睡了很久但是脑袋还是晕乎乎的,没有一点睡醒之后的神清气爽,他捂着突突直跳的心脏坐起身来,整个人浑身瘫软无力只是手脚都能动而已,他大口吸了两口气还是没有缓解胸口的憋闷感。
“你醒啦?挺能睡啊。”不远处有个声音传来,声音漫不经心带着几分调侃。
元满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霍缺的办公室,他朝那人的方向看过去,一层层的塑料布遮挡在眼前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你是谁?”长睡之后嘶哑的声音像是被人往喉咙里塞了一把木屑,他有些不适地摸了摸脖子,“你给我喝什么了?”
“一点点能让你多睡一会会儿的料而已。”塑料布被一点点掀开,他的身影开始显现,身高目测有一米八左右,肩宽腰细比例很是不错但是这个身影看着有些眼熟。
元满皱着眉在脑海里搜寻,他肯定见过这个身影,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他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连带着脑仁也隐隐作痛,揉了揉额角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躺回去。
这样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让那人有些意外,他给元满灌药就是嫌他睡醒之后太过吵闹没想到人家就说了两句话,他颇有兴味地看着眼前冷静的有点不正常的人,嘴角扯起一抹弧度。
“你不怕我吗?”他弯腰一手撑在床边俯身看着元满的脸,“我可是你们一直在找的人啊?你不怕我也把你剥皮抽骨,让你魂飞魄散吗?”
元满不适地翻了个身,他现在身体虚弱没有可以跟他对抗的力气倒不如多休息会儿恢复体力还有逃出去的可能性:“离我远点,这么近怕吐你身上。”
他是谁这个问题元满刚才已经想过了能把他从办公室悄无声息地带到这里的除了他世上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恶贯满盈坏事做尽的禽兽,他的实力不容小觑,如果他刚才想要杀死自己的话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不过团团去哪里了?
它应该可以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然后把自己叫醒的,怎么会被这么容易就带到这里,满鼻子难闻的气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还有一丝尸臭在鼻尖萦绕,他干脆把自己藏在衣服底下这才稍微好了一点。
“你跟一个凶手同处一室还能睡着?”他干脆坐在床边跟元满闲聊起来,高档的西装穿在他身上倒是板正好看,可惜是个衣冠禽兽。
元满迷迷糊糊地睡着并不理他,这人把他带过来的时候甚至还拿了自己常盖的那个毯子,元满抱着毯子有熟悉的气味在身边他能更冷静地思考问题,只不过药效还没过现在有些难受他又像只苍蝇一样烦人的紧。
“你真是我见过最不怕死的人,你是真的不怕还是觉得自己有什么筹码可以从我手上逃脱?你没有那些符的话应该没法自保吧,毕竟不像那个警察还有点拳脚功夫,现在他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心里感觉怎么样?”他不在乎元满是不是回答他的问题,像个神经病一样自问自答。
“心里应该是空落落的吧?你们所有行动都在一起他甚至连上班都要把你放在他眼皮底下,为什么呢?你们是......道侣吗?不对,他又不是修道的,叫做恋人?情侣?跟江崎和叶星一样对不对?可惜啊,那个女的为了几幅画前就背叛了江崎真是有趣极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元满眼皮动了一下,他就知道这些事里都有这个人的手笔可惜之前都没证据,从始至终所有事情都跟这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他太会隐藏愣是没能抓住他的一点把柄。
“那个江崎也是蠢,还亏是玩雕塑的,连张皮都剥不明白弄得坑坑洼洼的好端端毁了一具尸体,太难看了完全没有一点收藏价值,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瞎子会买他的画?”他的语气里满是遗憾和鄙夷,“我亲手教都学不会这种人还是死了的好。”
元满被他打扰的没法睡,干脆坐起来把毛毯往身上一裹靠在床头愤怒地盯着他,在看清他的脸之后才想起来是谁:“郑思行?”
“你认识我啊?”他看着元满笑,煞白带着青灰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瘆人。
元满愣了一下,不对,这个人不是郑思行,他跟在电视上完全是两个样子,不是说离开摄像头之后就放松的意思而是气质不同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气质性格说话方式都是另一个人的感觉。
“原来不是。”他感觉没什么意思的闭目养神。
这样全然不在乎的样子让他勃然大怒:“你凭什么这么不尊重我?我带你回来是让你来这里休息的吗?你不是找了我很久吗?我现在在你面前你为什么看都不看一眼?”这么多年他走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多的是人鞍前马后,凭什么到了这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东西连正眼都不给他。
“找你的是警察不是我,我的工作不是抓坏人,你今天带来的如果是个警察你们现在可能已经打了好几个回合了,我只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阴阳你指望我跟你打吗?”元满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下次换皮换个稍微普通点的,这一套穿你身上像个......偷了少爷衣服的奴隶。”
他激动地站起来看向元满的眼神没有了刚才的闲情逸致:“你说我配不上这身皮?”他几乎要跳起来跟元满理论,“能穿在我身上是它的荣幸,配不上?你放屁!我什么配不上龙袍、绫罗、锦缎世上最宝贵的料子穿在我身上都是应该的,一个小小的男妓我还配不上?”
“因为你是禽兽,穿什么都只是披了一层难看的布,沐猴而冠你知道什么意思吧?你就是那只可笑的猴子以为穿几件衣服就是人了吗?那你把当人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元满紧了紧毛毯不屑地看着他,“你的尊重全都是假的,除了你的鬼兵谁会真的尊敬你呢?你的法师、周梅、周丽、周福、周覃山,哦,不对他们都是跟法师单独联系。”
元满伸了个懒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了躺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别激动啊,可别把这身好皮撑破了,现在这么好看的人可没几个了,不是在聊天吗?你这么生气干什么?不想听实话的话那我不说好了。”
他已经在完全疯狂的边缘,看着元满恨得巴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原本灰败的脸在此刻竟然有些血色看起来倒像是个健康的人,他的胸膛大幅度起伏着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真该把他刚才掐死在睡梦里。
他掐腰在原地转了几圈,一个侏儒鬼端着半杯血液走到他身边双手举过头顶吃力的递给他,这已经是最后的一点血了,这次喝完就该没有了,但是他现在盛怒的情况不喝会把仅有的一个住所毁掉。
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缓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气大伤身,你气性这么大怎么活的五百年?”元满有些好奇,要照他这么容易生气别说五百年恐怕五年都活不到。
他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又是刚才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突然的正经看的元满有些想笑但是想到他刚才那个样子还是硬生生憋住了。
“所以,你是谁?”他配合的问出每个受害者睁眼应该问的第一句话。
“苍云。”他自信地说出自己的名字他期待在元满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他的名字在修真界可是如雷贯耳,只是现在修真界不复存在道教也有他的名号,那群废物现在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