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宜人但时间有限,放松半个月之后三人踏上归途,临走前元满独自去看了那棵小树,比之前竟然又长大了一些,他想找到霍缺之后带他也来看一看,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像之前那样记不得很多事。
到家的第二天中考成绩就出来了,不出所料元满以高分考进了一中,霍缺也是,只不过这次两人不能分到一个班了,从小学到初中他们的同桌情谊到此结束。
元满觉得没什么反正两家离得这么近想什么时候见面都很容易,霍缺缺有些失落,从前一天到晚除了睡觉都在一起,猛地分开他还有些不习惯。
看元满云淡风轻地样子他有些不开心,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很在乎他们的友情一样这样的落差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卑微。
元满并没有察觉他的想法倒是团团看着霍缺的样子发现了一些端倪,不过它没有告诉元满,就像上一次一样说了也不会当真还说自己想的多。
迟早有一天他会发现自己说的没错的,团团心里暗暗安慰自己,到时候要真是他们一直找的人它就狠狠嘲笑元满再让他给自己道歉,想着想着它似乎已经预见了元满吃瘪的表情,没控制住笑出了声。
元满隔着口袋捏了它一下,对这个小东西动不动的发癫行为他已经习惯了,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总是时不时的抽风。
韩惜云也依靠体育生的身份进了一中,还有他的个别队友一起,当天就打电话跟霍缺说这个消息,以后他们就可以一起随时约球了,激动的声音元满都能听见。
霍缺自然也是开心的,可是一想到不能跟元满在一个班他就有些开心不起来,惹得韩惜云破口大骂。
“霍狗,老子第一个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你就这态度,是不是兄弟啊?浪费我的感情,你给我等着,回头把你干翻在篮球场。”
“行行行,看你本事。”霍缺也没跟他呛就这么挂断了电话。
这一次元满也发现了他有些低落的心情:“怎么了?不是考上了吗?这一脸什么表情?”
“咱俩以后不在一个班了,你怎么一点也不难过?”他耷拉着眼皮看起来像只伤心的大狗。
元满看了他一眼,还当什么事:“你家就在隔壁诶,霍缺,你要见我这不是三分钟的事吗?而且特长班跟高一就隔了一个楼层,你用点力跺脚我都能听见,玩什么忧郁呢?再说你那帮子狐朋狗友都在一块,这下子天天约球都很方便,还愁眉不展的,什么德行?”
“可是就不能天天跟你在一起了啊!”什么狐朋狗友都比不上元满一个人,霍缺的心里冒出这样的念头。
即使元满不打篮球不跑步,什么运动都不做,不打游戏也不拼乐高,对他玩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他也很喜欢跟元满待在一起,就算他只是在一边安静的看书。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可能是因为从小没分开过的原因吧,那件事情之后他就对元满报以十二万分的仔细生怕再磕着碰着。
霍爸说他这样很对,犯过的错就要用心去弥补,但他现在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用力过猛,他看着元满的侧脸有些迷茫。
身边的朋友隔三差五谈个对象,他也不感兴趣就想跟元满待在一起,有时候他打球打着打着一看观众席没他就觉得有些不得劲,这些话他不敢对别人说,总觉得有些不合适。
他对韩惜云对小胖都不这样,这是怎么了呢?意味着元满是他认定的唯一一个好朋友吗?他在心里问自己,但这个问题注定没有答案。
“又不是见不到了,你这话说的好像我马上就要没了,现在你就这样以后上了大学呢?我们不光不在一个班还不在一个系还不在一个学校也许还不在一个城市,你怎么办?”元满觉得自己在带一个孩子多少有点无语,这么大了还有分离焦虑吗?
霍缺顺着他的话想了一下,元满说的没错但是他觉得自己接受不了:“不可能,你去哪个大学我就去。”他不能接受一年见一次的频率,没有原因一想起来就难受。
“行啊,那你可得好好学习了,A大,敢不敢?”元满刚好翻杂志翻到这一页顺口一说,这是全国最知名学府,他还不一定能考上。
霍缺不知道A大的标准但他握了握拳:“有什么不敢的,你去我就去。”他的声音和眼神都很坚定,但元满只听见了没看见。
霍缺的执着对他而言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转头就能忘,就像他说过的很多次不闯祸一样,听一耳朵就能忘。
“那你加油,分可不低呢。”元满漫不经心,在他心里他们的对话只是对话永远不会涉及所谓的承诺,那是不可能的,跟一个孩子谈承诺,有点不切实际。
霍缺却认为这是他们的约定,任何因素都不可能改变,这些年他把霍爸的教育深深刻在脑子里,诚实守信对谁都能糊弄但元满不行,这是他的潜意识。
两人的思维各奔东西,在这一刻已经完全分道扬镳,但没有人知道。
有了这样的约定霍缺倒是不难受了,他认为自己得到了世上唯一一个与元满共同的秘密。
在剩下的时间里,他把球通通约到体育馆,就是为了让元满跟着他一起去,他想转头就看见这个人坐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元满本来不想去的,但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吐不出来,又想着馆里有空调去也行,当透气了。
于是,众人总能顺着霍缺的眼神看到靠在椅子上的元满,有时候在玩手机有时候捧着一本书看,反正大部分时间眼神总不在霍缺身上。
他也不介意,在他心里只要那个人坐在那里他就安心,很奇怪的感觉,没人说得清楚是什么原因。
频繁的打球就给他的小迷妹们创造了与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小姑娘们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给霍缺送水。
多次拒绝无果后霍缺叹了口气:“送这么多真喝完就喝成巨人观了。”这话不吉利,那些女孩当真不送的那么勤了,队里的伙伴没了补给前一两次差点渴冒烟。
元满看的惊奇,没想到现在的小孩也这么迷信,他翻出被他当做书签的一张符有些可惜地摇摇头,这个世界没有灵异事件,他空有一身画符的本事却用不到,手痒了只能找草稿纸随便画着玩。
要是能画符,霍缺也早该找到了哪有那么多时间来哄小孩,他摸着繁复的笔迹心里有些失落。
“嘭”重物落地的声音引的他抬起头来,往前一瞧霍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撞的坐在了地上,身边围着一圈人。
他皱着眉走过去,拨开人群一看,人坐在地上捂着脚腕龇牙咧嘴的。
“怎么回事儿?”
“对面的煞笔玩阴的,把霍缺撞地上了。”韩惜云满眼怒火,要不是身边人拉着恐怕早上去干架了。
元满伸手在他伤处按了按,没有伤到骨头不是什么大事,歇个一周就行,常年运动哪有不受伤的。
“回家吧,不严重,都散了,等恢复了再打回来,别还没开学惹一身事儿。”他把霍缺扶起来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身板力气倒是不小。
霍缺靠在他身上有气无力的样子知道的是脚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脑子崴了,温热的体温通过薄薄的衣料传到身上,他觉得伤处都没这么疼了。
小胖从便利店买了冰块回来给他冰敷,司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处体育馆有点远还得一会儿才能到。
对面还在挑衅他们,韩惜云冷静下来也不再搭理,什么场合都有玩的脏的人,他们有的是时间报仇。
见他们偃旗息鼓对面也觉得没意思收拾完东西就走了,偌大的体院馆霎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