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的花越发可爱迷人,”郑礼邦从车上下来,站在铃兰监狱前,望着上面四个大字,轻声感慨道,“铃兰监狱,我又回来了。”语气像是毒蛇吐信。
监狱里的人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得知郑国邦出狱后,重新做回了巡捕,还成了第五区的巡捕局的最高长官,铃兰监狱的人像是头上悬着一把尖刀,不知何时会落下,终日胆颤心惊。
如今这把反光的刀面映上一个人。
坐在郑礼邦对面的光头埋着头,不敢看穿着便服前来的巡督长,他戴着墨镜,穿着黑色的普通西服,像是再普通不过的朋友,来探望坐牢的人。
郑礼邦是暗中来铃兰监狱问候曾经的狱友,如果算友人的话?
“许久不见。”郑礼邦先开口打招呼道。
光头脸上有汗滑落,“是…是啊!”
郑礼邦露出一个笑容:“别紧张,我又不会打你,又不骂你,我是来和你知会你一声老家的事。”
光头突然恶狠狠抬头瞪着郑礼邦,“郑国邦,冤有头债有主,欺负你的人是我,不要搞我家里人!”
脚链哗哗作响,郑礼邦,像是听不见,手竖在耳朵上,侧耳听,“再大声点,没睡醒吗?”
这副场景像是旧事得演,郑国邦在监狱被人看着不让睡觉,光头拍打他的脸让他大声点回应。
光头像是想起来曾经的画面,浑身僵硬,“你到底要做什么,别伤害我家里人,求求你,放过他们吧,你要我干什么都行!”
郑礼邦放下手,靠在椅背上道:“这座监狱,有很多人是我亲手送进来的,他们对我有仇,我都能理解,只有你,我一直不明白,偏偏领头搞我的跟我毫无关系的你。”
郑礼邦像是在表演独白,自顾自说:“我一出狱,就想找你的档案看看,我们有什么渊源,没想到啊!”
他突然拔高音量。
光头当然知道,他跟郑国邦在进铃兰监狱前碰也没碰过面,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只是他怨恨巡捕,迁怒到他头上而已。
郑礼邦见光头没有给他反应,又恢复了正常的语气,淡淡陈述道:“你杀了当时最有可能当上总巡督的候选人,为南胜德扫清了障碍,他承诺你什么?”
“我想不外于照顾你家里人,给他们一大笔钱。可惜你家里老婆和你早就因为赌债离婚,带走了你唯一的儿子,你是想你儿子有个好前途,至少吃喝不愁吧?”
郑礼邦说得漫不经心,光头却像被恐惧逼到墙角,感觉郑礼邦渐渐在说出他不想听到的话。
“你家人从来没来看过你,你就没想过,他们得到一大笔钱,你却因为杀了一个政界人员坐牢,这里面没有你的功劳,不该来探望你吗?”
光头灼灼目光看向郑礼邦,郑礼邦抬起礼貌的微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光头颤抖嘴唇。
郑礼邦的笑在光头看来非常刺眼。
郑礼邦像是终于打算给他一个解脱,道:“你儿子因为发烧死了,你前妻带着一大笔你用后半辈子换来的钱改嫁给了初恋,又生了一对龙凤胎,只有你呢,被骗得好可怜。”
郑礼邦走到光头身前,拿出一张家庭合照,上面一家四口,穿着家庭装,一看就很幸福。
但这种幸福,只会让不幸的人充满嫉妒的愤怒。
郑礼邦离开铃兰监狱,似乎只是来小小报复一下曾经在监狱里欺负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