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时分,李双喜带着残兵撤回到营地。
此战五千人折损超过半数,剩下的都带着伤,士气非常低落。
高一功顿时怒不可遏,骂道:“让你绕后突袭,你们干什么去了?”
李双喜回头丧气,无奈地说道:“启禀大帅,我等还没接近城门,就遇到埋伏,死伤惨重。”
高一功听完后,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案,怒喝道:“废物!明军就那么点人,全都被我军主力牵制在北城门,哪来的兵力去埋伏你?你们五千精锐,连个城门都没摸到,就损兵折将,简直是丢尽了我大顺军的脸!”
李双喜苦着脸说道:“明军确实没有分兵埋伏,但他们提前在城南门外埋了地雷。那东西埋在地下,根本看不见,马蹄一踩上去就爆炸,兄弟们根本无从防备,死伤惨重啊!”
“你说什么?地雷?”
高一功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
他对地雷这种武器也仅仅是有所耳闻,从未亲眼得见。
根据探子的情报,明军研制了很多新式火器,地雷只是其中一种。
李双喜连连点头:“那玩意可厉害了,爆炸的威力和开花弹没什么两样,埋在地下,根本无法察觉!”
高一功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区区地雷,就能让你们五千精锐溃不成军?我看你这是在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吧!”
李双喜连忙辩解道:“大帅明鉴啊,兄弟们事先没有准备,地雷炸响之时,根本来不及反应,战马受惊失控,队伍瞬间大乱。若不是卑职及时下令撤退,恐怕五千人马全都要折在那里!”
高一功虽然愤怒,但也知道李双喜并非无能之辈。
若非当时的情况极其凶险,绝不会被打的如此狼狈,五千精锐折损大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声道:“明军既然早有准备,看来我们这次是中了他们的圈套。传令下去,全军停止进攻,原地休整,召集所有将领前来议事。”
命令传下,不多时,十几名主要将领陆续赶来。
众人神色凝重,帐内的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高一功坐在主位上,目光冷峻地扫视了一圈,沉声道:“今日一战,我军损失惨重,死伤者超过三成,诸位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今日之事,你们怎么看?”
按理说,高一功讲完话,应该是李双喜先开口。
可是,李双喜刚刚吃了败仗,心里窝囊,低着头一言不发。
众人见他不吱声,偏将王大力便说道:“明军狡诈多端,实在令人防不胜防!我们事先没有打探清楚,这才吃了大亏。”
另一名偏将赵二虎随后说道:“我们原本以为明军兵力薄弱,只需正面强攻便可轻易拿下安塞,却没想到他们早有准备,不仅死守不出,还设下如此埋伏。这次失利,主要在于我们低估了明军的守城实力,也忽略了他们可能使用的新式火器。”
高一功闻言,眉头紧锁道:“谁让你们分析了?说解决办法!”
众人纷纷闭口不言,许久之后,李双喜说道:“明军的地雷虽然厉害,但是,我听说他们的火器都是京城制造的,流程复杂,耗时耗力,想必数量有限。他们携带的地雷用一个少一个,有可能现在已经所剩无多。如果我们能摸清他们的地雷分布,或者消耗掉他们的地雷储备,接下来的进攻就会顺利许多。”
王大力皱了皱眉,反驳道:“李将军,你说的这些都是猜测。如果明军的地雷很充裕呢?我们总不能拿兄弟们的性命去试探吧?再说了,就算地雷有限,他们还有其他火器。今日攻城的时候,我看到他们用的鸟铳,根本没有火绳,手指一扣就响!这种火器我们从未见过,威力也不容小觑。”
赵二虎点头附和道:“老王说的没错,明军的火器确实古怪,他们的鸟铳不仅射速快,而且精准度极高。我们的弓箭手根本压制不住他们。如果贸然进攻,恐怕还会吃更大的亏。”
高一功看向他二人,问道:“你们说李双喜的法子不行,你们倒是说说有什么法子?”
王大力和赵二虎对视一眼,很默契地低下头。
高一功转向李双喜,沉声问道:“明军的地雷埋在地下,你想怎么打探?”
李双喜神色凝重,回答道:“地雷埋在地下,那么埋雷的地方肯定是新翻的土。我们可以派出一支精锐小队,趁着夜色悄悄接近城南,仔细勘察地面。只要找到新翻的土,就能确定地雷的位置,然后做上标记,避开这些区域。”
高一功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这个法子倒是可行。不过,明军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扫雷。如果他们出城袭扰,我们该如何应对?”
李双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自当即说道:“大如果明军敢出城阻拦,我们便可趁机将其一举歼灭。他们若是龟缩不出,那我们就清掉他们的地雷。”
高一功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很好,这还是个像样的主意,如果明军出城,我们就打。如果他们不出来,那就清掉他们的地雷,到时候再攻城,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样!”
“王大力,你带一支精锐小队,今夜就出发,务必摸清城南地雷的分布。赵二虎,你率领一支骑兵埋伏在城南附近,一旦明军出城阻拦,立即出击,务必将其全歼!”
王大力和赵二虎面面相觑,心说提建议的是李双喜,为何是我们去?
高一功见状,不满道:“你二人是聋了吗?”
两人赶忙起身行礼,齐声说道:“卑职领命!”
李双喜随即皱起眉头,主动请缨:“大帅,扫雷的事还是让卑职去吧!”
高一功却摆了摆手,然后说道:“让你的人下去治伤,然后你再领三千人,随时准备接应!”
李双喜还想坚持,但是看到高一功的眼神,只得答应道:“遵命!”