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的眼泪滴落在苏然的肩头，灼热得像烙铁。苏然感觉自己的心被紧紧揪住，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多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她，永远不放开。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晓晓……”苏然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答应我，照顾好自己……”他颤抖着抚摸着林晓的长发，感受着发丝的柔顺，指尖却传来一阵冰凉。
林晓从苏然的怀抱中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你也是……”她的声音哽咽着，每一个字都像从心底挤出来的一样。
苏然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傻瓜，我会的。”他轻轻地捧起林晓的脸，拇指温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别哭了，你笑起来才好看。”
林晓破涕为笑，却又忍不住再次落泪。这笑容，比哭还让人心疼。
苏然再也忍不住，低下头，吻上了林晓的唇。这个吻，饱含着他的不舍，他的深情，他所有的爱。林晓闭上眼睛，回应着他的吻，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的气息。
路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他们，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融为一体。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良久，唇分。
“我走了……”林晓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
苏然紧紧地握着林晓的手，舍不得放开。“我…我去送你……”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
“不用了……”林晓摇了摇头，“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苏然看着林晓，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无奈。他知道，林晓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情绪，他也需要。
“好……”苏然最终还是松开了林晓的手，“那你…路上小心……”
林晓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她的脚步很慢，很慢，仿佛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
苏然站在原地，目送着林晓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他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样。
突然，苏然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他跑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他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肠寸断。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天已经快要亮了。
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要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软件工程师，他要实现他和林晓共同的梦想。
他要等她回来。
即使要等很久，很久……
他也会一直等下去。
因为，他爱她。
林晓漫无目的地走着，街灯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孤影。晚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她心头的寒意。路边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呜咽，与她此刻的心情无比契合。她紧紧地攥着苏然送她的那枚书签，指尖用力到泛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些什么。书签上刻着一行小字：愿你拥有世间所有美好。可如今，她却觉得这美好如此遥远，遥远到让她感到绝望。
咸涩的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抬手胡乱地抹了一把，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她想起苏然临走前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起他温柔的吻，想起他颤抖的声音……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紧，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突然，一辆红色的跑车在她身边停下，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夜的宁静。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陈瑶那张英气逼人的脸。
“上车！”陈瑶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林晓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瑶一把拉上了车。
“你……”林晓刚想开口，陈瑶就打断了她。
“别说话！我知道你想一个人静静，但现在你更需要我！”陈瑶一脚油门下去，跑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车速很快，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林晓的长发在风中狂舞，像一团黑色的火焰。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思绪也跟着飘飞。
陈瑶把车开到江边，停了下来。两人下车，沿着江堤慢慢地走着。江风带着一丝腥味，吹在脸上有些黏腻，却意外地让林晓感到一丝平静。
“哭吧，”陈瑶拍了拍林晓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林晓再也忍不住，伏在陈瑶的肩头，放声大哭起来。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肠寸断，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发泄出来。陈瑶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任由她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林晓终于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陈瑶，声音沙哑地说：“谢谢你，瑶瑶。”
陈瑶笑了笑，揉了揉林晓的头发，“傻瓜，说什么谢。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林晓用力地点了点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她都有陈瑶这个朋友，这就足够了。
“走，带你去个地方，”陈瑶神秘一笑，拉着林晓上了车。
跑车再次飞驰在夜色中，最终停在了一家KtV门口。
“唱歌？现在？”林晓有些惊讶。
“当然！哭完了当然要唱歌！把所有的不开心都唱出来！”陈瑶拉着林晓走进了KtV。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闪烁的灯光，疯狂的人群……这一切都让林晓感到有些不适应。但她还是跟着陈瑶走进了包厢。
陈瑶点了一首充满力量的摇滚歌曲，抓起麦克风，嘶吼起来。林晓看着陈瑶忘我的样子，也受到了感染。她拿起另一个麦克风，跟着唱了起来。
她们唱着，笑着，闹着，仿佛要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
这一刻，林晓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她知道，生活还要继续，她还有梦想要去追逐。即使没有苏然，她也要坚强地走下去。
因为，她还有自己，还有朋友，还有未来。
KtV的灯光迷离，五光十色，照在林晓脸上，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她眼底的悲伤。她机械地跟着陈瑶唱，歌词却像一个个冰冷的字符，敲打着她的心房。苏然温柔的笑脸，一遍遍在她脑海中闪现，像一把钝刀，慢慢地凌迟着她的灵魂。
突然，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推开陈瑶，冲向洗手间，扶着洗手池干呕起来。胃里空空如也，却怎么也吐不出东西，只有酸涩的苦水涌上喉咙，呛得她眼泪直流。
陈瑶跟了进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晓晓，你还好吗？”
林晓无力地摇了摇头，漱了漱口，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双眼红肿，头发凌乱，活像个女鬼。她自嘲地笑了笑，“我真没用。”
陈瑶心疼地抱住她，“别这么说，谁失恋了都会难过。想想苏然那个混蛋，根本配不上你！”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林晓的声音哽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陈瑶咬了咬牙，恨不得把苏然抓过来暴打一顿。但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她只能紧紧地抱着林晓，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冷的身体。
“走，我们回去！”陈瑶不由分说地拉着林晓离开了KtV。
跑车在夜色中疾驰，路灯的光芒一闪而过，像电影里的慢镜头，拉长了林晓的悲伤。她望着窗外，霓虹灯闪烁，像一颗颗破碎的心，散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陈瑶把车停在林晓家楼下，“上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林晓点点头，下了车。站在楼下，她抬头望向自己家的窗户，那里曾经亮着温暖的灯光，如今却一片漆黑，像一只沉睡的怪兽，吞噬着她所有的希望。
她深吸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楼道。楼道里昏暗的灯光，照着她落寞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回到家，林晓把自己扔在床上，任由泪水肆意流淌。房间里弥漫着苏然的味道，他的衣服还挂在衣柜里，他的书还放在书桌上，一切都像他还在一样，却又如此清晰地提醒着她，他已经离开了。
她紧紧地抱着苏然留下来的枕头，贪婪地吸取着他残留的气息，仿佛这样就能把他留住。
突然，她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本书，是苏然送给她的，扉页上写着一行小字：愿你拥有世间所有美好。
“美好……”林晓苦笑一声，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这美好，如今对她来说，是多么讽刺的字眼。
她拿起书，狠狠地摔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苏然，你这个骗子！你 promised me forever！你 promised me！”
她的哭喊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绝望中嘶吼。
哭喊过后，林晓感觉身体被掏空，瘫软在床上，只剩下微微的抽泣。突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陈瑶发来的消息：“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林晓愣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下去。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不想让陈瑶看到。可是，陈瑶的语气不容置疑，她知道，如果自己不下楼，陈瑶一定会上来找她。
她深吸一口气，简单地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走下楼。
陈瑶的车还停在原地，她斜倚在车门上，手里夹着一根烟，猩红的火光在夜色中明明灭灭，映照着她略显焦急的脸庞。看到林晓，她立刻掐灭了烟，快步走过来，一把抱住她。
“傻瓜，哭什么？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陈瑶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坚定。
林晓靠在陈瑶的肩膀上，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温暖，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走，带你去个地方。”陈瑶不由分说地拉着林晓上了车。
跑车再次在夜色中疾驰，林晓不知道陈瑶要带她去哪里，但她此刻什么也不想问，只想跟着陈瑶，逃离这让她窒息的现实。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纹身店门口。林晓看着门口闪烁的霓虹灯，上面画着一个张牙舞爪的骷髅头，心里有些忐忑。
“来，今天我们一起纹身！”陈瑶拉着林晓的手，语气兴奋得像个要去游乐园的孩子。
林晓瞪大了眼睛，“纹身？我……我不敢……”
陈瑶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怕什么？就纹个小的，纪念一下我们逝去的爱情。”
林晓还是有些犹豫，她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从来没有想过要纹身。
“别怕，有我在呢！”陈瑶拉着她走进了纹身店。
店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一个穿着黑色t恤，手臂上布满纹身的男人坐在柜台后面，正低头玩着手机。看到她们进来，男人抬起头，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两位美女，想纹什么？”
陈瑶指着墙上的一张图，“就这个，两只蝴蝶。”
林晓看着那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或许，纹个身，真的可以帮助她忘记苏然，重新开始。
“好，我也纹。”林晓的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但却异常坚定。
纹身师开始准备工具，消毒，描图。林晓看着针头刺入皮肤，一阵刺痛传来，她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疼痛过后，是一阵酥麻的感觉，林晓看着自己脚踝上那两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心里五味杂陈。
陈瑶也纹了一样的图案，在她的手腕上。
“看，多漂亮！”陈瑶笑着举起手腕，和林晓的脚踝碰了碰，“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彼此的蝴蝶，永远在一起！”
走出纹身店，已经是凌晨三点。凉风习习，吹散了林晓心头的阴霾，她看着脚踝上的蝴蝶，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或许，这真的是一个新的开始。
第二天清晨，林晓醒来，阳光透过窗帘洒在房间里，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脚踝上的蝴蝶，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起身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有些陌生。
手机响了，是赵悦。“晓晓，你还好吗？昨天苏然来找我了，问你的情况，他看起来很担心你。”
林晓的心猛地一沉，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和陈瑶一起纹身的事情。“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真的吗？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要不要出来走走？我们去公园画画吧，就像以前一样。”
林晓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
在公园里，赵悦一边画画，一边和林晓聊天。“晓晓，你真的决定放弃苏然了吗？”
林晓苦涩地笑了笑，“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
“苏然他真的很爱你，你知道吗？他为了你，放弃了去国外深造的机会。”
林晓愣住了，她不知道这件事。“他……他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他想留在你身边，他想和你一起实现你们的梦想。”赵悦放下画笔，认真地看着林晓，“晓晓，你真的要因为一次争吵就放弃这么好的感情吗？”
林晓沉默了，她想起和苏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他的温柔，他的体贴，想起他们一起憧憬未来的美好画面。她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这时，苏然出现在了她们面前。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晓晓，我们可以谈谈吗？”
林晓看着苏然，心里百感交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苏然带着林晓来到湖边，微风拂过，湖面波光粼粼。“晓晓，对不起，那天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林晓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苏然，我也错了，我不该不理解你，不该和你赌气。”
苏然轻轻地擦去林晓脸上的泪水，“晓晓，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对吗？”
林晓看着苏然真诚的眼神，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是的，苏然，我爱你。”
苏然紧紧地抱住林晓，“晓晓，我也爱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林晓靠在苏然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心里充满了幸福和感动。她知道，她和苏然之间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但她相信，只要他们彼此相爱，就一定能够克服所有困难。
这时，陈瑶走了过来，她看着拥抱在一起的林晓和苏然，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微笑。“看来，我的任务完成了。”她走到林晓面前，指着她脚踝上的蝴蝶，“这是我们友谊的见证，永远不要忘记。”
林晓点点头，她知道，陈瑶永远都是她最好的朋友。
夕阳西下，湖面上波光粼粼，林晓和苏然手牵着手，漫步在湖边，他们的身影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就像他们未来的路，充满希望和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