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清州和梅州南面都是战火的硝烟。
萧云深只身回到清州,等待他的还是一个陷阱,雷霆军将士们见自己的大将军去而复还,士气大震,但终究是寡不敌众,又被围困在城中数日,伤者得不到救治,节节败退。最后,剩余的将士们,齐心协力,突破重围,带着又身受重伤的大将军躲进了巴依山。
而紫炎军见雷霆军溃败,连夜北上,联合黑虎寨的势力,在苏河村附近一带烧杀抢掠,好多村子一夜之间都消失了。
苏老头在听到打斗声和惨叫声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他带上自己的面具,准备跟黑虎寨的人沟通,谁料,跟黑虎寨的人在一起的,居然是紫炎军,顿时跌坐在地。
三当家的看着苏老头,道,“念你之前是我们的老友,只要你们交出粮食和女人,就可以放你们离开。”
“不,三当家的,你不可以这样做,你就算不记往日的恩情,也得看在我为黑虎寨提供消息的份上,放过我们一家啊,要不这样,我回黑虎寨,我继续回去……”
四当家的一脚踹在苏老头的胸口,“呸,苏老头,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可是养了一个好孙女啊,要不是她,我们会折损这么多兄弟,我们大哥已经发话了,你已经不再是我们黑虎寨的人,识相的,交出东西,我们放你一条生路。”
“不,不是这样的,那贱丫头做的事,我是真的不知情啊。”
“好一个不知情,那你上次去山寨,偷拿我三哥那么多银子的事,你以为我们不知道?”
“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
“苏老头,别演了,不要耽误时间。”
紫炎军的人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问,“这人怎么回事?”
“他呀,还以为自己是黑虎寨的人呢,瞧,他们村子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他还以为我们不敢动他,我们之前两拨兄弟都没有回来,就是被他孙女杀害的。”
“他孙女这么厉害?”紫炎军一个将领询问。
“要不是我们一个兄弟大难不死来汇报,我们还不知道呢,这死老头,明知他们是黑虎寨的人,竟然就眼睁睁看着他孙女将兄弟们都杀了。”
“哦,既然是这种吃里扒外的货色,何必跟他废话,直接杀了便是,至于这村子里的东西,还能跑了不成。”
“不,不不,不要,求你们了,不要。”苏老头这才开始害怕起来。
苏家院子里的人还在等苏老头回来,可是左等右等,都没见人影,苏有福慌了,“娘,怎么办,爹去哪里了?”
苏老太六神无主,“等等看,等等看。”
而此时的苏老头,已经成了一具尸体,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苏有财觉得事情不妙,对着向氏道,“收拾东西,抱着孩子,咱们从后山离开。”
“有财,你要做什么,你不能不管你爹啊。”
“娘,这都什么时候了,爹说不定已经出事了,你们听听,他们就快过来了,再不走,大家一起死。”
苏荷花顿时吓得哭了起来,“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苏有福也是一脸无措地表情,倒是苏平,镇定道,“咱们现在出去,说不定也会碰到黑虎寨的人,倒不如听爹的,继续躲在这里。”
“这里安全吗?”
“别吵了,我听到有脚步声了。”
苏家人大气不敢出,向氏更是紧紧捂着苏杰的嘴巴,害怕孩子发出声响。
苏老头不愧是做过土匪的,知道怎么找藏身之地。
他在建房子的时候,就在正房相连的两个土炕中间留了空间,除非砸开整堵墙,不然还真是发现不了他们。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还夹杂着骂骂咧咧的声音。
“不是说这里就是那老头的家吗?他家人呢?”
“妈的,那老东西骗我们,故意拖延时间,好让他家人跑了吧,你看这家里,连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妈的,给我一把火烧了,其他人,给我追,我还不信了,他们能跑出落日城?”
苏家的人个个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一丝丝烟透过缝隙往他们躲藏的地方钻进来,苏有财小声道,“这咱们再不出去,就要被烤熟了啊。”
“可是外面都是人,出去了也是死啊。”
苏平倒是镇定,“再等一会儿,他们见没人出来,肯定就会走的,忍一忍。”
过了大概一炷香时间,直到众人实在忍受不了,苏杰的小脸也因为被向氏一指捂着变得通红。
苏平透过缝隙看了眼外面,仔细听了听,才道,“我出去看看,你们待着,我不叫,你们别出来。”
苏老太最喜欢这个大孙子了,忙拉着道,“平儿啊,让你小叔去,你可是咱们苏家的长孙,可不能出事啊。”
没有了苏有禄,苏有财这才真正领略到了父母的偏心,他双眼通红盯着苏老太道,“娘,难道我就不是你儿子了,小杰就不是你孙子了?小杰还这么小,万一我出事,你让他们娘几个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是长辈,难道不该你去。”
“你怎么不让大哥去,他还是长子呢。”
“呸,你大哥是秀才,以后要当大官的。”
苏平见都到了这种时候,他们还能吵起来,不耐道,“都什么时候,你们还要吵,行了,我瘦小,我去看看。”说罢,直接搬开石墙,钻了出去。
也幸亏他没猜错,那些人等了会也没见有人出来,直接去了一个村子。
苏平不敢掉以轻心,在外面等了会,确定没人回来后,这才去密室将苏家人都叫了出来。
“奶,爹,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苏老太不见苏老头,六神无主道,“你爷呢?我们去哪里啊。”
“我没看到爷,但是村里留下的那几家都死了,村里的房子也都被烧了,爷他……我没看到。”
苏有财冷漠道,“这个时候管不了那么多了,逃命要紧。”
苏有福也咬咬牙道,“娘,咱们赶紧走,去追村长他们吧。”
没了苏老头,苏老太还是很听大儿子的,于是这一家人趁夜开始离开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