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看着两人沉默对望没有下文。
于是，她有些迫不及待看向戚光焕，声音严厉的问道：“戚光焕，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都在等你的答案！”
戚光焕上一秒还沉浸在与自己的孩子见面的喜悦当中，结果被阿青突然这么一问，他似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事，脸上有些迷茫。
下一秒，他瞳孔一缩，他想起来了，当年如炼狱般的经历……
片刻后他垂下的睫毛，眼里是难以掩饰的悲伤，他声音低沉道：“当年我收到消息，昆仑山脚下出现魔族的踪迹，我带着一批族里的精英子弟前去追踪。”
阿青点头，确实当时他的桌子上还留着一个标注着昆仑山的路线图。
“当时我们穿过某个地域的时候御剑术突然失灵，我们从半空掉落有些弟子在下降的时候受伤了，而且伤口一直没有愈合。”
听到在这里席之渊的眉头逐渐舒展，他曾亲自去查看过那些被冰封在镜湖底下的尸体，发现上面存在许多难以解释的异常之处。
当初，许多人都认为这一事件充满了诡异和不寻常，因此族老们决定将他们的尸体冰封在镜湖底部，待来日戚光焕灵魂不再沉睡，或许能揭开当时的真相。
正如他所观察的那样，那些尸体上确实有些细微的划痕，当时他还觉得有点奇怪，毕竟这种细小的伤口对修士来说只要用灵力一抹就能愈合。
然而，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想来是他们从半空坠落时被树枝划伤，而当他们落到地面发现无法驱动灵力，于是这些伤口一直留着他们身上，直到身死也还在。
席之渊低头思考，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到死都驱动不了灵力？
“那个地方没法驱动灵力没法御剑也没法传送，通灵玉也发不出任何消息，所以我们也只能互相搀扶在森林里找出口。
那时候我急着想要带他们离开那个地方，于是在当时突然有个背着编织篓的老人家出现以后，我没有多想还以为他是附近的山民，所以想让他带我们离开那里。
我们对他没有防备，结果刚一见面他出手斩杀了前去询问他的弟子，他挥出的剑有灵力波动。”
戚光焕痛苦的抱住头。
他至今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失去灵力，原本他以为是那个地方有特殊的结界，但对方出手暴露出来的灵力也让他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
席之渊听到戚光焕说对方能使用灵力后眉头紧锁。
看来不是结界，难道是中毒？
“那时我就知道是中计了，我意识到不对劲让他们往森林深处跑，然后我去挡住那个人，我在跟他对战的时候扯下了他脸上的伪装，是陈升麟那个伪君子！”戚光焕握紧拳头。
“陈升麟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的手下在我挡住陈升麟的时候绕路截杀那些受了伤的弟子。”
“我赶过去后发现他的那些手下连那些弟子的尸体都不放过，我看见他们用一个很奇怪的容器把死去弟子的尸体内的血液都吸干了。
我意识到他们可能要利用混沌血做不好的事，为了阻止他们我只能引陈升麟过来然后拉着那些人自爆……”
戚词闭上眼睛，她无法体会到当时的一切，但她能听出父亲语气里的绝望和痛苦。
戚光焕目光坚定地说道：“毕竟人是我带出来的我得负责，我没办法……我不能看着他们遭受这样的屈辱。”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愧疚，仿佛心中有着无尽的痛苦。
戚词静静地听着父亲的话，她能感受到父亲内心深处的矛盾与挣扎，但她的内心也同样挣扎，她不知道该不该原谅父亲过去的所作所为。
又或者说，她不知道妈妈知道后会做出什么决定，毕竟真正感受到痛苦和绝望的是妈妈，这些年她被妈妈保护得很好。
戚光焕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再多的解释也弥补不了这么多年来对你们母女的亏欠，但是，请相信我，我会努力弥补我的过错。”
戚词默默地看着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父亲的话语。
戚光焕叹了口气，轻轻地抚摸着戚词的头发，说道：“阿词，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决定，作为族长，族里所有人都是我的责任……”
戚词微微皱眉，她明白父亲的意思，她沉默片刻后，声音平静道：“我明白的爸爸，但是爸爸，妈妈才是你最该得到原谅的人，这些年妈妈很辛苦，但即使再辛苦她也没有亏待过我，我没有这个能力替妈妈去原谅你。”
戚光焕看着戚词的脸，世人都说女孩像爸爸男孩像妈妈，但他觉得女孩更像妈妈才对。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但是以他目前的能力根本离不开镜湖的滋养。
而且他害怕打扰到白梅现在的平静，但他最害怕的还是白梅不会原谅他不想见到他……
“我又何尝不想见她呢……”戚光焕细声道。
戚词看向他并不稳定的魂体，沉默了。
身旁的席之渊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互动，他一直沉浸戚光焕话里的回忆当中。
“怪不得，那些尸体会是那样。”席之渊突然发出感叹。
当时前去支援的族中弟子带回来的每一具尸体身上都像是被吸了精气的老人一样。
戚光焕把他的一声惊呼拉回现实，他突然想起什么，觉得不太对劲：“这些事，你们问一下当初那些弟子不就知道了吗？”
阿青摇头：“出事以后我们派人把那块地都快翻过来了，那些弟子的灵魂愣是一个没找到，他们的灵魂消失了……”
“什么！怎么会？”戚光焕大惊，随后又疑惑：“那为什么我还在？”
“这也是我们奇怪的，我们找了很久才找到你，当时你的魂魂快要消散了，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把你的魂魂保住，原本以为叫醒你就能知道是什么原因了，没想到你也不知道……”
一旁听了很久的戚词突然抬头看向阿青：“难道是爸爸说的那个奇怪的容器？”
阿青反应过来，她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那个容器吸走的不止是血液，还有灵魂？”
“是了，那个东西给我的感觉很恶心。”戚光焕皱眉。
“有一种恶心又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